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默青聽了芷若的話，也便曉得她們主意已定，只怕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說得動的，于是便暫且別過，約定了改日再來拜訪。
是夜，程逸之在沙發(fā)上翻滾了半日，一時也無睡意，便借著月光輕手輕腳出了屋門。芷若實則睡得淺，聽到了他出門的聲響。不過她早就知曉，程逸之向來喜歡在外頭鬼混，因而也無意阻攔。
第二日，清早，芷若早早就梳洗好了，這個時候就聽著奶媽在樓下喊了一聲：“小姐，快去前廳看看罷，姑爺正挨著訓(xùn)呢。”
芷若撫弄著發(fā)鬢，咕噥了一句：“好好的，他又惹了什么事了？”
奶媽上了門，臉跟苦瓜似得皺著眉頭：“誒，都是姑爺自個不好，夜里出門，清早才歸家，可不是被老爺抓個正著。這不，在前廳里頭訓(xùn)話呢。小姐今日不是要同少爺一道去工廠里頭的嘛，這樣罵下去，怕是出去的時間也得耽擱了?！?p> 芷若輕哼了一聲：“那是他活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親這幾日心下煩著呢，他倒好，也不知道收斂點，硬要往槍口上撞，可當(dāng)真怨不得旁人?！?p> 芷若邊說，邊就披了披肩，作勢要下樓去，奶媽略略一愣：“小姐，這是往哪里去？”
芷若無奈地?fù)u了搖頭：“可不是你要我去前廳瞧瞧的，眼看著時候不早了，再鬧下去，今天工廠怕是真去不成了?！?p> 奶媽一聽芷若這樣說，一下就喜笑顏開道：“到底還是小姐顧全大局?！?p> 芷若靠近奶媽，輕笑了一聲：“奶媽，我看你來了程家這么些時日，這顆心便總是向著逸之了，少不得要替他說幾句話。我倒是奇怪了，程逸之有什么好，這么三兩下，就把你給收買了？”
奶媽一時紅了臉，不由得啐了一口：“呸，小姐，可不得胡說啊。我不過是吃的鹽比您吃的米多，這看人的眼光一向也沒錯過。別看姑爺外表看起來花花腸子不少，心地還是不錯的。就比如前些天罷，夜里我聽到樓上有聲響，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情，便上樓來看情況?？刹粫缘?，進了門就看見姑爺把您抱上了床，說是沙發(fā)太硬，怕是你睡了不舒服，還是讓你睡床上的好?？墒撬约耗?，實則也是睡不慣那硬沙發(fā)的，睡眠又不好，就總是下樓抽悶煙。說到底，姑爺這是對您好呢?！?p> 芷若擺手：“誒喲，奶媽，我跟你開玩笑呢，你倒是說出一大通的道理來了。那可是程逸之自己說的，床太軟，睡了腰板疼。怎么從你嘴巴里說出來，倒好似是我苛待了他似得。這可都是他自己選的，我無關(guān)的喲。”
兩人一路邊走邊說，這一下也就到了前廳跟前，這個時候，就聽見前廳里頭斥責(zé)聲連連，底下的人一個個杵著，愣是連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