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兵大張旗鼓搭了一個富麗的戲臺在一個廣闊的地方,逼著許多的中國人站在他們的背后陪著他們一同觀看戲。
“都說中國文化藝術在世界藝術上鶴立雞群,尤其是京劇,今天總算能夠聽到中國的戲了!”坐在安言玉旁邊的日本人用著還算流利的中文說。
“能夠同眾多的日本人民一同看戲,是我的榮幸,也是中國京劇的榮幸?!卑惭杂裥φf道。
日本人聽到安言玉如此一說,臉上笑容愈加糜爛。
正說著,只見臺上來了個青衣,安言玉正眼一看,當然知道這不是安子卿,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這是誰??”日本人偏著頭向安言玉問道。
“這是一名旦角,看扮相,應該是《西廂記》中的崔鶯鶯?!卑惭杂窠庹f道。
日本人知道后,便靜靜觀看。
而那登臺的旦角,不是別人,正是劉笙,他看著臺下洋洋得意的日本人以及漢奸,不得心生怒氣,不得苦笑一番,而后便瘋狂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中國的藝術哪能給你們這些盜匪糟蹋!”
日本人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劉笙狠而快從里衣拿出了槍支,猛迅將正中間的日本人殺死后,跳到戲臺后面。
日本人紛紛驚慌失措,眾人舉槍朝戲臺亂打,此時,安言玉大喊一聲“上!”
只見在場的中國紛紛舉槍與日本人激戰(zhàn),日本人未料到這安言玉會反叛,而在場的日本人瞬間也沒了活口,而這時,宋茗帶著一隊日本兵而來。安言玉帶著人馬沖到戲臺后面同劉笙在一起,未料到日本兵的支援來了。
宋茗一看,便知道安言玉是假靠日本人,腚眼看到劉笙,冷笑一聲,便朝著劉笙猛烈開槍,劉笙即使閃躲一番,也逃不過宋茗的子彈,加上沒了子彈,左腿上中了一槍,安言玉見劉笙受傷,慌忙帶著人與宋茗抵抗。
此時,傅嚴帶著援軍而至。
宋茗未想到竟然有援軍,隨即只得魚死網(wǎng)破。只見宋茗快步奔向劉笙,槍指劉笙,大喝:“都住手!不然我殺了他!”
劉笙腿上直流鮮血,動彈不得。
“給我讓開!放我走!”安子卿說。
安言玉和傅嚴不得已,只得讓出了路,安子卿拖著劉笙,與安言玉和傅嚴擦肩而過,安子卿眼看就要離開,劉笙撐著受傷的腿,猛然反擊,打掉宋茗的槍,誰知宋茗從衣袋中又拿出一只槍,對著劉笙開了一槍,安言玉奪步而去,替劉笙擋住了一槍。
傅嚴趁機便開槍射殺宋茗,宋茗在驚恐之中倒下。
安言玉看著劉笙,只說:“算我。。。。還給。。子卿的!”而后,安言玉沒了聲息。
安子卿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黃昏,晃眼醒來,只見自己躺在床上,回想起來,只記得自己要為日本人唱戲來著,隨后又想到劉笙,便驚慌了起來。
“子卿,你醒了!”周陽說。
安子卿慌忙下了床,“劉笙呢?他在哪?”
周陽說:“劉先生他沒事,他。。。。已經(jīng)去往抗戰(zhàn)根據(jù)地的路上了。”
“我要去找他!”安子卿匆忙要奪門而出。
周陽慌忙攔住安子卿,忍不住憤怒,說:“我知道你想打日本人,你愛他,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他身邊,只會讓他更加危險!”
周陽松了口氣,接著緩慢說:“勝利在望,趕走日本人是遲早的事,你在他身邊只會讓他分心?!?p> 安子卿不言不語,只是淚水直流。
周陽見安子卿淚流滿面,拿出一封信,并說:“這是劉先生讓我交給你的!”
安子卿拆開信,信中只寫了一句話“姹紫嫣紅開遍,終是不負終生!”
恰如中國人民的盼望,世界人民反法西斯的戰(zhàn)爭勝利了,中國人自己的戰(zhàn)爭也勝利了,有的人或許將這份遲來的勝利看成是思念的終結,而有的人看成的,卻是生離或死別。
中國最后的皇帝因為涉及滿洲政權,被禁錮了起來。而劉笙也因為曾經(jīng)在南京,為國民黨做過事,受到圈禁。然而安子卿并不知道。因為在抗日結束后,安子卿和劉笙并未重逢,因為劉笙遭受到一次炸彈的炮轟,秘密被送到美國治療。而安子卿所知道的,只是劉笙失蹤了!
戲還是戲,故人卻不再是故人。過了幾十年,中國人對于戲還是喜愛至極,對于安子卿這個大名角,不知又多少人登門拜訪,而最終的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
那是個像極了那年的春天,安子卿看到落寞的梨園里,透出來粉色的梧桐氣息,呆望了許久,推門而進。
戲園里無聲無息,只有涌動的梧桐花以及細細鳴叫的喜鵲,安子卿走到長廊后,看到了更高更大的梧桐,凝視著那姹紫嫣紅,不僅唱了起來。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賞心院事誰家院?朝飛暮卷,云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忒看的這韶光賤!!
“我看你還是恰如那年唱老生更動人!”
一個蒼老的聲音驚擾了安子卿,也使得安子卿許久不敢回頭。在一番徹骨的顫抖之后,安子卿回顧。
劉笙坐在一把銀灰色的輪椅上,頭發(fā)白了大半。安子卿看了許久,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紋細密。
在那曾經(jīng)風光現(xiàn)今卻落寞的梨園,花甲之年,黃花之貌,趁著那暗涌的粉色氣息,愛終將生生不棄,世世不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