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姨說他是搞設(shè)計的,但沒說設(shè)計什么的,我忽地對他設(shè)計的東西產(chǎn)生了一絲興趣,遂問道:“那你設(shè)計什么的呢?”
“建筑方面,主要是橋梁?!?p> 我楞了一瞬,這還真是個高大上的工作啊,比如港珠澳大橋,我抬眼望著他:“那平常豈不是常常出差在外?”
他爽朗地笑了起來:“大概一半時間吧。”
我跟著也淺淺一笑:“豈不是很辛苦?”
“也不盡然,實地考察,測繪,是一定要去的,但大量的工作還是在室內(nèi)完成,所以,倒也不見得多辛苦?!彼似鸨用蛄艘幌?。
我忽然看見他袖口處有很大一塊血漬,色澤還很鮮艷,似乎剛?cè)旧先ゲ痪谩?p> 我指了指他的袖子,說道:“你受傷了?”
他低頭一看,笑了:“不是我的,是在來的路上蹭上去的,來不及換便來了,實在抱歉啊?!?p> 這次見面雖說我一開始是抗拒的,但過程還算愉快,臨走時,我們兩人便互相留下了對方的微信。
當晚老姨來家里,一進門便直嚷嚷晦氣,老媽問她怎么了,她說,給我介紹的那個阿楓,昨天中午出車禍死了!
我嚇了一大跳,死了?那下午來與我見面的又是誰?他袖口那塊血漬究竟怎么回事?莫非他是鬼魂不成?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但來與我相親的人究竟是誰?我想不透。
于是,我趕忙拿出手機,在微信上找到他,一連給他發(fā)過去幾次問號,甚至要求視頻,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他有回應(yīng),我不禁心慌起來,考慮再三,便將他拉黑了。
若他就是那個阿楓,下午與我見面的他,是個什么鬼?我可不敢來一場人鬼戀,若他是別的什么人,那更沒必要再繼續(xù)聯(lián)系下去了。
黑椒牛扒吃到一半,我便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趴在餐桌上睡著了。
迷糊中,忽然感覺左小腿一痛,忍不住‘哎喲’一聲叫了起來。
我還以為是西餐廳里那個不開眼的食客撞到了自己,便沒怎么理會,冷不丁地,小腿又挨了一下,這次更疼。
我騰地一下跳了起來,腦門上又遭了一下。
我睜開眼睛,捂著腦袋正準備開罵,便看見對面幾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家伙圍著我。
真是奇了怪了,哪來的這樣一群乞丐?我瞪著雙眼挨個看過去。
這幾個人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趿拉著露出拇趾的布鞋,頭上的頭發(fā)象裹著灰塵的油蠟,十分的邋遢。
現(xiàn)在社會風氣越來越好,人民生活早已不是幾十年前那個模樣,乞丐都快成稀有動物了。
忽然這么呼啦啦地來上一群,我真還有點兒發(fā)憷。
左手邊那小個子男人又一腳踢過來,皮笑肉不笑地道:“小子,醒了?”
他…他居然敢打我!你個討錢的,居然敢動手打給錢的,沒天理?。∵€想不想要錢了?
我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么,傻了?”右手邊,拿著竹竿的瘦高個嬉笑著問道,他頭發(fā)用稻草綁了一個髻,活像一個斗雞的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