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這歇下了?!?p> 一聲極其清麗悅耳的聲音,猶如銀鈴一般,透過“嘩啦啦”的雨聲,直鉆進人的耳蝸,這聲音雖然是極其悅耳,但聲音中似乎沒有一絲的溫度,冷的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一般。
店里,所有男人的眼都發(fā)出熱烈而急切的光,都在靜靜的等待,想看看這如此華麗的馬車里,究竟出來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店中男客的反應,惹的那些女客都冷著臉,不屑的將頭轉(zhuǎn)到了別處,可心里又都不甘心,又時不時的用眼角偷偷的朝馬車的方向瞥去。
須臾,只見一個不到二十幾歲的美麗女子從里面出來,她身上穿著一襲純白的華服,臉上未施脂粉,眉清目秀,臉上被雨水打濕了,真好似雨后的蓮華一般,這素如蓮華的一張臉上,眉宇間卻染有一股殺氣,揚眉、俯首間,有擋不住的氣勢。
少女手中握著一把細而長的寶劍,寶劍金剛護手上,古樸的上古篆體刻著兩個字——秋水,這少女正是沉睡五百年之后的憐月!她的身形輕盈飄逸,跨步便走進了客棧內(nèi)!
悅來軒!
一邁進這間店門,她的心似乎砰的被什么敲了一下,她那顆心猛然顫抖了一下,他和她第一次遇見的地方也叫悅來軒,不過不是在這里,而是要過了銀山島,再穿過瑤海的東勝大陸。想不到,這里也有一間叫做“悅來軒”的客棧。
她的出現(xiàn),不禁讓店里的客人們都失了聲,這時人人心頭只有兩個字“好美?!?p> 此處是鄉(xiāng)下村鎮(zhèn),一路上,就沒有幾個頭面整齊的女子,見到這么個俏麗的女孩一出現(xiàn),不禁讓人多看幾眼。
薛寶義見了,心中不禁一蕩,只覺得好美,她那高貴如王,冷艷如梅的氣度,直讓人移不開眼睛,卻又讓人直覺不敢逼視,她身上似乎與生俱來便帶著一股攝人的魔力,似乎她永遠高高在上,令人不可逼視。
十七歲的少年,那一顆還未萌動的春心,怦然心動了一下,似乎是一株剛剛盛開的花,有一只美麗的蝴蝶翩然而至,來到了它的花心中,采他心中的蜜糖,同時也偷走了他的心。
正思索間,白影一晃,那女子已經(jīng)飄然進店,薛寶義靴筒中的匕首居然猛烈的一顫,他不覺奇怪,猛然震驚,難道.......難道這女子是妖怪?不然,為何少城主那一柄能夠斬妖除魔的匕首,跳動的這樣厲害!
憐月進了客棧,往廳里四下一打量,這是一間不算太干凈的店,但人員嘈雜,大多都是生意人,有的身側(cè)還放著很多的貨物。她雙眼一路掃過去,卻猛然感覺有一雙炙熱的目光正投向了這邊,她不由得也看了過去。
是他!
怎么會是他,她順著目光看過去,立刻便看見了一個雙目朗澈,眉目清俊,俊美儒雅的年輕公子!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還是那樣的少年模樣,就如同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難道他們穿越了輪回,上蒼從新又讓他們相遇......
“易哲!你怎么會在這!”
她猛然真了一下,眼神忽然變了,她看著面前的正望著自己的少年,許久,她艱澀的開口,睫毛微顫,目光中閃爍著灼熱,似乎有說不出的震驚,而心中,卻難以抑制的壓抑著心中的悸動。
對面的被叫做“易哲”的少年人,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白衣女子,知道她一定是認錯了人,他既想馬上回答,又不想道破了真相,只是那么愣愣的不說話,雙眼瞧著那個丈許開外的白衣女子。
本來喧鬧的客店,此時鴉雀無聲,似乎,都在等著聽這個公子究竟說什么。
“姑娘你認錯人了。”書童云兒見少爺話不說話,還以為是他沒出過門,不敢和陌生女子說話,便替少爺說道:“姑娘我們家少爺不叫易哲,您認錯人了?!?p> “..........”什么?憐月心里猛然一驚,身子頹然向后一傾,周身都沒有了力氣,她又想起了五百年前,浮屠宮一戰(zhàn),直到死沒有將他等到!這樣一個負心人,等他何用?那一天,也如這一天一樣,下著雨,直到生命的最后除了周身被撕碎的痛,便是冷雨打在臉上的感覺......
人生因緣聚散,本就如大海上的浮萍。更何況已經(jīng)已經(jīng)隔了五百年......降魔人——只是這世間一件降魔的兵器罷了,那讖語猶在耳邊,自己怎么又忘了?就當以前的一切都是心魔乍現(xiàn)好了,自此以后便斬斷了塵緣,為了降魔而生吧!
掌柜見了,趕忙給小二使了個眼色,小二會意,趕忙跑過去招呼,“姑娘您幾位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三間客房?!币慌缘睦咸乓姂z月不說話,便開口答道。
“有,有,有,上好的客房三間!福字號客房三間!”小二拉著長音,手巾一甩,便跑到了樓梯通報上面的伙計。
“備幾個的小菜,一會端到屋里?!绷硪粋€老太婆對付道,隨后便攙扶著憐月上了樓。
店內(nèi)的食客,全都摒氣凝神的注視著這一行人上樓,走在最后,那個老太婆,瞧見這些人,都直勾勾的盯著著她們,冷哼了一聲,嬌笑一聲,嗔罵一句:“哼,看什么看!死鬼!”
食客們又只覺胃里又一陣翻騰,一股惡心之意又席卷而來。
“掌柜的,憑什么她們來了就有房了!我們來了就沒有房?”云兒又開始不依不饒了。
掌柜展顏,陪著笑說道:“早就預訂了,早就預訂了。”
“你這個人好沒道理!我們明明先來的,我們沒有房間,她們來了倒有房了!你說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云兒,不得無禮?!?p> 云兒正在不依不饒時,坐在一旁從未說過話的公子開口低斥道。
那書童正要跟掌柜理論清楚,聽少爺這么說,心里雖然不服氣,但只能抱怨的叫了一聲,“少爺!”。
“這樣吧幾位,還有兩間客房,客人定了還沒來,不行您幾位先住下,這兩位客人來了再說?!?p> “多謝掌柜。”情竇初開的少年公子,隨口答應了一聲,目光由樓梯望上去,直到被一堵墻堵死。
外面雨漸漸的小了,只是淅瀝瀝的仍是下著,天邊的悶雷偶爾滾過,那隱隱不敢發(fā)作的雷使人心里悶悶的。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如潑四濺一般黑的張狂,遠處北面的天空,悶悶的滾著悶雷,這悶悶的雷,就像是堵在心頭的一塊石頭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