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百千萬里
“還沒完?什么意思?”
何以疑惑地問。
大貓一笑,有點賴皮地道。
“其實,從那次之后,我并沒有放棄鐘曉,而是一直跟在她的身邊?!?p> 何以一愣,忍不住對大貓豎起了大拇指,繼續(xù)聽著當年的事……
內(nèi)心被狠狠刺痛過后,大貓失魂落魄幾天才鎮(zhèn)作起來,還是不能就此放棄。
于是,大貓在鐘曉工作的咖啡店附近,找到一間大型樂器店,展露兩手吉他,成功當上了那家店的教樂老師。
往后,一有閑暇,大貓都會跑到鐘曉工作的咖啡店去,點上一杯甜澀的咖啡,坐著慢慢地品嘗,至于慢到什么程度,慢到僅一小杯,他就可以坐過半小時。
一個人,一杯咖啡,一坐就過半小時,漸漸地,這間咖啡店的員工都記住了大貓,鐘曉也一樣,對大貓有著好奇。
又一個冬天來臨。
天未亮,大貓早早到了樂器店,今天輪到他負責開門迎業(yè)。
打掃一下衛(wèi)生,整理一下樂器,天蒙蒙亮,看了眼空蕩蕩的大街,大貓見沒事可做,就隨手拿起一把綠色的吉他。
一首靳東的《燭光》彈起,沒有口琴的伴奏,沒有動人的音色,有的,只是一個為了思念的女子,唱著憂的大貓。
“不管,你對我的態(tài)度,是平淡,還是冷漠,亦是逃避,或是厭煩,我都只想跟你說一句,我喜歡你,僅此而已?!?p> 大貓自問,手中的綠色吉他放下,起身走出大門,恰巧碰到路過的鐘曉。
大貓不由恍惚。
鐘曉禮貌性地微笑點頭,大貓回過神來,趕緊點頭作以回敬。
兩個人什么也沒說,一個走向不遠的咖啡店,一個看著她的背影進入不遠的咖啡店里面,仿若一場萍水相逢。
大貓轉(zhuǎn)身,嘆了口氣。
“我說不出來!”
太陽照常升起,陽光照退了暗色,卻照不退大貓心中升起的一片陰霾。
很快,半年時間過去,大貓跟鐘曉的關(guān)系沒有絲毫進展,只能算是認識。
這一天,上午的微風吹著,大貓有空閑,就像往常一樣去喝咖啡,去見她,然而,今天他并沒有順利見到鐘曉。
大貓的心情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一杯熟悉的咖啡,坐在熟悉的角落里。
“鐘曉?她昨天不是辭職了嗎?聽說要到上都去,具體我也不太清楚?!?p> 兩個員工之間的對話,讓大貓的心身一寒,仿佛有種被冰冷凍傷的感覺,在靈魂的深處隱隱作痛,但他誰也不怨怪。
“是這樣嗎!”
大貓自問,默默地起身離開,桌上點的咖啡一口沒動,椅子坐不到十分鐘就空了人,更失了那一份滿滿的念意。
從此,這間咖啡店少一個奇怪的熟客,附近一間大型樂器店少一個好的樂教老師,國都少一個叫做大貓的人……
火車廂內(nèi)。
“話,不是我沒勇氣對她說,而是我不敢說,我怕一旦我說出來,我連見她的機會都沒有了,你懂不懂,小以?!?p> 大貓嘆道。
何以點頭答著。
“我懂,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即使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但我也能領悟這意思?!?p> 何以說的十分認真。
大貓搖頭,不語,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綠意風景,他突然問了句。
“你們要去哪?”
何以一聽,微笑著道。
“我們要去小城,兩天后,那里將舉辦一場大型的生物展覽會,聽說會上有恐龍的標本一節(jié),我想帶她過去看看?!?p> 這時,何以才記起,不知小婉一個人怎樣了?她會不會責怪自己留下她?
大貓輕笑,忍不住調(diào)侃。
“小以,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老喜歡恐龍這玩意,不過這樣也好,沒變。”
何以不解,這話什么意思?還未容他開口詢問,大貓就自顧自地起身。
“希望我們很快再見?!?p> 大貓笑道。
在何以一臉疑惑的目光下,大貓走進另一節(jié)車廂,身影不見去向。
何以見狀,無奈搖頭,因心中惦著肖小婉,他就立即起身回到了包廂。
就此,這一節(jié)偶遇的火車廂,經(jīng)過一場相談,人走之后,不由空落落的……
得知鐘曉去了上都,大貓隔天就辭了職,收拾行禮背包,拿著一把吉他,毅然從北方飛去了東邊的上都。
不為別,只為做個了斷。
“這一次見到她,我一定要跟她說出我的心里話,這一次,我一定要說?!?p> 大貓鐵定決心。
上都的街,大貓背著吉他,行走在人來人往中,車水馬龍,還有高樓大廈。
流浪,尋找,花近一年的光陰,大貓靠著一把吉他養(yǎng)活自己,但人還是削瘦了一圏,鐘曉的影子依舊沒有遇見。
老舊的吉他的弦卻斷了十數(shù)根。
大貓沒有一絲怨言,因為他的心中滿是期待,幻想再一次見到她的那一刻。
一天臨近晚上。
“你是姚長?”
坐在街邊的大貓聞聲,十分不敢相信地站起身,做夢似地盯著眼前的女孩。
她正是鐘曉!
“嗯,我是姚長,好久不見?!?p> 大貓拘束地笑道。
鐘曉微笑,看著大貓現(xiàn)在的模樣,不知怎的,她的內(nèi)心忽有些酸意。
“你怎么來上都了呢?”
鐘曉忍不住問。
大貓莫名忐忑,想著直說,但出言卻又口不對心,編一番話解釋。
“我厭倦了國都的生活,想來上都體驗不同的風情,你最近過的還好?”
鐘曉點頭。
兩個人就這么站在街邊,互相聊著自從認識以來,說過最多的一次談話。
“小曉,我們該走了?!?p> 不遠的車內(nèi),女人的喚聲傳來,鐘曉一聽,急忙跟大貓道別幾句。
“能見到你,我很開心,現(xiàn)在我還要去趕飛機,先走了,祝你在上都滿意?!?p> 對此,大貓一陣亂,心亂,腦亂,自己像是沒了意識,只是問她一句。
“你要去哪?”
“西都!”
鐘曉回道,匆匆忙上了車。
這一刻,世界清靜。
忘記行人,望著鐘曉在內(nèi)的車子緩緩遠去,大貓忍不住無聲地落下淚。
好累!
這是大貓唯一的心情。
為了她,他追了多久,不就是想對她說一句我喜歡你,僅此而已。
為什么!
為什么上天就是不肯給他一個機會,一個了斷這明知沒有結(jié)果,而自己卻一直幻想著,總會有奇跡發(fā)生的緣份。
其實,大貓知道。
他一直都在欺騙自己,所謂的機會,上天不知給過他多少次,只是每次都被他用來掩飾自己欺騙自己的借口罷了。
再者,大貓更是清楚。
自己真正的心意,不僅是對她鐘曉說一句,我喜歡你,僅此而已,而是幻想將她擁有,拼盡一生去呵護一輩子。
只是,這些大貓不愿承認,不然,她會追的很痛苦,也怕因此無心再追。
所以,大貓還在騙自己……
火車過軌。
“那最后怎么樣了?”
肖小婉感動地詢問。
何以搖頭,嘆道。
“最后,大貓當然沒有放棄,他又跑去了西都,花近三個月的時間,找到了鐘曉,不過,這一次,他還是沒有向鐘曉表明心意,之后,前不久,鐘曉離開了西都,大貓追著,恰巧遇到了我們?!?p> 肖小婉聽著,目露佩服。
“先從南方追到北方,又從北方追去東邊,再從東邊追到西邊,現(xiàn)在,接著從西邊追來北方,他是追了有多遠啊?!?p> 肖小婉嘀咕。
何以沉默,只能算到。
“十百千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