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師兄真是對不住你,本來是受師尊之托來化解你家中的禍?zhǔn)?,卻讓我這師弟,不過也怪不得他還是我的錯啊,唉...“這就是海鳴養(yǎng)傷的這幾天最常聽到的話,雖然或多或少的有些區(qū)別,但大致意思都是如此。師兄名叫白雙,而那個壯漢則被他稱為大石師弟,他兩人就是那個瘋癲老頭僅有的兩個弟子,不過要是算上云裳也不過只有三人而已。自從那日被白雙護(hù)送回家已經(jīng)有幾日了,經(jīng)過幾次的閑談,海鳴發(fā)現(xiàn)白師兄是個很好相處的人,為人正直且客氣異常,海鳴在家這幾日與他相談甚歡。也就是在這兩天的交談中,海鳴才知道了那個瘋老頭自號行云,雖然在白師兄的口中對于師父是尊敬有加,但海鳴卻總替白師兄拜了這種人而感到有些不值。
可能是因為心存愧疚,在海鳴臥床的這幾天白師兄有事沒事的總會陪著他。閑談中白師兄時不時與海鳴說起的一些武界大陸上的趣文,不光是趣文甚至在整個大陸上算是常識的事物,也讓海鳴這個鄉(xiāng)下之人長了不少見識。
武界大陸十分廣闊,表面上雖然是以皇族為尊,但很多地方的實權(quán)卻是掌握在一些家族或是強大的組織門派的手中,而皇家的勢力在那些地方不過是傀儡般的存在,畢竟這是個以武為尊的大陸,皇室再如何強大也不能籠絡(luò)到整個大陸的高手。不同于海鳴從小生活的安寧城,雖然武界大陸也算是處于和平時代,但也就是相對的和平。
在武界大陸之北是無盡的冰原,那里雖然不適合人類居住,卻也有棲息了當(dāng)?shù)氐耐林?,那些土著稱自己為利爪。北方人都說利爪的身高普遍在兩米以上,雖然下身還穿了些許衣物,但都赤裸的上身僅以自己的毛發(fā)保暖。利爪不似人類,他們不只是毛發(fā)旺盛,而且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野獸的特征,有些是野獸的爪牙,有些甚至直接長著獸頭。大概是因為冰原環(huán)境惡劣,所以那些利爪的數(shù)量并不是太多,而且都是些松散的部落,所以對于整個人類族群威脅不算大。但利爪生性野蠻,他們經(jīng)常會在物資缺乏的情況下南下,掠奪北方的居民。雖然北方的防衛(wèi)軍戰(zhàn)力非凡,但面對如此長的防線,而且是與那些近似野獸的利爪為敵,所以也討不得任何的好處,不光北方居民哀鴻遍野,就連軍隊本身也時不時的損失慘重。這種情況就這樣一直持續(xù)著,一直到三臺將軍所率領(lǐng)的狼騎兵出現(xiàn)情況才得到了扭轉(zhuǎn),傳言中三臺將軍只領(lǐng)五百精銳,所有的將士騎得都是以兇悍著稱的霜狼,不過所有人都能馴服霜狼也正說明了這只軍隊的精銳程度。三臺將軍所過之處,利爪們落荒而逃,這才給北方邊境的居民造就了一片還算安穩(wěn)的鄉(xiāng)土。
武界東南是一片廣袤的密林,如果深入其中就會發(fā)現(xiàn)這里的樹木已經(jīng)茂密到遮天蔽日幾乎不見陽光的地步。而在那里生活著一種神秘的物種,那種生物被當(dāng)?shù)厝朔Q做樹妖,傳聞樹妖生活在密林的深處與世無爭,樹妖沒有組織甚至連沒有族群一說都沒有,各個都是孤身游俠。雖然樹妖從來不出林地,但是對于深入林地的人卻是一種威脅,有傳言說樹妖有著人的上半身,下肢卻是四只鹿蹄,專門狩獵褻瀆林地之人,食其肉,飲其血。也有傳言說樹妖極似人類,且各個妖媚異常,時不時會勾引進(jìn)入林地之人。但一切卻都是傳言,只是進(jìn)入林地之人時有失蹤,卻沒人真的見過所謂的樹妖。
武界西北是一片在傳說是仙境的神秘高山,而之所以說神秘是因為高山之前有著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那是一片廣闊的沙海,而控制這片沙漠的是一群蛇妖。蛇妖也是種神秘的生物,不過不同于東南的密林,畢竟有那神秘群山的吸引,所以敢于闖沙海的勇者還是有不少的。蛇妖在白天不可見,因為白天的沙海溫度奇高,敢于白天闖沙海的人根本不需要蛇妖出手,只有在高溫下被曬成人干這一個結(jié)果。而到了夜間,沙漠就成了蛇妖的天下,傳言中有一武界尊者夜闖沙海,雖未成功到達(dá)那片群山,卻帶回了一具蛇妖的尸體。據(jù)說那具尸體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雖衣著粗狂,面向卻十分清秀。
最后一片奇藝之地就是武界之南了,武界之南當(dāng)屬大陸最神秘的一方土地,因為那是一片死地,大片的沼澤地中毒蟲密布,而且時常會有劇毒瘴氣在其中流動,傳言中這片沼澤地妖魔橫行,卻無人敢一探究竟。
不只是這些奇異之地,白師兄還說了很多人類城市的見聞,這讓猶如井底之蛙的海鳴不由得有些神往,原來自己一直生活在這邊陲之地,竟讓這方故土蒙蔽了雙眼。于是就在這份憧憬中海鳴的傷好了,而那場禍?zhǔn)碌暮罄m(xù)卻也接踵而至。
那是一個清晨,慵懶的陽光剛剛把一些習(xí)慣早起的人喚醒,一陣粗暴的叫門聲就攪亂了整個海族。本來海家的院子還算是比較大的,但今天這叫門聲卻生生的傳遍整個宅邸。整個家族都被震動了,當(dāng)族中高層聚集于府門的時候,海荼看著眼前之人臉色不由的一陣鐵青。
“江帆!你什么意思?!“看著四周大多還衣衫不整的族人,海荼須發(fā)皆張。
“海荼,你還問我什么意思?五天前你兒子海鳴命人重傷我兒橫云,到今天他的傷勢才穩(wěn)定了下來,你不但不來我家請罪,還好意思問我上門來是什么意思?“面對海荼的怒氣,江家之主只是慢條斯理的反問著。
“你少在這里說什么廢話,當(dāng)時什么情況你我心中都有數(shù),難道你真想在此撕破臉皮不成么?海嚴(yán),送客!“海荼氣哼哼的下了逐客令,管家海嚴(yán)上前一步,對著江帆做了個請的手勢,但江帆卻沒動。
“好啊,那這事先放一邊,“江帆手一抖一篇府衙的公文迎風(fēng)展開,“最近邊境吃緊,皇帝下旨全國征兆,我們這些大族子弟雖不用做一介小卒,但卻可以憑借本地比武成績直接成為軍官,這對你們這個官場沒什么根基的小族可是條好路啊?!?p> “沒興趣?!昂]鳖^都沒回,直接就向著里屋走去。
“哼,果然都是些縮頭烏龜?!皬埛恍嫉睦浜咭宦?,“不過這可不是你有沒有興趣就可以回絕的事,上命所差,本地大戶必須派出十名杰出子弟參加本次比武,海鳴你可一定要來,我兒子橫云可還等著你呢?!?p> “你!“海荼猛地回身,卻只見江家的一行人已經(jīng)緩步離去了。
雖然海鳴沒有看到這一幕,但白雙和大石卻都在場。此時白師兄臉色有些不好,但仔細(xì)思索一陣之后也就釋然了。
“這次是我們闖了禍,不過海家一劫卻與我等的關(guān)系不大啊?!鞍姿坪踉谧匝宰哉Z也像是對著他的師弟說著,
“師兄,我不懂?!皦褲h用他的大手撓了撓頭,活像一只猩猩一般。
“你那日打他江家之人用了幾分力?“白師兄發(fā)了問,
“幾分?“壯漢一臉茫然的努力思考著,“沒怎么用力吧?!?p> “嗯,師兄就知道大石師弟你還是有分寸的?!鞍讕熜謱χ笫α诵Γ谴笫瘞煹軇t是有點心虛的樣子。
“你看那江家家主故意找了這么一個尷尬的時間,還說自己孩子傷勢剛剛穩(wěn)定,又說比武時江橫云會等著海鳴到場,這些明明都是自相矛盾的?!鞍纂p一一對著師弟講解著,而大石則在擺弄著手指,似乎還沒搞清這里面到底牽扯了幾個人物。看到自己師弟如此的表現(xiàn),白雙不由得搖了搖頭。
“你也不用想了,不管是何種原因,反正我等繼續(xù)幫小師弟就好了?!鞍纂p用手按下了大石還在擺弄的手指。
就在白師兄借著這個機會試圖讓師弟開竅的同時,海鳴也已經(jīng)知道了早上發(fā)生的一切,而他正奔向海荼的房間。
“父親讓我去吧,就算我技不如人,挨了打也算了結(jié)了這件事,要是我不去這件事還不知要被他家利用多久?!懊鎸xQ如此的話語,海荼還是有些感動的,自己一直覺得這個兒子不太成氣,但他現(xiàn)在也知道為家族考慮了,寧愿自己受些苦,甚至臉面都不顧也要自己擔(dān)下這件他本就沒有做錯的事情。不過海鳴卻沒有想明白了結(jié)了這件事有如何,要是江家真想與海族作對,再引出一件事又有何難。
“唉,你讓為父想想吧。“也不想打擊孩子的那顆為了家族的心,海荼只好找了個借口先打發(fā)了海鳴。
從云姨的死,到重新找到了習(xí)武的興趣,再到這次妹妹受辱,加上家族此次的劫難,還有白師兄的給帶來的這個世界的真實,而那未知的真實也確實給了海鳴探索的渴求。也許就是這種種的經(jīng)歷,海鳴終于慢慢的變成了這方武界大陸的人,他那簡短的前世就這樣被藏在了記憶的深處,那個對世界有些失望的少年也終于完全變成海族的四少爺海鳴。
“師兄教我習(xí)武?!半x開的父親身邊,海鳴直接找到了白師兄的身邊,并一拜到地的說道。
“快起來?!鞍纂p忙把海鳴扶起,“我可受不起這份大禮?!?p> “那師兄可是答應(yīng)了?“海鳴急切的問道,
“也就是代師父告訴你些淺顯的門路吧?!鞍讕熜中χ鸬?,隨后他又喝了一聲,“大石師弟?!?p> “有!“隨著一聲炸響,那個壯碩的大石不知從哪跳了過來,直踩得地上的青磚咯吱作響。
“大石你去把小師妹也帶上吧?!叭绱藝谕型?,白師兄又轉(zhuǎn)向了海鳴,“閉眼?!?p> 海鳴聽話的閉上了眼,衣領(lǐng)一緊呼嘯的風(fēng)聲隨即響起,雖然腳下突然就懸空了,但海鳴還是聽話的緊緊閉著雙眼。
“好了?!皠偢惺艿侥_著了地,白雙的話語也接踵而至。海鳴睜開了眼,眼前是一片陌生的海,而自己則身處在一片懸崖峭壁之上。
嘭!
一聲巨響過后,大石也落在了他們身旁,懷里還抱著海鳴的小妹云裳。
“大塊頭,為什么要抓我?!?p> “我,我我...“
剛剛落地的兩人就吵了起來,不過說是吵,其實就是云裳一直在指責(zé)著大石。
“好了好了,是我叫大石帶上你的?!鞍纂p忙幫師弟解著圍,雖然云裳還是氣鼓鼓的,但卻沒再說什么,看來白雙那次救了海鳴還算是給云裳留了個很好的印象。
“小師妹,還記得我這么叫過你么?“白雙對著云裳說道,
“倒是好像記得?!霸粕延行┠涿睿缓冒蜒凵裢蛄撕xQ,而海鳴卻無言以對,不過似乎也能理解為什么海鳴一直沒有告訴云裳,白雙也只是笑了笑。
“也不怪海鳴師弟,師尊他游戲人間,有些事確實是做的有些隨意了,不過師尊確實是有收徒的意思,不知小師妹你?“說到這白雙認(rèn)真的問道,
云裳似乎也想起了那個有些不可思議的老頭,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滿面溫和的白雙,她突然指著海鳴,
“你也叫他師弟了,那我要是答應(yīng)就算是一起的么?“
“師弟的情況有些不同,不過算是你說的一起,而且算起來應(yīng)該是你入門早,海鳴師弟還得稱你一聲師姐?!鞍纂p狡黠的笑了笑。
“那我就做你小師妹好了。“云裳也笑了起來,還跑過來摸了摸海鳴的頭,并學(xué)著白雙的口氣叫著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