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及鵬妖,悟法小和尚的眼神中流露出凝重的神色來:“金翅大鵬的血脈,開悟智慧后,修為一日千里。但此鳥生性自由,桀驁不馴,往往叛逃,甚至反噬其主,但佛法可以降服?!?p> 金翅大鵬的先祖皈依佛祖座下,當了一個護法,因此佛宗中就有了度化金翅大鵬的法門。
孟化羽老奸巨猾,想了辦法:“鵬妖飛遁極快,而你我皆不是罡氣境,唯有找到它的老巢,端了它的窩,鵬妖方會拼死一戰(zhàn)?!?p> 鵬妖在天上來去自如,孟化羽與悟法尚未修成罡氣,不能飛遁,天生劣勢。鵬妖一旦遁逃,他們二人只能干瞪眼。
“我與那孽畜交手一擊,發(fā)現(xiàn)它妖身羸弱,應當是產后虛虧?,F(xiàn)在去的話,或許還能找到它的鳥蛋?!?p> 猛一交手,孟化羽便覺有異,這頭大妖的妖氣相當于先天境,但氣力不足,十分虛弱,再一分辨它的雌雄,當即有了猜測。
悟法這下佩服了,他初次下山,為從鵬妖爪下保護九紀遺民,已是疲于奔命,想不到如何反擊。但孟化羽一來,就找到了解決之法。
孟化羽洞若觀火,經驗老到,不是剛出世的悟法可以比的:“這不過是經驗之談,我的實力尚不如小師傅,癡長幾歲,多些見聞罷了?!?p> 悟法與鵬妖糾纏了將近半月,怎不知道鵬妖的厲害?孟化羽與它硬拼一擊,手掌擦破點皮,鵬妖卻碎了整個嘴,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悟法小和尚悟性極佳,感慨道:“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比胧佬凶甙朐?,他頓時有了種‘世間一切無不是佛法’的感觸,慢慢的,他好像打破了一層藩籬,距離先天之境,已不遠矣。
佛門真氣破體而出,頭頂中央百會穴生出一座金橋勾連天地,沖開先天之門,無數(shù)天地元氣匯聚,灌入悟法小和尚體內,為他伐毛洗髓,他腦后隱約多了一圈光虹,與九天之上一重金光遙相呼應。
孟化羽一臉動容,悟法小和尚當面晉升,這對孟化羽日后沖擊先天境有天大的好處:“好!趁此機緣,把佛門真氣的搬運法門一同記下?!?p> 佛門真氣破體而出,幾乎把運氣之法曝露在了孟化羽眼前。而悟法修煉的佛門真氣金剛不壞,擁有破邪之力,正好拿來克制孟化羽體內的妖氣。
老杜驚疑不定:“咦!他好似溝通了‘佛界’!佛門中的大能注意到了這個小和尚,灑下攝引之光,靠此光傳授他無上佛理!”
天上一重金光,模模糊糊,隱隱約約,如同時空扭曲。孟化羽本還以為是天地靈氣導致的,沒想到竟是‘佛界’現(xiàn)世:“佛界居然真的存在,我以為這只是傳說,或是佛門夸大其詞?!?p> “佛陀!是不可理喻的存在。它斬斷一切煩惱,存在于一切宇宙。在我們這個宇宙興許不顯,但在其他宇宙,佛的文明繁榮昌盛,更勝人道?!?p> 老杜深思熟慮,并沒有把至關重要的事情告訴孟化羽。林乾坤統(tǒng)合諸天萬界,一舉定鼎,可真武宇宙在眾多宇宙中資歷較淺,且因故有弊病缺陷,繼而被許多宇宙還有域外邪神盯上。
現(xiàn)如今,連‘佛’也把目光放在了真武,這可不是一個好勢頭。老杜知道孟化羽一直稱呼那位為‘神佛’,但那人并非神也并非佛,只是一個比喻。但拿那人與神佛相較,可能還是略遜半籌。
孟化羽把悟法小和尚突破先天的場景盡收眼底,悟通了許多先天境的關竅:“真氣逆流,匯聚天門,錘煉大腦,使肉身完整,更進一步?!?p> 守了一天一夜,天上一重光暈還沒有散開,像是代替了太陽,照耀的通透。攝引之光越來越密集,孟化羽集中目力,動用了望氣術,這才察覺到這佛光并非‘光’,而是由一個個復雜玄奧的梵文組成的,梵文小如蟲豸,乃至只有灰塵般大小,小雖小矣,可具莫大神通。
三天三夜,整整三天三夜,悟法小和尚才從突破的狀態(tài)中恢復過來,他深深一禮:“多謝孟施主,為我護法?!?p> 孟化羽得了須彌芥子拳,又偷學佛門真氣,心里有些愧疚:“哪里的話,我還沒能報答小師傅的教授拳法之恩,護法幾日又算得了什么?!?p> 老杜嘿嘿怪笑:“孟小子中了計還不自知,以后有他受的?!彼室獠惶嵝眩瑸榈木褪亲屆匣鹑胧佬凶邥r,多吃點虧。不然孟化羽心底一點驕縱之心就會生根發(fā)芽,釀成大禍。
與孟化羽相處久了,老杜逐漸摸清楚了他的性子。孟化羽一旦認定的事,誰都不能把他拽回來,脾氣倔得很。且表面云淡風輕,實際上挑著眉毛看人,心里驕縱而不自知。
“若我提醒,他也許有這個自覺,但印象就不深刻。一定要狠狠吃痛一次,才能記憶猶新,以后不會再犯?!崩隙盼丛者^弟子,但他以前的主人,是上古陰陽道之祖,門下弟子無數(shù)。所以在教授弟子方面,略有心得。
三天三夜,不食一物,悟法小和尚肚中不僅沒有半分饑餓,而且精氣神飽滿,在鵬妖爪下受的傷也一同恢復:“小僧安撫一下村眾,就與孟施主一同深入蠻荒,尋找鵬妖?!?p> 他和村里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不是真武朝的語言,而是上古語種,非常奇妙:“這鵬妖性喜在懸崖峭壁上筑巢,我已詢問他們,距離這里最近的懸崖在何處。他們聽說我們要前往蠻荒捉妖,委派了個村中最老練的獵人為我們指引方向?!?p> 孟化羽與悟法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形,即便知道方位,摸索前行,也要耗費不少時間。九紀遺民自古居住在這,有一套方法對付蠻荒的猛獸,且熟悉道路,有他們帶路,事半功倍,孟化羽欣然接受。
見一個高大的獵人走來,孟化羽不由得道:“看來他們是恨死這頭鵬妖了。”
悟法點點頭:“鵬妖奸猾兇戾,專吃青壯以及孩童。如果不將其捉拿,他們可能會斷絕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