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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波

第六百壹拾三章 有人很難聚 有人很難散

第三波 嘯寂 2721 2020-01-18 22:00:00

  “當初我在單位的時候,要考研,然后想找一個英語老師,聽人說有一個石河子來的學霸特別有水平,并且下班后也有時間,就請他當老師補課,結(jié)果補著補著,我覺得這個人當老公比當老師更合適,就開始談了,后來介紹人一撮合,也就差不多成了,就很快結(jié)婚了,其實他特別內(nèi)向,不愛和人講話,會害羞,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相處,現(xiàn)在也很宅的?!?p>  大冬瓜補充介紹了她的戀愛史,這個同學會算是圓滿了,是非到刨根問底了。

  談到越來越多的同學定居到內(nèi)地,潘亮開了一個有趣的玩笑:“下次給他們說回XJ來聚會,不來的話,包架飛機,咱們組團過去聚!”

  想想真夠豪氣的吧!

  還真是,越來越難聚了。潘亮說:“反正有心的話,咋樣都有時間;聚一次,少一次,以后能不能坐全,還是個事兒呢!”

  當兵出身,這說話就是透著爽利勁。

  歡聚之后,復(fù)又回到平凡卻不平靜的家庭生活當中———我的原生家庭,老爸老媽,永遠給自己每天造出不一樣的花樣的老兩口,可以吵著架過一生,也是深深地“孽緣”了;而身為他們的兒女,我們四個,已經(jīng)在老爸中風倒下偏癱在床的這七年里,也竭盡心力,又值年底了,每個人都是一堆事在眼前,還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反復(fù)調(diào)解二老,哥姐們至少還有自己的家庭,并不對這個原生家庭負有多少不可割舍的責任;而我就不同了,可以說,因為他們,也為了他們,他們的不合,間接地傷害了我的一生,而他們卻至今渾然不自知,還在用余生的晚年時光里,盡力地傷害著對方,不睡覺地那種,一世做對方的“差評師”。

  大姐是一個心理學高手,對于家庭關(guān)系、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她總能看得清楚、透徹,并且很有耐心和辦法,死纏硬磨地處理;二姐只有周末出現(xiàn)半天時間,除了給爸洗腳洗頭以外,也沒有其他時間和精力伺候;哥就更不用說了,幾年跑壞了兩部車,就在重工業(yè)的工廠和父母家之間來回跑,來回近100公里的車程,就為了幫老爸解決大便的問題,幾乎老爸把這事都外包給兒子了,總不愿意自己使勁,指望著開塞露。

  我承包了吃的事,也是不敢怠慢:每天中午1點,爸爸是準時要開飯的,所以每次做營養(yǎng)粥的前一天,就開始準備食材,有些比如五谷需要提前泡一晚上的,早早就泡著;而每天在打粥的時候,又一定選最新鮮的食材,保證在碳水化合物、肉類、蔬菜類、堅果類、水果類一樣不缺的情況下,還讓他每天都能吃上五谷,所以最近以來,身體調(diào)養(yǎng)得很好了,面色紅潤,胡子每天都長得很快,頭發(fā)也轉(zhuǎn)黑,也不謝頂,比他的各位兄弟們強太多了。

  但是,管好了物質(zhì),管不好精神,我沒辦法在精神上對他有更多的幫助,不僅如此,一不小心開的玩笑,還有可能被他誤解,錯誤讀取了信息之后,他會暴怒,扔?xùn)|西,要挪著打電話,叫兒子,快摔下床,嚇得老媽趕緊打電話叫我們,又用自己的身體硬頂住,不讓掉下來。

  真心的,這家庭劇情太狗血了,看得我都煩了,煩透了,根本沒有一點感覺地麻木掉了。他們愛咋鬧咋鬧吧,過不了,又不早早分;折磨對方一輩子,到晚年這樣,有意思嗎?!

  也沒有多少新主意,無非是老媽打電話,召集全部兒女回家開家庭會議,什么把老爸送去養(yǎng)老院,或者自己回江蘇哥哥家,或者誰都別管她,她就不信自己十六歲可以一個人來到XJ,如今就離不開XJ,說自己會買火車票,要回去江蘇之類的……

  “你想象的呢!你回去,誰管你?你哥也八十多歲了,自己都顧不過來呢,就算他能管你,他又能管你多久呢?你還指望他活一百歲?你的侄兒侄女們,會象我們這樣照顧你嗎?你理智一點好不好?你可以去試一下,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就給媽這樣一說,更多的道理,我也沒有那份“唐僧勁兒”慢慢絮叨。

  絮叨個不停的,是大姐,她是有這個功力的。

  在社區(qū)工作多年,她對于做老人家的“思想工作”很有一手,我們都服氣她。

  其實二老快樂起來,也是象孩子一樣:就象電視上演了軍隊的新聞,勾起了老爸對當兵歲月的回憶,我說,還會不會唱軍歌了?他老人家可就“向前向前向前……”地坐起來,認真開唱,這一唱還收不住了,一發(fā)不可收拾地連著把他的記憶中的曲庫都翻了出來:

  “……團結(jié)緊張,嚴肅活潑……”老爸一邊唱,還一邊流著哈拉子———偏癱以來,左邊的嘴巴不受控制,一說話就流口水,唱起歌來更是流得一串一串的。

  “愛———我——的戰(zhàn)————馬,四蹄扎扎扎扎棗紅花”

  “才兩句,這啥歌?”

  “這是我們騎兵的歌?!崩习至髦谒卮?。他的嘴下方的被子面上得一直放著小毛巾,不斷地接著,要不然被子早濕了。

  本來唱得歡樂得不行,老爸說:“唱得嗓子都冒煙了。”

  我很明白:“得給歌手喝杯水潤潤喉了!”趕緊去倒杯溫水過來。

  “當年我們在部隊上,我是文藝骨干,拉歌的時候,都是我起頭,我指揮。”老爸得意的不行,還補充了一下。

  等喝完水,本來應(yīng)該趁著這熱鬧勁,接著搞歌唱大賽吧,結(jié)果又因為一句不合時宜的問答,二老又把對話轉(zhuǎn)換成了標準的“對罵”模式,焦點是兒子有多少錢,有沒有把數(shù)字單獨告訴給老媽……我一看又成這勁兒,就趕緊走人,實在不想聽下去了。讓他們自己有勁兒慢慢加著夜班吵吧!余生很緊張,不加班吵都來不及的樣子。

  這才晃回小窩沒有多久,明明走的時候,二老小吵著,看著CBA的山西打山東的直播,可一到晚上十點,“奪命催魂CALL”又打來了:“你爸不讓我看電視,連電視都不讓我看了,說他怎么睡覺?!”

  我說:“那你就看手機嘛!”

  “我為啥!連看電視都管,我就不信了,明天我還就一個人走,我不管了,你們誰都別找我,我就不信我能一個人來XJ,還一個人走不了。你們都回來,明天一定要做出個決定來。我已經(jīng)給你哥、你二姐、你大姐都打過電話了?!?p>  “謝謝媽!你今天算是放過我了,最后一個打給我的呀!”

  說實話,我都麻木了,根本就沒有新劇情。

  “老爸愛咋樣咋樣,讓他扔,能咋樣?腦子出毛病了,你不管他,你想看啥看啥?!?p>  掛了電話,手機上“我們4個”的二代群里開始紛紛表態(tài)了:老二先把電話大意重復(fù)了一下,意思一致;哥說有本事你把爸弄死,生氣了,媽說不當殺人犯;大姐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政委”都已經(jīng)沒火力再發(fā)火制伏了;我就更是說:“這就是‘狼來了’的故事,我都麻木了,他們愛咋樣咋樣吧,年鬧是一過年就鬧,他倆是每天幾鬧,也不怕傷身體。”最后哥作主:“不管,明天大家平常咋樣就還咋樣,該干嘛干嘛?!?p>  “想走,哪有這么容易,明天要給他倆開藥,他們的身份證和工資卡都在我手上呢,嘿嘿,想跑,沒門!”我補充了一下,讓哥姐們心里有底。

  “最近他們總是鬧,搞到我天天做噩夢!”想起這幾天晚上做的可怕的夢,真多少和這父母的鬧騰有關(guān),夢境中居然有人在市場上想出賣自己大腿上的肉,當然沒人敢買,他還因為買賣不成坐那和攤主嘆氣說生意不好———自我解夢:可能是最近年底壓力大,再加手機上一些不當?shù)馁Y訊不知道怎么就給刷到了結(jié)果就在夢里變得一片恐怖。

  大姐說:“我也是!最近都睡不好?!?p>  中年的我們,用今年的網(wǎng)絡(luò)流行語說:“我太難了!”

嘯寂

“管好了物質(zhì),管不好精神”——歡樂的同學聚會很快結(jié)束了,面臨父母不停的吵鬧真讓我們疆二代無比頭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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