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鴻,有些事,我當真是不知曉該是從何說起的。不過是確實是沒有收到過你的信就是了。若是我收到了,不論如何總會給你回信的。”芷若說著,輕嘆了一聲。
孫彥鴻搖了搖頭:“我又不是與你興師問罪的,不過就是隨意說說罷了??吹侥銢]事就好?!?p> 孫彥鴻邊說,邊摩挲著咖啡杯的邊沿,略略頓了頓,而后又開口道:“芷若,你若是現(xiàn)下沒有什么好的落腳地的話,你倒是可以搬到我的公寓里來。我那里倒是還有一間空房,雖是不大,但是至少比你在外頭寄人籬下要好?!?p> 芷若望著孫彥鴻,眼中滿是說不清的愁苦:“彥鴻……我現(xiàn)下住在程家……”
孫彥鴻先是一愣,而后又勉強撐起了笑意:“那不是正好么?程家家大業(yè)大,你寄住在他們家里頭,只怕也是有諸多的不便?!?p> 芷若低頭,用勺子攪動著水果茶,半晌,方才開口道:“彥鴻……我們還是分手罷?!?p> “咣當”一聲,孫彥鴻手中的咖啡杯一下就滑倒了。滾燙的咖啡潑得他一褲子,褲管子濕濕的掛在腿上,可是他卻一動也不動地坐著,好似怎么也動不了了。
“為什么……芷若,你回處州前,我們不是約好了么?約好了等你回來。可是為什么……你一回來就要同我分手?是我做錯了什么?又或者哪里沒做好?是不是你覺得我工作太忙了,都沒有時間照顧好你?”孫彥鴻壓低著嗓音,竭力平復著心下暗涌的思潮。
芷若苦笑了一聲:“都是我的問題,是我不好,我欠了程家太多,也欠了你太多。若是還有下輩子,我們再續(xù)前緣罷?!?p> 說罷,芷若便拿了手包起了身,作勢要走。她并不敢回頭去看孫彥鴻現(xiàn)下是什么樣的神情。她怕自己看了會更難過,更不舍得走。芷若從來都是很有主意的人,也絕不是什么優(yōu)柔寡斷之輩,事到如今,她卻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奈圍繞著她。
“芷若!”孫彥鴻拿上她落下的絲巾,很快就追了上去:“你忘了你的絲巾?!?p> 芷若略略側(cè)過身,孫彥鴻替她細細戴上絲巾,手就輕輕按在她的肩頭:“我相信,你絕對不是一個嫌貧愛富之人,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的,對不對?”
“不,彥鴻,你就當我是個惡劣的騙子罷。不要寬恕我,千萬不要?!避迫粞谥劢钦f道。
孫彥鴻將芷若掰正了,然后鄭重其事說道:“芷若,我從來沒有遇到一個女孩子像你這樣特別,也從來沒有人會讓我這樣牽腸掛肚。直到你上次回處州,我才明白,我的人生中不能沒有你。再給我一點時間罷,我會跟醫(yī)院申請,去歐洲進修。咱們可以走的,一起去法蘭西、甚至是瑞士,你喜歡去哪里,咱們就去哪里,好么?”
芷若苦笑了一聲:“走?怎么走?蘇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張嘴就是要吃飯,我走了,他們怎么辦?僅存的產(chǎn)業(yè)怎么辦?這全都是爺爺畢生的心血,我怎能置之不理?是了,從前我也覺得人生是要瀟灑,說走就好走的??墒乾F(xiàn)下,我身上的擔子實在是太沉太沉了。欠了程家人情,我已經(jīng)覺得有些抬不起頭來了,如今若是再負了蘇家上下,那便是此生我都不得安寧了。彥鴻,我這么說,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可是,我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