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天朝的女帝再現(xiàn)便是如今的圣上,可如若數(shù)載年前的女帝是一代霸主,那么當今的圣上真算得上差強人意。慶幸的是前朝先皇考慮周全,招賢納士留下一片良臣,只可惜太后身為原三郡之一,殘余勢力太過強盛。
先皇生前為了鏟除三郡費盡心思,可是至死也沒能完成心愿,瀕危之際才徹底放松對林蹊的警惕封為當朝右相,因為先皇深知太后勢力絕非一時得以控制。只是他未曾料想滿心期待的女兒竟是個如此無能的人,沒有雄心霸氣,也沒有吞并天下的決心,倒成了禍患。
身為當朝權勢最大的林蹊怎會不知,但先皇一開始也料想過。如此只要她安穩(wěn)的坐著皇位,只要有林蹊和朝堂上的半邊良臣,那么天朝就可以平淡的盛世幾十余年。
可惜,先皇算計了太后卻低估了太后背后的勢力,凌家……
這一變動,天朝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怕是盛世難保。
鳳冠皇衣,是整個天朝最尊貴的象征,龍椅上的少女雙手交疊,衣袖之上是金色的鳳凰栩栩如生。
“退朝!”
她的一聲令下,眾官屈膝,兩腿跪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的聲音回蕩在偌大的朝堂之上,聲如洪鐘,象征著天朝的榮耀。
林蹊站在最前方,他望著高臺之上那個尊貴的女子,低垂著眸子緩緩起身退出朝堂。
身后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在林蹊剛踏上車凳被喊住,“右相!”
林蹊掀開的簾子的手停住,并未回頭,淡雅如往常,“本相聽聞茶樓進貢了些稀有茶種,不知方大人是否感興趣?”
方煥東走得太過匆忙,還喘著粗氣,平緩了氣息,聽聞傳來的話語頓住,立即會意,“臣自要去品一品?!?p> 外城處處都是熱鬧喧嘩的人群,叫賣聲和鞭炮聲不絕于耳,百姓一派安詳。這番安樂之景仿若一副畫,由揮筆之人隨意掌控。
林蹊有些恍然,這是多久了,多久沒有體會過這最簡單純粹的人間煙火。他記得數(shù)年前的三郡之災,以及他的至親喪命黃泉,天下百姓受之牽連,一切卻是因為皇室的糾紛怨尤以及私念。
林蹊雖是換了朝服及馬車,但即便如此一身素衣難掩身上透著的優(yōu)雅。
剛進茶樓,茶樓掌柜閱人無數(shù),眼光毒辣的不得了,一見林蹊和而后趕來的方煥東那身價值不菲的衣服,馬上恭敬地迎了上去。
“二位貴人,茶樓近些日子進了一批好茶,不知二位是否有意?”
“就這么安排!”方煥東財大氣粗的一揮手應下,在掌柜的迎送下同林蹊上了二樓的雅間。
方煥東有些焦灼的語氣,“右相,宋郝當真狼子野心,今日早朝那么明目張膽,真不怕閃了舌頭!”
林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人流涌動,淡淡回應:“既是敢這般明目張膽,便是找到了倚仗,傳聞牽著繩的狗一旦松了繩倒是沒了膽量?!?p> 方煥東曾乃武官本,是一名草芥。雖未名門之下,但卻是一塊習武的好料子,先帝在僅剩的余年中廣納賢才,他便是撞上了好時候。
林蹊此句一出,當時沒反應過來,而后過了些許,笑出了聲,“右相,這是說狗仗人勢?”
林蹊品著茶,不否認。
“這么說只要找到牽繩的人不就好了?”方煥東順著話悟道,“肯定是凌海,他身為太后的父親,當年三郡之災唯有太后幸存下來,如今先帝已逝他定是要討回公道!”
林蹊曾也是這般推斷,可慢慢解開其中的藕斷絲連,立即推翻了推斷。
林蹊指尖捏著瓷杯,放在鼻下,微微搖頭像是細細聞著茶香。
方煥東雖身為武官,但自從新帝上任,天朝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硬生生將原本五大三粗的他在朝堂之上鍛煉的察言觀色。
他與林蹊共事這么多年,自然是多少了解的,看見林蹊搖頭便知曉并非如此這樣簡單,皺起了眉頭,“依照右相所見,為何就判斷這牽繩之人不是凌海?”
林蹊抬起清雅的黑眸,聲音淡然,“太后雖出身三郡之首,但在先帝繼位之時,太后母族的勢力便已經(jīng)在天朝中漸漸消逝?!?p> 方煥東來到天朝之時,已經(jīng)是先帝的晚年自然不知其中的曲折,追問道:“這是為何?”
“先帝將三郡之首封為皇后,郡族本可以使順勢大肆攬權,可太后母族卻背道而馳,讓凌家在天朝中徹底消失。因為凌家家主十分清楚,先帝一早便想對三郡下手,他既然給了凌家皇室的名號,自然不能再給凌家更多的權勢,如此一來凌家自是退了這郡首之稱。在先帝沒有動任何的殺念之前搶先一步躲避,乃是上策中的上策。凌家在數(shù)年前便能舍棄這郡族之稱,又怎會數(shù)年過后計較?!?p> 方煥東聽聞,倒是恍然大悟,驚訝不已,隔了半晌才出聲,“竟是這般,那先帝為何還要對……”
沒有在說下去,因為他猛地想起面前的男子也是當年三郡之中的后人,越細想越是細思極恐。
林蹊自然是料到方煥東想說什么,三郡都這般退讓為何還要趕盡殺絕,因為對皇位的顧及、擔憂、私念啊……
先帝并非長子,所以他娶了三郡之首,依仗他人勢力而登上的皇位終究怎么也不踏實,所以動了殺念。至于為何動用了林蹊,亦是因為他是三郡的后人,唯有兩者勢力相差無幾才得以抗衡。
方煥東有些慌張的拿起瓷杯,一飲而盡,岔開話題,“那么右相是否知曉誰是牽繩之人?”
思慮片刻后,他搖搖頭,“并不知曉?!?p> 方煥東長嘆:“那接下來該如何?任由宋郝那小人亂來嗎?”
林蹊看了他片刻,垂落黑眸,“靜觀其變?!?p> “……這樣啊?!睘殡y的撓撓頭,方煥東嘆氣,終究是一介莽夫還是太過急躁,“好吧,就依右相所言吧!”
二人商議至此閑聊了會,天色也不早了。
林蹊手推開雕花門的瞬間,砰的一聲撞擊,接著一個小人痛苦的嚶嚀聲。
禪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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