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樣就好
小吃街，專屬一人。
店外，突然下起了小雨。
店里，趙飛八繼續(xù)講著故事，何以在旁默默地聽著……
“趙學(xué)長，你有女朋友了嗎？”
眾味小店，趙飛八上工兩個月后，林霓有些緊張地詢問。
趙飛八一愣，此刻是大晚上，臨近打烊，店里沒有來客。
“沒有??！干嘛問這個？”
趙飛八隨口說道。
林霓笑了，笑的有些羞澀。
“趙學(xué)長，你覺得我怎么樣？能不能……勝任你的女朋友一職？”
望著一臉期待的林霓，趙飛八不由失神，脫口而出就是一句。
“可以是可以！”
林霓高興地踮起了腳尖。
往后，兩個人交往一年，生活平平淡淡，沒有爭吵，沒有浪漫，而雙方的關(guān)系卻越發(fā)地合恰。
同時，林霓大四畢了業(yè)，她沒有選擇去相應(yīng)的專業(yè)工作單位上班，而是留在了眾味小店，陪著趙飛八一起開店。
轉(zhuǎn)眼，又是半年時間過去，這一天早上，一場特大暴雨襲來，小吃街被朦朧的雨霧籠罩，街上有行人在冒雨狂奔。
眾味小店，生意冷清。
“看到這種天氣，我就知道，今天不會有客人要來，也好，休息一天?！?p> 趙飛八說道，癱坐在餐椅上，看了眼正在微笑的林霓。
她總是不在意我的一切缺點(diǎn)，仿佛我在她眼里，就是一塊沒有絲毫瑕疵的璞玉，不需要經(jīng)過任何雕琢，最是完美。
“小霓，你想不想吃冰淇淋？我給你試做一點(diǎn)新味冰淇淋，你覺得怎樣？”
趙飛八詢問。
誰料，林霓搖了搖頭。
“不用新味，飛八，我想吃你之前做的那種，苦苦的冰淇淋，好不好？”
趙飛八不語，想了想，還是點(diǎn)頭。
林霓笑了。
店外風(fēng)雨不停，一道瘦弱的身影借助屋檐，穿梭在小吃街的一邊。
店里，一份青綠色的冰淇淋盛上，林霓舉勺挖了小塊，滿意地品嘗起來。
一旁，趙飛八十分無奈，他想不通，這種苦味的冰淇淋有什么好吃？以至于林霓至今一共吃了十八份。
“嗯，跟之前的一樣好吃?！?p> 林霓笑著點(diǎn)評。
趙飛八苦笑，摸了摸林霓的頭發(fā)。
突然，店門被推開，一道身影攜帶一股小風(fēng)進(jìn)店，接著一把關(guān)上店門。
身上的水滴，落地而濕。
趙飛八迅速上前一步，和身后的林霓一樣感到意外，他們不曾料到，像這種惡劣的天氣，居然還會有人來光顧？
“請問，您需要點(diǎn)什么？”
看著全身濕透的男孩，趙飛八詢問，習(xí)慣性地露出一縷笑意。
男孩臉面微紅，吞吐著道。
“一份大份的草莓味冰淇淋，記得，配上雙人用餐工具，謝謝?！?p> 趙飛八聞言，立即明悟，輕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接著進(jìn)入柜臺后面。
林霓見狀，趕緊起身，離開一小會兒，回來的時候，她的手中多出一條干凈的白色毛巾，然后微笑著向男孩遞過去。
男孩害羞，謝過后，他才接下毛巾，斯文地擦著自己那濕漉漉的頭發(fā)。
林霓友善地?fù)u頭。
很快，趙飛八停手，將比平時的量還要大份的草莓冰淇淋打包好。
男孩見狀，輕放下毛巾，付了帳，期待地捧起冰淇淋，然后，他也不聽趙飛八和林霓的勸說，將冰淇淋護(hù)在懷里就自顧自地推門出店，冒著風(fēng)雨匆匆走遠(yuǎn)。
“年輕人，就是生猛如虎。”
趙飛八不由感慨。
林霓微笑，說了句只有她自己才能聽到的話：“你也是年輕人呀！”
店外，風(fēng)雨不停。
店內(nèi)，趙飛八望著店外的大雨，他默默地伸出手，握住一旁林霓的左小手。
林霓不出聲，也望向店外的大雨，默默地把頭靠在趙飛八的右肩膀。
這樣就好，不需要什么轟轟烈烈的浪漫，她覺得，兩個人這樣就好……
時間回到現(xiàn)在。
“直到前些日子，我終于想通了一點(diǎn)，其實，像這種苦味的冰淇淋，小霓一點(diǎn)都不覺得好吃，甚至還十分難吃，她之所以說好吃，或許僅是因為，這是我專門為她做的，獨(dú)一無二的冰淇淋。就是這個不算理由的理由，我混蛋到至今才想明白，你說，我這種人是不是該遭雷劈?！?p> 店外小雨飄飛。
店內(nèi)，趙飛八狠狠地自嘲一番，雙眼有些紅潤。
何以張口，卻又閉上，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出聲安慰趙飛八，唯有保持沉默。
“行了，其實也沒什么，這都是陳年往事，不值得一提，現(xiàn)在，我們來談?wù)勀愕氖虑榘?，譚醫(yī)生都跟我說了大概。”
突然，趙飛八灑脫地道。
對此，何以苦笑，這個家伙，性情還是跟當(dāng)年一樣豪邁無限。
“那，你是打算放棄約定？還是說，你有認(rèn)識另外從事冰淇淋的能人？”
何以認(rèn)真詢問。
趙飛八搖頭，給出最好的解釋。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不會動手，只負(fù)責(zé)動口，至于你能學(xué)到多少，做的怎樣，這些問題，只能看你的本事造化，明白我的意思沒有，我的何大公子?！?p> 何以愣住，感情，趙飛八是要教自己做冰淇淋，想想，這難度有點(diǎn)頗大，畢竟只有一天的時間，因為事前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明天會讓肖小婉吃到期待的冰淇淋。
“沒辦法！只能這么做了！”
何以嘆道，燃起久違的斗志，目光堅定地盯著趙飛八。
趙飛八爽快地笑了笑……
臨近晚上，雨停了。
何以開車回到公寓，一打開房門，他就可以看到，客廳的電視還開著，播放的是熟悉的恐龍紀(jì)錄片，至于肖小婉，她正抱著龍形布偶躺在沙發(fā)上熟睡。
何以見狀，有些不放心，他連鞋都沒有換，就輕快地跑到客廳，伸手摸在肖小婉的額頭處，然后松出了口氣。
“還好，沒有著涼。”
何以自語，干脆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肖小婉的睡臉。
同時，何以還決定，如果明天能夠成功讓小婉吃到冰淇淋，那他打算，將趙飛八和林霓的故事，完整地講給她聽。
屋外，天色暗淡。
小吃街，專屬一人，趙飛八定定地站在門外，抬眼看向夜空，一片漆黑。
屋內(nèi)，熟睡的肖小婉動下鼻子。
何以莫名笑了。
“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