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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兒時在父親的引導下耳濡目染的事情,她很懷念,也很想念弟弟在的那幾年,雖然弟弟的到來,讓她變成了家里經(jīng)常忽視遺忘的人,但她從沒因這件事情便要惡意在弟弟試鏡時突然離開,讓人將弟弟拐走,至今音訊全無。
這些事情更讓她想到和父親產(chǎn)生矛盾的那天。
那是弟弟失蹤的第三天,父親在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無意間從她桌肚里翻到了她寫的日記本。
回家后,父親臉色鐵青的拿著日記本狠狠的摔在她面前,問:“弟弟是家里除我之外唯一的男人,你那么討厭他的話,為什么要帶著他試鏡?你是不是對這件事情早有預謀,我...”
父親抬手便要去打趙曉冉,被從房間里出來的母親及時攔下,質(zhì)問:“出了什么事情你要打孩子,我們才失去了一個孩子,難道你要讓我再失去另一個孩子?”
父親于心不忍的看著母親眼角的淚,把趙曉冉的筆記丟進母親的懷里,沒好氣的上下打量趙曉冉:“你仔細翻翻你寶貝女兒的日記,沒有一篇不是抱怨我們對曉軍的好,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她把曉軍故意弄丟的?”
母親聽了這話,覺得不可思議,她印象里曉冉一直是個乖巧的孩子,不爭、不搶、不鬧...
當母親翻了幾頁她的日記后,張圓了嘴,將她整個身體搬到她的面前,柔聲問:“曉冉,告訴媽媽,是不是你故意把弟弟丟在試鏡現(xiàn)場的?”
“我沒有?!壁w曉冉語氣堅定,眼神誠懇。
一個女兒如此赤城的和母親講述她沒有做那件事情的時候,正常的母親都會義無反顧的選擇相信孩子,而她卻把話語權(quán)轉(zhuǎn)交給父親。
父親見了,對著趙曉冉操起雞毛撣子一頓打才解氣。
自那以后,她便很少和父母親近,雖然前幾天被母親叫回去給父親過生日,但實際上,她覺得那是父親和母親擔心面子問題,才會叫她回去,她從初二起便不再用家里的錢,她對金融的天賦也是在那時候被老師發(fā)掘的,老師因此找過她的父母。
他的父母還是一如既往的對他選擇忽視,而她卻在這個最不被人看好的年紀里一邊為自己的夢想日夜背書,準備早日考上金融大學,也一邊在為弟弟的夢想籌劃。
雖然因為弟弟的事情,被父母誤會她是故意為之,但她從不恨弟弟,日記里寫的:
【弟弟出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月,爸爸媽媽為他準備了一個貌似比我還要盛大的宴會,可惜我不是主角,也從不會有人注意到我?!?p> 【因為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所以每次有好東西的時候,我都要第一時間選擇舍棄。】
【我一直以來的優(yōu)越感因弟弟的到來,變成了一無所有?!?p> 想到這,趙曉冉嘴角淺笑,拿起一本賬本,小心翼翼的查看,生怕那一行字被她漏下。
張?zhí)煊钭尶偛美^續(xù)忙事情去了,他在一旁幫著趙曉冉查找交易記錄,余光瞥見趙曉冉在發(fā)呆,推了下她,問:“還好吧?”
“恩?!壁w曉冉被張?zhí)煊钔蝗坏年P(guān)心,加上她回憶過后心底的失落,覺得這三個字在她這里聽來很是暖心。
趙曉冉翻看賬本有一會,一直沒有找到和胡雨希提供數(shù)據(jù)相同的賬目,最近這幾次導演和這里的交易記錄也都是較趙曉冉報單上的減少了百分之十五。
她拿著賬本和手機里的照片,遞到張?zhí)煊畹氖稚?,分析:“手機里的照片是我們財務(wù)部做的數(shù)據(jù)報告和分析結(jié)果,手里的賬本和它相差了百分之十五的利潤,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和導演脫不了干系?!?p> “也不完全是。”張?zhí)煊盥犃怂脑捄?,幫忙分析?p> 趙曉冉聽著張?zhí)煊钤谂赃叿治觯骸斑@件事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量變到了質(zhì)變,如果你想要整頓風氣的話,怕是一時之間不好實施,導演一定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你拿著這個藏有15%的貓膩去找他,未必會判定就是他,知道嗎?”
趙曉冉聽著張?zhí)煊畹脑挘πΓ骸拔颐靼琢?,但這件事情我不會輕易的就妥協(xié)的,畢竟我也是一個工作室的管理者,如果這件事情不就此打住的話,以后類似的時間漫天飛的時候,我真的無法想象?!?p> 張?zhí)煊铧c點頭:“這件事情雖然需要嚴懲,但也沒必要過早的暴露你知道了的事情,我覺得導演之所以敢做就會有準備,與其這樣,不如你刺激他,如果直接去找他正面聊的話,未必會有好的結(jié)果?!?p> 趙曉冉頓頓:“你怎么知道?”
張?zhí)煊钚πΓ骸澳憧茨憔褪菫榱税堰@件事情壓制住,以后都不要再出現(xiàn)對吧?”
“但是你仔細想想,如果你拿著證據(jù)把導演叫到屋子里去問這件事情他會告訴你嗎?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私吞公款是要坐擔責任的,不會有人像白癡一樣的去跟你坦白,最好的辦法是讓他知道你知道了,隨時都會給他送到有關(guān)部門,先在精神上壓制他,再以實際行動感染他,讓他把私吞的錢全都交出來,這件事情就很容易解決了。”
趙曉冉看張?zhí)煊钫f的頭頭是道的,拍手:“好,我可以試試?!?p> 于是趙曉冉火急火燎的就要給在外面車上等待的胡雨希打電話,她們需要盡快回去找導演,卻被張?zhí)煊顢r下:“喂,你這么著急?。俊?p> “你不用這么著急的,你再等等,導演都知道你來了,你要是現(xiàn)在就過去的話我剛才說的那些就不管用了?”張?zhí)煊钭旖瞧仓Γc點頭。
趙曉冉頓頓,與張?zhí)煊顚σ?,見張?zhí)煊钛劾锝z毫沒有猶豫,笑著:“那我怎么確定您不是導演派來的說客,就是為了讓我不揭發(fā)他?”
趙曉冉的想法很簡單犯了錯誤就要接受懲罰。
張?zhí)煊钌先r著:“你是不是傻,我是你的合作方,你這邊出了事情,對我那邊有什么好處?我一個總經(jīng)理為什么要和一個導演合作,有這種事情我最好不應(yīng)該和你合作嗎?我張?zhí)煊钍遣粫蝗怂笥业摹!?p> 張?zhí)煊罟首髑甯叩耐α送π靥?,低頭看著趙曉冉扯著:“你還是先在這里冷靜一下的好,太沖動了反而對事情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p> “放開我?!壁w曉冉皺著眉,她去處理工作室里手腳不干凈的人,他攔著是什么道理,她雖然不會害人,但是如果有人違背了她定下的規(guī)矩就得接受懲罰,撇嘴:“張總要么您和我一起去?要么您就給我讓個路,我要清理門戶了!”
張?zhí)煊畈幌肟粗w曉冉帶著怒意和質(zhì)疑去和導演談話這樣反而對事情發(fā)展不利,竭盡全力的勸著:“你現(xiàn)在去和導演談什么?直接問他為什么要欺騙你,從工作室的日常合作里暗中謀利?這些在劇組里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了,你還有什么可以委屈的?”
“不然呢?”趙曉冉怒氣上頭,顯得十分不理智:“我討厭被欺騙不可以嗎?我立的規(guī)矩就要在我這個劇組里遵守,否則你就離開。”
張?zhí)煊顓s耐心的解釋:“一個真心要黑公司錢的人,不會蠢到用自己的名字做交易,大可以隨便找一個劇組的人做墊背的,為什么要蠢到用本人的名字?你看導演那個樣子像是個傻子嗎?這些問題你都沒考慮到,你是怎么想著要去找人理論的?”
趙曉冉想要走的動作頓了頓,仔細想來,不會有人蠢到用本人的名字來直接謀取名利。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有人在背后推動?還是說這一切?”趙曉冉現(xiàn)下并不急著走,轉(zhuǎn)身倚靠在桌角處。
張?zhí)煊罡w曉冉的動作,移動自己的步伐,直到站在她的對面,才點頭:“嗯,反應(yīng)還不算太遲鈍,就是…有點小笨?!?p> 張?zhí)煊畹恼{(diào)侃無形間助長了趙曉冉對他的好感,她嘴角淺笑,對著張?zhí)煊钚Φ溃骸澳悄銊偛胖苯犹嵝盐揖秃昧?,還讓我猜來猜去的,如果我真的去劇組找導演大吵一架怎么辦?”
“就算今天我不在這里,事情發(fā)生之后你還是會考慮到的,不是嗎?”
張?zhí)煊畹脑捵屭w曉冉明白,他不是不提醒,而是如果今日他不在這里,她該怎么辦?他這是在言傳身教。
趙曉冉感激張?zhí)煊畹倪@次幫忙,主動和解:“那…嗯…上次的事情就當作沒發(fā)生吧,我們從現(xiàn)在起就是朋友了,很高興認識你。”
張?zhí)煊畋悔w曉冉直率的性格吸引著,很快和她達成協(xié)議,緊握她的手,笑道:“能夠認識趙總這么美麗的姑娘,榮幸之至。”
“唉…也不知道是誰,剛才還在和供應(yīng)商總裁說我只是一個花瓶,現(xiàn)在反倒說是榮幸之至了,這男人的話果真都是不能相信的?!壁w曉冉故意將聲調(diào)拉高,好整以暇的等著張?zhí)煊罱诱小?p> 她可不是愿意吃虧的人,你對我便是好,有些小仇小怨的還是當場解決的好。
張?zhí)煊钚χ舆^趙曉冉拋開的橄欖枝,“那我也是順應(yīng)時代的潮流,在這個看臉的時代里,第一眼便覺得遇見你,這世間所有的女孩都是虛無縹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