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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云記

第七十章 賞功勞一視平等 爭位次清新說教

皎云記 道圓散人 3596 2022-05-12 20:40:49

  無心柳忙接過信拆開來看,只見信上只有二十四字和落款:“叛軍詐降,擊我前部。掩殺破營,敗兵難住。殘兵據(jù)險,望君救助!——彭傳奇拜上。”武小娉看罷卻道:“這封書莫非有詐?”無心柳并沒有搭話,所以武小娉接著道:“以卓將軍所練之兵,又加彭司馬之才,何至于破營?況且營壘在山間險隘?!睙o心柳將書信端詳了良久才道:“可這是彭司馬親筆。作壁上觀,也不好吧?——這樣,讓子潤領沔州騎兵去看看,如果是實,就策應一下。你們看行嗎?”武小娉答道:“好便是好,然則沔州將??钟胁黄健H绻虏蛔R路徑,派遣一個向?qū)П懔?。”無心柳笑道:“哪有那么多講究!——你去做向?qū)О伞!蔽湫℃硡s還有異議:“奴是文官,饒舌弄墨而已。姒兒可去?!睔獾眉亨恋溃骸澳銈€死妖精!”但無心柳還是按照武小娉的建議下了命令。

  等吉姒兒拿著令箭去后,無心柳便對游霄道:“侄女,去給你爹爹挑選刀吧?!庇蜗鰬宦?,還是來取架子上的皎月劍。無心柳便問:“你怎么騙到手的?”游小姐略顯不快道:“什么叫騙吶,是爹爹傳給我的!”見武小娉在一旁竊笑,便又帶著羞澀道:“自然要鬧一下下才符合我們父女的個性嘛!”說罷,拱手出門而去。無心柳便低聲問武小娉:“她怎么拿到手的!”武小娉微笑道:“小姐因為被懷疑所以氣得哭個不住,師尊哄不好,最后就急得說了一句:‘怎么樣才能不哭?’小姐就趁機要了皎月劍。”無心柳大笑道:“我看以后怎么辦,五個徒弟呢!”可說不幾句,卻又見游霄回來了。

  這次游霄看上去很是悠然,荷花般的臉上微微帶笑,腳步也輕盈曼妙,而雙手卻背在身后。武小娉何其眼乖,但游霄卻不讓她看自己:“轉(zhuǎn)過去轉(zhuǎn)過去!”再嗲聲問坐于堂上的無心柳:“姑姑,猜猜看被!”無心柳嗔道:“目無尊長!——是你雲(yún)哥哥送來的吧?”游小姐便點了點頭,從背后拿出兩柄鑲嵌了寶石的彎刀來,上前放到案上道:“姑姑先選!”無心柳愛人愛家愛花草,對兵器倒不大感興趣,所以隨意拿過一柄拔出鞘來看:“這么大的弧度!”虛斬了兩下道:“好像不太利于劈砍?!庇蜗鰠s微笑道:“姑姑,這是馬刀,靠馬奔跑時的速度,帶動刀鋒東敵人的身體進行切割?!辈坏Z言上賣弄,還拿著在武小娉的身上做演示。不過明白了的無心柳并沒有留下一柄:“都給你爹爹吧,他喜歡。我還是喜歡花花草草多一點?!庇值溃骸皥蟊砟??我們還得論功行賞呢?!庇蜗霰隳贸鰜淼溃骸斑@是水族斬獲和子潤哥哥他們的繳獲。子潤哥哥說了,這次不記他們的功,因為我們初來乍到就打頭陣,怕沔州同袍有想法?!睙o心柳一面看報表,一面道:“這不會是你爹爹教的吧?想的太多了!——你們倆現(xiàn)在就去統(tǒng)計!違令者軍法從事!”雖然游小姐只得和無心柳接了令箭,但還是嘟囔道:“雄氣堂堂貫斗牛,誓將直節(jié)報君讎。斬除頑惡還車駕,不問登壇萬戶侯!”無心柳心中何嘗不是這四句,所以只能含笑瞟了一眼她的侄女。

  姑侄三個將獎賞都發(fā)放完,冰雪、蚩阿娻便回來了。無心柳先親自給兩人倒了杯茶,再才問道:“元帥府怎么說?”冰雪并沒有拿出什么文書,只是道:“原本金元帥寫了一紙文書的,但我們來回途徑大洪山,見安州叛軍已經(jīng)攻克彭司馬所部大營,我們怕有失,于是擅自將文書拆開默記在心,將原書焚毀了?!睙o心柳不加褒貶,只去拿來筆墨道:“你們說,我寫?!蔽湫℃匙匀簧锨暗溃骸芭珌泶P?!睙o心柳嗔道:“還沒寫夠???一邊歇著去吧!”武小娉只得道謝,但還是在一旁磨墨。

  金伯謙在文書上寫了八百余字,但核心意思就是讓無心柳在方便的時間下,節(jié)制荊楚東部諸路兵馬收復安州,因為安州是荊楚要道,一旦不負所有,沔州、EZ還有安置家眷的七紅莊、大荒山都將與玄岳失去聯(lián)系。所以無心柳寫完后,便叫:“擂鼓聚將!”可去傳令的游霄沒有邁出門檻,她卻又道:“回來回來!——還是別跟他們說了,說了還是議個沒完!我們想好了在告訴他們。”游霄是回來了,但冰雪和武小娉卻有異議:“此等大事不與沔州將佐商議,怕是要引起不滿的!”游霄卻不以為然道:“成大事不謀余眾。諸葛孔明什么時候跟關張趙馬黃商議過?軍隊只需要聽指揮,服從并執(zhí)行好命令而已!”冰雪嗔道:“獨斷專行的毛丫頭!”武小娉誤以為冰雪是在指桑罵槐,因此忙給解釋道:“大小姐雖然語失,然則是中心一片!”冰雪也察覺了,便向無心柳賠了禮。無心柳并不是小肚雞腸之人,所以玩笑幾句,便道:“我不會讓他們知道我們事先商量好了的。反正拿話往溝里帶就是了!”冰雪和武小娉自知勸不動,也熟諳無心柳的聰明,所以便不再有異議。

  安州叛軍既然在大洪山與彭傳奇所部交戰(zhàn),那就說明城內(nèi)兵沒有多少兵馬防守。但沔州卻要防備西方天使軍,東面的EZ,西南的荊州都是同樣的情況,根本無法分兵。而安州北方的光州、申州、隨州要備中岳趁火打劫,所以也不能移兵南下。說了以上的情況,無心柳便問:“能不能去和中岳交涉一下?”冰雪卻道:“我看中岳不會南下因為齊地好像要西進?!斎?,也不可不防中岳和劉備伐吳一樣。”游霄道:“那我們姐倆去找大哥吧??茨懿荒茏唿c后門。”無心柳苦笑道:“明明是一家子,弄得跟仇敵似的!——那行,就你們姐倆去!快去快回,多帶點錢。”

  姐妹兩個卻不多時,支援彭傳奇的部隊送回了軍報。無心柳拆開念給武小娉道:“午時初刻與敵小股部隊遭遇于大洪山孤頂,四刻,攻取孤頂,后北上綠林寨城,六刻,解彭司馬部圍?!蹦盍T問道:“要不要再調(diào)一支兵佯攻安州城?”武小娉略加思索答道:“將軍此策甚好!既是調(diào)動叛軍來回奔波,又可試探一下安州城的虛實?!睙o心柳笑道:“我可沒胡子,你溜須不好使!”又故意說道:“我準備派冰雲(yún)他們?nèi)ィ瑒e跟我扯那么多沒用的!”可武小娉還是異議道:“少將軍他們剛凱旋,怕是驕縱了。萬一佯攻便為強攻,而且凈是騎兵,攻城非其所長……”不繼續(xù)說的原因,不是因為點到為止,而是見無心柳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無心柳看了半晌笑道:“怪不得我哥是什么也要納你們倆,果然好個伶俐的妖精!——由你帶沔州第五營去吧。做向?qū)Ш捅O(jiān)軍?!蔽湫℃车漠愖h被攔住了:“你不去就我去,你自己選!再異議就回你師父那去!”

  武小娉沒得選擇的奉令去后,無心柳便沏了一壺茶,開始一面品茗,一面凝想收復安州之策。卻又不多時,冰雪、游霄回來了,眉眼間還含著笑。無心柳一面拿杯子倒茶,一面問道:“你們路上撿金元寶啦?是去了中岳嗎?回的也太快了吧!”游霄先攔住要回答的冰雪,卻是接過茶就一仰脖子喝了,大舒了一口氣而后才道:“是這樣的!我們姐倆雖然沒到中岳,然而,在太室山下遇到了您和爹爹的一位故人。劉姝瓏也認識。還有關中四姬也……”氣得無心柳嗔道:“哪來的這么多閑話?!快說快說!”可游小姐還是那般不緊不慢地笑道:“好啦好啦!說就說了。我們在太室山下遇見我們禺家姑姑和大哥、禹交妹妹南來。我們問時,原來他們是去玄岳結(jié)盟的。因為劉姝瓏他們說九九重陽,要去中岳登高。玄岳為了全力應付,所以和我們玄岳結(jié)盟,表示誠意都把爹爹的唐州還了!”武小娉笑道:“這就好了這就好了!”游小姐笑眼道:“姑姑,未免幸災樂禍了吧?”冰小姐嗔道:“別沒大沒?。 痹賳枱o心柳:“我們姐倆現(xiàn)在去申州、光州調(diào)兵?”無心柳答道:“我這就給你們寫兩封書……”說著,起身往書案去。游小姐便問:“小娉呢?”無心柳一面鋪紙,一面說了。游小姐聽罷,卻是老大地不爽:“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連冰雪都勸不動,只是一副羨慕嫉妒恨的嘴臉。無心柳笑道:“你剛才在這嗎?小氣吧啦的!”游小姐嚷道:“就算我小氣,那我也是良家子弟!她們,哼,得而誅之的妖精而已!”無心柳先用直視讓游小姐羞赧得低下了頭,再才放下筆,嘆聲道:“哥哥呀哥哥!你干嘛弄這一檔子事,還要妹妹我?guī)湍闵坪?!”所以游小姐只得跪下請罪道:“侄女不敢了!姑姑息怒!”無心柳帶著嗲聲道:“來幫我寫信我就息雷霆之怒?!s快起來吧,別耗時間了!”

  游小姐幫著無心柳寫好兩封書信,便與冰小姐一人一封,向無心柳辭了,一同出正堂來。卻才離開不遠,便又將恨字寫在了自己的花榮上,紅唇貝齒吐出的,也是對娉嬣姊妹的怨毒。冰小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想好了才對自家妹子道:“既然你這么才高八斗,能不能幫我解釋個問題?是你爹爹出的?!庇涡〗汔恋溃骸吧賮?!誰也撫平不了我心中的創(chuàng)傷!——敢情不是你義父?!”

  “我可比不了你這個嫡子!——其實感情和信任沒關系,就像唐僧疼愛豬八戒,但信任的還是孫悟空!”

  “你才豬八戒呢!——就算我是豬八戒,她們也不是孫悟空!她們不配!”

  “不要忘了,豬八戒也是妖精!孫悟空怎么著也是個天生靈猴啊!”

  “根本就不一樣!孫悟空有佛心……”

  “拿著根哭喪棒大鬧三界也叫佛心?豈有此理!”

  游小姐停住腳步瞪著杏眼道:“想帶我進溝里,癡心妄想!哼!”說罷,大步便走開去。冰小姐笑道:“你這丫頭!說一句放下鐵棒立地成佛怎么了?!”游小姐沒有停下腳步,但回過頭帶著嬌嗲道:“我就不說就不說就不說!哼!”說罷,還吐了個舌頭。冰小姐知道自家妹子已然釋懷,只是嘴上不肯認輸,所以便佯作嘆聲道:“拿你沒轍!隨便你吧!不悌的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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