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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公侯

第二十八章 猝不及防

明初公侯 癮與小巷 3285 2018-08-23 16:21:01

  酒宴散后,仍處于興奮狀態(tài)的劉才久久無法入睡。這次晚宴讓他是開眼界了,名流貴族那考究的儀容服飾以及合符分寸的言辭談吐還在他腦海中穿梭著。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劉才內(nèi)心如此肯定。

  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會,劉才決定不再勉強(qiáng)自己去睡了,一晚不睡對他來講也并不太會影響白天的差使。

  劉才來到前院,見張慰庭正在雪地中扎馬步,他并走了過去。

  走近來的劉才對張慰庭道:“這次我算是漲見識了?!睆埼客ヒ妱⒉乓荒樑d奮,微笑地回道:“朋友間的交談確實能讓自己增長見聞?!钡S之劉才對貴胄的生活方式的認(rèn)同以及他那不經(jīng)意間對貴胄言辭的模仿,讓張慰庭心中覺得這可能會是心態(tài)失控的征兆。

  張慰庭在認(rèn)為如果劉才這種算得上能沉住氣的都有些飄,那么在這些弟兄里有這種飄飄然心態(tài)的定不是少數(shù),這個值得警惕。

  張慰庭等劉才說完,看著劉才地說:“有追求是好事,但目前還是得立足于足下?!?p>  “也算再次提醒,我們是次子,世襲的爵位與我們無關(guān)。所以不去立軍功的話,我們現(xiàn)在算不上是貴胄,將來就更不是貴胄。”張慰庭補(bǔ)充著。

  見張慰庭如是說,劉才頓時被潑了冷水一樣。張慰庭見劉才有些心灰意冷,再次強(qiáng)調(diào)地說:“大明軍功制在那,想成為真正的貴胄,只有立軍功這條路?!眲⒉庞行┯魫灥氐溃骸霸蹅儾皇菫榛噬限k了不少事嗎?”

  張慰庭搖了搖頭,道:“這些事情,皇上交給其他千戶所也能辦成?!?p>  張慰庭默然了會,道:“咱們現(xiàn)在說破天也只是皇上的紅人罷了,與貴胄還差十萬八千里?!眲⒉虐脨赖氐溃骸澳俏覀兊萌虏拍苋プ稣嬲恼??”

  聽到這,張慰庭收起馬步,看著劉才的眼睛地道:“雖然錦衣衛(wèi)的差使無法獲得能上位的軍功,但為皇上做事為百姓做主也是正事,只是不要因為是皇上親軍而產(chǎn)生什么錯覺?!?p>  劉才見此刻只有他與慰庭哥,感慨地說:“晚宴能來這么多人,也跟慰庭哥是皇上孫女婿有關(guān)?!?p>  張慰庭點了點頭,道:“是的,但如果我自己不努力而滿足于此的話,以后在眾人覺得我并非如同他們現(xiàn)在所看好的后,在他們眼里我將會一無是處。”

  見劉才訝然,張慰庭略顯無奈地道:“有得就有失,人必須得拎得清自己真實的分量。”

  見劉才看著自己,張慰庭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要肯努力、肯鉆研兵事,相信日后我們都能成為‘公侯伯’中的一員?!币妱⒉懦聊肆季煤缶妥孕诺仡h首,張慰庭道:“你這幾天就對那些有點身份錯位的弟兄提醒一下。”

  劉才點了下頭,道:“慰庭哥放心,我會把握住分寸的?!睆埼客ノ⑿χc了點頭,道:“還有一點,你得轉(zhuǎn)告弟兄們,我們的機(jī)會是來自于皇上,要懂得感恩地去實心用事?!眲⒉庞行擂?,解釋地說:“我說三月才能做正事,只是有點急了。”

  張慰庭笑著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之后,他就在月色下朝自己的屋內(nèi)走去。

  看著慰庭哥的背影,劉才有些失神,他覺得自己真應(yīng)該沉下心了。慰庭哥能在此刻還把自己認(rèn)得這么清,讓此刻的劉才徹底睡不著了,他只得一人在月色下練起拳來。

  兩個時辰后,天色剛亮,劉才就見徐政興致勃勃地從他屋內(nèi)走出來。徐政見劉才一身大汗,提醒地說:“六哥,老大不是說剛剛起來不要立刻練武嗎?”劉才笑著道:“壓根就沒睡?!?p>  徐政哈哈一笑,道:“六哥是不是還為昨天見到這么多達(dá)官貴人而覺得眼界大開?”

  劉才停下練拳,對徐政道:“難道你就不興奮?”徐政自我解嘲地道:“跟他們不是一個級別,昨晚我一直覺得憋得慌?!币娏缬犎?,徐政訕笑地道:“六哥是不是覺得我有點爛泥扶不上墻?”

  劉才回過神,搖了搖頭,道:“不?!?p>  徐政見六哥說完,臉上似乎帶著些許慚愧回屋,搞不清狀況的他用右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腦勺。但隨著肚子發(fā)出咕嚕聲后,徐政就將這拋之于腦后,還有事做的他立刻去向飯廳走去。

  北鎮(zhèn)撫司這種清剿“江湖人士”的行動,在二月份蜀王進(jìn)京的前一天而嘎然而止,這讓當(dāng)晚就收到北鎮(zhèn)撫司將偃旗息鼓消息的徐欽,松了一口氣。

  徐欽騎馬來到“青華樓”,走進(jìn)去就見昔日老友們已經(jīng)先他一步趕到正在廳里笑談著,青華樓的老板一見到徐欽并笑罵地道:“北鎮(zhèn)撫司最近可是讓我這生意不好做啊?!?p>  徐欽接過小廝送上的熱毛巾擦了擦手,微笑地回道:“何止是你最近不好過,大家這段日子誰不被錦衣衛(wèi)這手段弄亂了生活?!闭f完,見一群相熟的朋友在一旁附和,徐欽就笑著坐到這些朋友中去了。

  徐欽剛剛坐好,坐在另外一邊的開國公之子常繼祖冷冷地笑道:“什么錦衣衛(wèi)不錦衣衛(wèi)的,就是你四叔與你那妹婿一起搗鼓出來的。那天我在街面上看到他們,可是威風(fēng)得很?!?p>  眾人聽常繼祖如此說后,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紛紛看向徐欽,見徐欽臉色不善,正準(zhǔn)備打圓場時,徐欽道:“這有什么辦法呢?不像有些人家,雖然子弟諸多,但過完年卻只有當(dāng)家的一人去山西主持練兵?!?p>  說完,見常繼祖臉上有了怒氣,徐欽又接著道“我家比較命苦,沒那清閑的命。除了我爹也出去練兵外,四叔更是過年還在處理公務(wù)。”

  常繼祖怒視著徐欽地道:“說話少這么陰陽怪氣。你瞧瞧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身板,真不知道你將來怎么立軍功來襲魏國公爵位?咱大明朝可是子弟得有軍功才能襲爵,到時你若是無法襲爵,丟得可不止是自己的臉?!?p>  見常繼祖說完就哈哈大笑,跟他坐在一起的功勛子弟,也緊接著笑出聲來。

  徐欽見此,臉上帶著諷刺地道:“你別看你練出這一身腱子肉,咱們出去可是帶兵,得用腦?!?p>  徐欽看了看自己周圍的皆有些瘦弱的朋友們,笑道:“身體還可以練出來,但如果腦子有問題,那就真沒辦法了?!?p>  青華樓老板見常繼祖正欲拔刀,連忙過來將其按住,他道:“看在我老湯的面子上,這勁留在日后沙場來較?”說完他又看向徐欽,徐欽見此訕訕一笑,道:“這是他先挑起的,湯兄既如此說,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常繼祖瞪了徐欽一會,想到這實際是老湯的場子,他不能不給老湯的面子,也只得暫且作罷,留待日后再來算這筆賬。

  其實他與徐欽小時關(guān)系還不錯,但自從彼此祖父去世后,兩人就漸漸地不知何故變得對立起來。這次出言諷刺,也是見徐家跟著錦衣衛(wèi)在這些日子出了風(fēng)頭,想滅滅徐欽的威風(fēng)罷了。

  次日早朝,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如同往常一樣跟隨朝臣上朝,朝臣也不覺得此刻一臉冷峻的蔣瓛有什么異樣,他一直是這般冷面。

  奉天殿,在龍椅上的朱元璋沉聲地道:“將長沙護(hù)衛(wèi)并入越州衛(wèi)(現(xiàn)廣西欽州市的衛(wèi)所,離越南只有百余公里)?!?p>  見五軍都督府的官員應(yīng)諾,朱元璋再道:“讓山西練兵的傅友德、常升、王弼、孫恪等即日還京之事,進(jìn)展得怎么樣??!?p>  那老將回道:“啟稟皇上,奉詔回京的爵爺們,能在今日午時前進(jìn)城?!?p>  朱元璋默然地點了下頭,再次問道:“長興侯,這次召你回來讓你暫管五軍都督府事宜,不可懈怠。”長興侯耿炳文道:“屬下定惟命是從。”

  朱元璋見耿炳文再次應(yīng)諾,沉著臉地對文武百官道:“既然你們此刻沒什么話要說,那就回自己的衙門辦差去?!?p>  就在不少人文武百官正欲退去時,蔣瓛出列跪奏道:“臣錦衣衛(wèi)指揮使蔣瓛,有本要奏?!?p>  朱元璋用眼掃了掃眾人后,待眾臣重新歸列后,道:“說?!?p>  蔣瓛冷著臉地道:“臣要參涼國公藍(lán)玉七大狀。一為涼國公自恃功高,蓄莊奴收義子幾千人眾,縱使其侵占東昌民田。民告官,御史前去查案反被其毆打后驅(qū)趕;二為涼國公北征期間不但私扣繳獲的馬匹牛羊以及珍寶無數(shù),且在夜過‘喜峰關(guān)’時,在關(guān)吏已明確表示時辰已晚不能擅自開關(guān)后,縱兵毀關(guān)而入。”

  蔣瓛吞了口唾液,繼續(xù)道:“三、涼國公以臣子的身份私納北元貴妃,皇上念涼國公功高,只是將北元貴妃賜死,并未降罪于涼國公。然涼國公卻不以感恩,對皇上多有抱怨之言;四、皇上賜宴于功臣時,涼國公多次言語犯上且多有不守臣禮之事?!?p>  蔣瓛稍微停了下,又道:“五、涼國公出征在外,任意獎賞罰責(zé)將校,作威作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六、涼國公西征歸來,見自己仍是太子太傅,居于宋國公與穎國公的太子太師之下,多次出言質(zhì)疑圣上不公?!?p>  就在眾臣皆心驚膽戰(zhàn)時,蔣瓛最后冷冷地陳奏:“臣近日發(fā)現(xiàn)涼國公,有準(zhǔn)備在皇上這月祭天時進(jìn)行行刺?!?p>  朱元璋聽完沒理會他那些大驚失色的眾臣們,暴怒地道:“立即將藍(lán)玉這廝,抓進(jìn)詔獄?!?p>  皇太孫聞此,出列后,跪請地道:“孫兒愿盡綿薄之力?!?p>  朱元璋冷冷地看著朱允炆,良久說道:“準(zhǔn)?!闭f完,朱元璋又看向有些懵了的詹徽,道:“詹徽領(lǐng)三法司協(xié)同皇太孫,辦理此案?!?p>  心神大亂的詹徽在領(lǐng)旨后,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奉天殿的。

  而所有臣子走出奉天殿時,看著陰霾的天空,皆感特大政潮已經(jīng)來臨。

癮與小巷

現(xiàn)在肯定與將來不一樣,人都有一個改變的過程。   PS:關(guān)于軍事調(diào)動與藍(lán)玉罪狀前六條,皆采自《明太祖實錄》;祭祀行刺采自《逆臣錄》中的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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