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宮,有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斜陽夢無法想象那一剎那的可怕,那一刻絕對是她見過最驚心的一刻,也是她見過最巔峰的對決。
那一剎那她看見了一把如蛇一樣的劍,看見了一滴眼淚,一滴從劍上流下的眼淚,那把劍的名字叫無淚。
事實上,她并沒有看清那一剎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看見了兩把劍,一滴淚,僅此而已。
只是剎那過后,她愣住了,天涯路的劍并沒有收回去,但他的另一只手上卻多了一樣東西。
琉璃杯!
這琉璃杯本來是在二爺的手上的,現(xiàn)在卻在天涯路的手上了,時間只是一剎那。
他們也沒有移動過,只是拔了劍,斜陽夢實在不明白為什么那一剎那過后,琉璃杯已在天涯路的手上了。
最令她感到驚訝并不是這個,而是剎那過后,二爺笑了,緊接著這里的一切都變了。
二爺整個人突然像一團沙子一樣落到了地上,然后化為了烏有。
不僅是二爺,這里的一切都像一團沙子一樣,碎落在地面,然后化為了烏有。
他們頭上的屋檐向兩邊分開,碎落一地,所以他們并沒有被沙子碰到。
斜陽夢已經傻住了,徹底的傻住了,但天涯路卻顯得很平淡,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斜陽夢卻認為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她絕對不相信這是事實,不止是她,無論誰看見這樣的一幕都會認為自己是在做夢,絕不會相信這是事實。
不過可惜的是,這一切的確是事實。
整整一座龍宮在一瞬間消失了!
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消失了,這里被夷為了平地。
他們此刻就站在一片空地上,除了他們自己,什么都消失了,這一瞬間的變化太匪夷所思了,沒有人敢相信。
斜陽夢只是看見了一滴眼淚流下而已,她絕對沒有看錯,那只是一滴眼淚,但它卻毀了一座龍宮。
她不愿相信,但又不得不信,因為這一切都是事實,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一句。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即使她相信這一切,但她還是要這樣問。
天涯路淡道:“你看到了什么?”
斜陽夢愣了一下:“我看到了一滴眼淚,你手中的劍流下的眼淚,然后,然后整座龍宮就沒了?!?p> 天涯路笑了:“你沒有看錯,這一切都是真的?!?p> “可是,可是那只是一滴淚呀?”她始終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那已經足夠了。”天涯路淡淡地回道。
斜陽夢又問道:“我還是不明白,一滴眼淚為什么能有這么可怕的威力?”
“因為這不是一滴普通的眼淚。”
斜陽夢追問道:“那它是一滴什么樣的眼淚???”
天涯路笑道:“那是一滴可以毀滅整座龍宮的眼淚?!?p> 這是一句廢話,但卻是事實,斜陽夢當然知道,因為她已經見過了。
斜陽夢看著他手中的劍,嘆道:“這真是一把可怕的劍,我真不敢相信,這世上竟有會流淚的劍。”
“可你不得不相信,因為你已經看見了。”
“的確,可我寧愿沒見過?!?p> 她的確是這么想的,因為這把劍太可怕了,這把劍甚至給她留下了陰影。
此時,天涯路已把琉璃杯收了起來,撿起地上的黑布,把無淚包裹了起來,然后便走了。
斜陽夢叫道:“你干嗎?”
天涯路笑道:“當然是離開這里,難道你想站在這里一輩子???”
她當然不想,所以便跟了上去,又道:“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里呀?”
天涯路正想答她,但又停止了,就連他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一些動靜,他聽到了腳步聲,一個多出來的腳步聲,斜陽夢也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有人從地下面走了上來,當然不是破土而出,而是走樓梯上來的,因為那里有一個入口。
走上來的是位女子,穿著一身平淡淺綠衣,一雙葡萄大眼,兩彎柳葉吊悄眉,身量苗條。
可就在她出現(xiàn)的那一刻,天涯路愣住了,顯得無比驚訝。
那一刻,綠衣女子也愣住了,不過并不是因為天涯路,而是因為空蕩蕩的四周。
“砰”的一聲,手中的酒壇落地,化為碎片,她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覺得自己在做夢。
然后她看見了天涯路和斜陽夢,便問道:“你們是什么人?這里是哪里?。俊?p> 斜陽夢笑道:“我叫斜陽夢,這里是龍宮?!?p> 綠衣女子愣道:“可龍宮不是這個樣子的,這里什么都沒有啊?!?p> 斜陽夢指著天涯路道:“龍宮剛才被他毀了,所以這里什么都沒有了?!?p> 綠衣女子愣住了,斜陽夢說的當然沒有錯,只是她卻不知道,因為她什么都沒看見。
“不可能,我剛才只是去地窖拿壇酒而已,怎么就什么都沒了呢?”
她一臉迷茫,甚至有些害怕。
斜陽夢嘆道:“我也不敢相信,但這一切卻是事實?!比缓笥中Φ溃骸安贿^你很幸運地躲過了一劫。”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因為那一剎那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她的確很幸運,幸好她在那一剎那去了地窖,所以她沒有看見龍宮的毀滅,也正因此如此,她躲過了一劫。
也許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就有注定,注定了她命不該絕,所以她才會那么巧合地在那一剎那走進了地窖。
斜陽夢這時才發(fā)現(xiàn)天涯路有些不太對勁,便道:“你怎么了?”
天涯路并沒有理會她,而是傻傻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綠衣女子,然后說了一句:“心兒,真的是你嗎?”
綠衣女子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心兒啊?你是不是認識我呀?”
天涯路愣了一下,甚至有些歡喜,急道:“你不認識我嗎?”
綠衣女子看著他,想了想,然后搖頭道:“我好像沒見過你呀?”
天涯路好像很失望,然后道:“是嗎,那你叫什么?”
綠衣女子有些羞澀道:“我叫昔日心。”
天涯路不由地念道:“昔日心,昔日心···”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有些迷茫,又好像很失落。
“你怎么了?你沒事吧?”昔日心問道。
天涯路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道:“沒事,只是你們長得太像了,抱歉,是我誤會了。”
兩女子有些不解,昔日心問道:“你們?你是說我長得很像一個人?”
天涯路點點頭,斜陽夢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便道:“你說的是天涯心吧?”
天涯路再次點頭,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雖然昔日心不是天涯心,但他還是傻傻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因為看著她就會想起另一個她,也想起了一些回憶,一些美好。
昔日心好奇道:“這世上真的有長得很像我的人?。空嫦胍娨娝?,她在哪里?。俊?p> “她死了。”天涯路毫不猶豫地回道,只是有些傷心。
昔日心有些驚訝,也有些難過,道:“對不起呀?!?p> “沒事?!?p> 斜陽夢好奇道:“這天涯心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啊,竟讓你如此相念她,還把和她相似的人當作她,我真羨慕她?!?p> 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
“不,不是相似,簡直一模一樣?!碧煅穆凡挥傻卣f道。
他當然不會看錯,因為那個人在他的心里有著無可替代的位置,那個人的樣子也永遠都印在他的腦海里。
只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即使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也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