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唐智如何中的槍,當然除了黑手東和老二火麒麟。
黑手東此刻心情好多了,將離子槍交給身邊的士兵,在老二火麒麟陪同下,來到唐智身邊。
唐智臉已經(jīng)完全變形,分不清五官。那酸液已將表皮完全蝕穿,部位肌肉也被化掉了,狀式駭人,令人不敢一睹。
黑手東看了一眼唐智的慘狀,吐了一口痰,笑道:“呵呵,想陰我,你還嫩著點!”
正得意,一個聲音在他背后冷冷說道:“那我如何?”
黑手東有點懵,這聲音突然顯得很陌生,誰這么大膽,敢這樣跟自己說話,遲疑著轉頭來看,剛轉過頭,一個黑影像炮彈一樣襲來,正中額頭。
那卻是一個鐵拳。打出這一拳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在他身后的老二火麒麟。
原來火麒麟早被左鋒收買,看黑手東不爽已久矣,暗自埋伏,等的就是這么一天!黑手東饒是詭計多端,卻躲不過眾叛親離!
做人呢,還是要腳踏實地,老老實實為好!多行不義必自斃啊!
黑手東悶哼一聲,昏迷過去,倒在地上。他罪惡的黑手就此停歇,再也難已伸出了。
其它士兵看了,吃了一驚,卻不敢妄動。
老二火麒麟隨即拿出一管針劑,扎在黑手東脖頸上,注射了滿滿一管的藥劑,那可是大劑量的安定劑,可以保證黑手東能安睡上好多時間。
然而黑手東卻是有死黨的,上次與孛爾帖因為打飯而對峙的一個分隊長此時跑了過來,看了一下地上的黑手東,撥槍對著老二說道:“你他媽的想造反?”
老二火麒麟扔了手中的針管,笑笑不作聲。
那分隊長罵道:“笑什么笑,你這個二五仔,東哥那么器重你,沒想到你卻下此黑手!老子今天要替東哥報仇!”
說完,舉槍對著老二火麒麟面部瞄準,槍響了,老二身上一點事沒有,再看那隊長,渾身一震,面罩下的臉顯出一陣驚慌,機甲被一槍電子干擾劑瞬間鎖定,動彈不得。
眾人不知是誰開的槍,正在四處張望,左鋒率隊從山上密林下來,對面荒地竟然也有一些人端著槍,一身雪樣偽裝,從雪堆中爬出。
左鋒一群人,將這車隊兩邊的士兵團團圍住,左鋒在前高叫道:“黑手東伙同私黨謀化造反,上面批準我逮捕他,現(xiàn)在棄暗投明,依附于我,尚有活路,膽敢反抗,替黑手東賣命,死路一條!”
此時風平雪靜,四周靜謐一片,左鋒的聲音顯得異常響亮,車隊兩邊的眾士兵不敢作聲,默默收了槍,低頭肅立,表示歸順。
左鋒左右看了一下,說道:“很好,之前的事本處長既往不咎,只要歸順于我,大家還是一家人!”
說完,來到黑手東身邊,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唐智,喚來一個醫(yī)護兵,查看唐智傷勢。
醫(yī)護兵檢查了一下,過來跟左鋒做了詳細匯報,左鋒也是講義氣的人,此時正要拉攏人心,便命人抬回唐智,積極治療。
唐智本身有自我愈合能力,又都是外層傷害,自然沒有什么太大問題,手術很成功,只是恢復需要一點時間,唐智的面部表皮生長緩慢,醫(yī)生便從總部調來了一張面具,這是一種生物科技,可以很好的促進傷口肌肉發(fā)育,并且隔離感染,更重要的是,遮擋下面那張因腐蝕而變形的臉。
唐智一直帶著這面具,直到他離開這個基地。戴著面具有點糝人,不過有個好處就是他不再需要變成巴扎木的模樣,可以恢復原型。
黑手東此時倒了霉了,左鋒開始恢復所有權力,重新牢牢的掌握了這基地的一切。
左鋒將黑手東關押在地牢中,喚醒了他,每日折磨取樂,直到唐智恢復清醒。
這一日,唐智正在家中閑坐,小玲熬了骨湯端來與他喝,唐智喝著湯,小玲心疼的摸著那紅黃條紋相間,樹皮一樣的詭異面具,憐愛不已,輕聲問唐智道:“疼嗎?”
“不痛,戴上它,還挺舒服,像戴了一臉的膠原蛋白一樣?!碧浦茄氏乱豢跍?,從面具后看著小玲,打趣說道。
也許唐智說的是假話。
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不知道,有一種痛,是痛在身體上生理上,還有一種痛是痛在心靈精神上,哪種才是真正的痛呢?不知道,只有切身體會了的人才知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問世間痛為何物,那會要人命的!真正痛過的人,要么瘋了,要么死了,問不到的!
正如天堂的美好,只有死了的人才知道!
小玲只當唐智在安慰自己,苦笑了一下,那種切膚之痛,感同身受,只是默默在心里流淚罷了。這么多日的相處,小玲自然已經(jīng)深深愛上了這很丑卻很溫柔的唐智,早將他當作自己永遠的丈夫!
夫妻二人相對無言,只有眼神里的心靈碰撞,擊穿面前的空氣,深達彼此的內心,那種感覺甜蜜又富足,像一只溫暖的手,輕柔的撫慰著五臟六腑,輕若春風,細如秋雨,二人熨帖不已,竟生出一種感動的情愫來。
那是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
弱水三千,只取一杯,這世界,真心愛一個人就夠了!
夫妻二人正在纏綿,房間里的視頻通信器響了,左鋒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二人回過神來,從那靜謐的二人世界走了出來,一下子來到了現(xiàn)實中。
小玲走去里屋躲了,唐智整理了一下衣著,點擊了接入鍵。
左鋒的臉動了起來,在里面陰惻惻笑著說道:“巴隊長近日恢復的怎樣?”
“讓處長費心了,恢復得還行!”唐智恭敬回道。
“很好,來我這里小飲一杯吧?!弊箐h一臉神秘說道。
怕是又有什么鬼事!
唐智卻毫不擔心,應了一聲,關掉視頻,動身準備過去。
小玲從里屋走了出來,以為又要出去執(zhí)行任務,關切說道:“你現(xiàn)在有傷,不要胡亂答應他什么命令。”
唐智點頭應允,轉身離去,小玲從身后叫住唐智,抱著他,在他懷里停留了一會,然后親了一下那樹皮一般粗糙的面具,這才松開手,讓唐智出去。
每一次出門,小玲都會擔心不已,這一次也不例外,這種感覺隨著唐智每一次的出征反而加重了。
唐智也能感覺到那沉甸甸的愛意,在小玲臉上用手輕輕摸娑了一下,這才轉身出門。
左鋒已在辦公室里等候多時了,見唐智前來,便上前挽住唐智的手親切說道:“這些日子可把我想苦了,這一陣,辛苦你了,多日沒見,來,我叫人給你熬了一些非常名貴的中藥湯,來趁熱喝了去?!?p> 桌上有一碗湯藥,黑不溜秋,離老遠都能聞到那股苦味。
良藥苦口利于病啊,也許真的有效果吧。
唐智沒有遲疑,恭敬的道了聲謝,大步走去,端起碗來喝那碗湯藥。
溫度剛剛好,幾口就干了個精光!
唐智一抹嘴,入口雖苦,卻有回甘,身體冒出了一些細汗,感覺確實好多了。
左鋒看著唐智不假思索便一氣喝完,心中非常滿意,古有賢妻吃醋,今有唐智喝藥,都是試探人心的一種做法!
唐智此招做的漂亮,左鋒便多加了一分信任。
左鋒在身后故意試探說道:“你不怕我里面放了藥嗎?”
唐智早有準備,再說現(xiàn)在也沒到放藥的時候,轉過身,施禮說道:“感謝左處長盛情,小的無以為報,這身皮囊便是為左處長預備的,赴湯蹈火,再所不惜,處長想要,拿去便是!”
“很好!”左鋒拍手稱贊道,“我果然沒有看走眼!”
“處長叫我來所謂何事?。俊碧浦切⌒慕涌趩柕?。
“哦,是這么回事?!弊箐h坐回辦公桌后的椅子上,將腳翹起桌子上,悠然說道,“你還記得黑手東嗎?”
這才過去幾天?唐智自然記得,英子的死和自己這張腐蝕的臉都是拜他所賜,如何能忘記得了。
“如此深仇大恨,我當然記得?!碧浦悄橗嫵榇ぶ纯嗟纳袂閺难劬锪髀冻鰜?,手撫著臉上正在愈合的傷口,恨恨說道。
“很好,那我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黑手東我留著他一條命,就是等你醒來這一天?!弊箐h看著唐智的眼睛說道。
左鋒早已玩弄夠了,每天自己親自變化花樣去折磨他,玩了多日,心情獲得了極大滿足,最近歇了他兩日,讓黑手東慢慢恢復,就是等著看唐智如何玩弄他。
左鋒的心黑手辣可一點也不比黑手東差。整起人來是一套又一套。
這種狠毒已超越了生物最底線,比蛇蝎更加殘忍,已不是常人所有,是一心理變態(tài)!
折磨他人來獲得自我滿足的人心理是非常陰暗的,換種方式來看,或者是被陰暗的東西填滿了,被小時候的陰影深深籠罩,無法自拔。這種人又何嘗不是可悲的呢?
冰冷,不是沒有溫度,而是自己不愿意接受溫暖!
唐智卻是不同,他一直期待著這一刻!他不想折磨誰,但那黑手東,卻是咬人肉吃人血的臭蟲!人人得而誅之為后快,更何況于自己有血海深仇!
此時咬了牙,恨恨說道:“多謝處長,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