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幼魚買了車票,擠著火車,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有些恐慌地張望著來來往往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旅館里把剩余無幾的錢花完了,被扔了出來。
李文堂在街上走著,去接活的時候,偶然瞥到一張面孔,他有一瞬的震驚,但又覺得是自己看錯的緣故,那個富家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可是等他在望過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那人頗為不自在地把自己的頭低著,不敢看他的視線。
“你是?”李文堂站在她的面前問道。
女人躲躲閃閃地拿著破袍子試圖遮住自己的臉。
李文堂拉開了她的袍子,真的是她!
“你怎么會在這兒?”他想著難道是因為戰(zhàn)爭的緣故,顧家那面已經(jīng)波及到了嗎?這個女人對他有救命之恩,可能她自己沒覺得有什么。
那個冬天,他唱戲的時候,那個什么老爺強硬地要他上他的府上去,他知道去了會有什么事,這個丫頭年紀不小,跳起來就指著這個老爺一頓罵,后來還拉著他走了,他聽別人說,她是顧家的女兒,有底氣。
“跟我走好不好?”李文堂試圖拉著她,卻看到她流下了眼淚。
她還是跟著他一起走了,站在李文堂的租房門前,顧幼魚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她有些不自在地掙開了李文堂牽著她的手。
李文堂嘆了口氣,道也沒說什么,把門打開,“進來說吧,外面冷。”雖然已經(jīng)初春了,但冰雪消融,反而更加寒冷了。
顧幼魚地坐在他的桌前,看著他拿開水壺倒了一大杯開水,熱氣在冷的空氣中升騰,形成一些云霧。
她眼圈一紅,想著這些日子在街上食不飽腹,衣不遮體的日子,眼淚又掉了下來,
李文堂端著水的手抖了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和我說說嗎?”
“我爹不會要我了,我...”她猶豫了一會,“謝謝你收留我?!?p> “我會給你洗衣服,我還會做飯...”她一一數(shù)著自己的優(yōu)點。
李文堂說道:“跟著我,就只能過苦日子了,穿粗布衫,吃咸菜頭頭,啃饅頭,你受得了嗎?受得了我們相依為命,你什么時候想通了回家去就好了,以前那件事謝謝你?!?p> “雖然我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但我吃得了苦?!彼露Q心般說道。
李文堂對她沒有多余的想法,原先只是當個妹妹,但日子過久了,兩人也過得形同夫妻了。
某天,顧幼魚在家里給他洗衣服,今天他是要去戲班演出的。
可是,他卻很早就回來了。
神情有些失落,顧幼魚問他怎么了。
李文堂沒多說什么,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我先去煮飯,你肯定餓了吧?”
因為顧幼魚不會煮飯的緣故,煮飯就歸他負責了。
在吃飯的過程中,他一直想著該怎么說出這件事,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離開。
因為這里畢竟是她生長多年的地方,要是真離開了,說不得以后和父親再不能相見了,但和親人的關(guān)系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不過,他還是決定說出這件事情。
“幼魚,我想去北方發(fā)展?!?p> 顧幼魚夾菜的筷子頓了頓,不過,她沒有打斷他的話語。
“我今天又遇到了先前那人,不過出過那種事,他倒是恨極了我,班主已經(jīng)說不能留用我了?!?p> 顧幼魚有些沉默,“對不起,以前那事,反而給你添麻煩了?!?p> “幼魚,不是這樣的。”李文堂握緊了她的手,“沒有你,我不知道會進入什么魔窟里去,不過”
“如果我們繼續(xù)待在這里,我害怕我養(yǎng)不了你了?!?p> 顧幼魚想起了父親,不過她知道,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她父親不會待見她的,對這里倒沒有多少牽掛,他一說,她便也就同意了。
“好,我們一起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