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們便來到了城南破廟。
正如狗兒所說,這里聚集了不少乞丐,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他們有的半靠在墻邊吃東西,有的卷曲在破草席上打盹,有的瞇著眼睛望著房頂?shù)钠贫窗l(fā)呆,有的在低聲交談,小孩們在空地上追逐玩耍。
見有來人,大多都躁動起來,齊刷刷地望向我們。
有人嬉笑著問道:“狗兒,這是誰啊?”
狗兒一面扭頭同他們打招呼,一面帶著我直往里走,并未同他們介紹我。
眾人讓出一條道來,視線一直跟隨著我們。
身后,人群里發(fā)出嗡嗡地議論聲。
快進廟門時,一位白發(fā)老者上前攔住我們詢問:“狗子,這位是誰?”
不待狗兒回話,我便沖老者拱了拱手,嬉笑道:“老人家,你好啊,在下柴寧,前來拜訪李大哥,不知道李大哥在哪里?幫忙引見一下唄?”
那老者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我一番,才點點頭,將我們引進門去。
進門走過一個亂糟糟的院子,上了兩級石臺階,進了一扇沒有門的大門,我一眼便看見了佛像前的供臺上,側(cè)臥著一個人。
他大概二十多歲,身形魁梧,濃眉大眼,穿一身藍灰色衣裳,此刻,他正看著手中一塊核桃大小的玉佩發(fā)呆。
見我們進門,他將手中東西往懷里一收,坐起身來。
那老者上前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一雙眼睛便停在了我的面上。
我趕忙將酒和熟食送上,道:“聽狗兒說,李大哥如何英明神武,我還不信,此時一見,果然英武不凡,這是小弟孝敬李大哥的,請笑納。”
那李勝接過酒壇,拍開壇口封泥,遞到鼻端聞了聞,面上終于露出一絲淺笑,捧起壇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將酒壇往供臺上一頓,從上面跳了下來,踱到我面前。
他身量有些高,我只能仰起頭望著他。
他忽然問道:“聽說你有神力?”
“什么?”我楞了一瞬,沒明白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便問道:“李大哥說什么?”
那人提唇笑道:“別裝了,我都聽人說了,你在西街擺下擂臺,與人博彩,要不,咱們也來試試?”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說的是那個事啊,但我不能跟他說明,我還指著這個多掙幾天錢呢,而且,也掙不了多久,一旦有人親自試過,便再也唬不到人了,到時還得另想他法。
我訕笑道:“不足一提,不足一提,巧技而已?!?p> “哎,來來,不與你白試,我押十兩,如何?”
這李勝還真是個性情中人,他都這般要求了,我不好再推辭,點頭應了,隨他來到院中。
院中早已圍滿了人。
老者找來一條凳子,往正中一放,人群自動將中心位置空了出來。
李勝走到中間,端端地往那凳子上一坐,抬手招呼我過去:“請!”
我搓了搓手,伸出一根手指,舉到眼前,諱莫如深地笑道:“李大哥,那我就得罪了?!”
說罷,按在了他的眉心上。
只見他卯足了勁,甚至憋得一張臉通紅,想要起身,卻怎么也起不來,掙扎了許久,詫異道:“倒不是因為你有神力,卻是我腿上使不上勁,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