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
孟化羽從方世清的身上感受到了內(nèi)外交互，天人通感的氣息，證明此人已是先天：“浮而不實，他是借助外力突破的。”
天人交感的氣息，孟化羽曾從悟法的身上徹底感悟了一回，絕不會弄錯。方世清以外力突破先天，氣息虛浮，但先天境卻非弄虛作假。
孟化羽眼觀六路，悠哉悠哉：“哦？你們是宗門仆役，仆役圍殺弟子，不論在哪個上宗都是死罪。更何況，你們還觸犯了真武朝的律法。一旦東窗事發(fā)，這下場，你們可要好好想想。”
方世清糾集的終究是一群烏合之眾，不足以成事，他帶這些仆役來，只為消耗孟化羽的心力。見幾個仆役有了懼意，當(dāng)即喝道：“爾等放心！你們殺了他，就是立功。太上君提升你們?yōu)樽陂T弟子，擺脫仆役的身份。宗門弟子間的爭斗不受朝廷律法的管束。宗門規(guī)矩，你們更不用擔(dān)心，因為太上君就是宗門規(guī)矩！”
孟化羽冷笑不止，方世清心如蛇蝎，必會出爾反爾。在場一眾仆役，只有死絕，才不會曝露圍殺宗門弟子之事。
方世清一番話，宗門仆役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太上君高高在上，他的一句話比皇帝的圣旨還管用：“殺了他！再也不用為奴為仆，還可攀上高枝！”
即使擺脫奴仆的身份，可奴性根深蒂固。萬一如方世清所言，他們成為太上宗的弟子，但依舊是太上君的奴才，情況沒有任何改變。
此是人道紀(jì)元，卻仍有奴性深重之人。孟化羽不免嘆然：“人道是自強(qiáng)之道，真武皇帝開化民智，這是壯舉。但神勇如他，也難馴民心?！?p> 這些奴仆不是蠢材，擁有智慧，修有武功，身強(qiáng)體壯，可被利益蒙蔽，又自以為是。眼界狹隘，若井底之蛙。外人三言兩語便激發(fā)了他們的兇性，違反律法，行殺人之舉。
“覆水難收，你們真想清楚了，那便來吧。”孟化羽靜止不動，生死搏殺間竟生猶豫！
老杜桀桀怪笑著：“憐憫？天真又愚蠢?！彼歉杏|到孟化羽內(nèi)心深處那一縷情緒，不由得有些失望，認(rèn)為孟化羽嘴上一套，行動上又是另一套。
明明清楚不可對敵人抱有憐憫之意，內(nèi)心卻不能遏制這一想法。
孟化羽的靈魂來自另一宇宙，對殺戮同族有所抵觸，也無可厚非。自來到這方世界后，他無時無刻不在告誡自己：“東郭與狼，農(nóng)夫與蛇?！?p> 老杜的譏笑就像一盆涼水澆醒了孟化羽，孟化羽湮滅心中最后一點仁義，變得殘酷無情，隨著這股情緒，妖族真氣大熾。
一股詭異的妖氛散開，眾多仆役不禁打了個冷顫。
孟化羽也不用佛門真氣去壓制，任憑妖氣高漲：“什么是妖？人一旦失去倫常，那么就形成了妖！”妖就是不尊禮法，無拘無束的存在。
真武朝的妖族縱然有著人形，守著禮法，服從教化，那也仍然是‘妖’，不可能變成真正的人類。妖的‘野性’是刻在骨子里，一旦失去‘人道’的束縛，立刻暴露無遺！
孟化羽理解天妖淬骨拳的真諦，天妖桀驁，粉身碎骨全不怕，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緋紅色的妖光彌漫而出，妖冶邪惡。
眾奴仆被孟化羽視若草芥的眼神一盯，膽氣弱了三分，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動手。
“沒有人來？”
孟化羽眸中盡是冷冽，沒有半分情感。剎那出手，動作不拖泥帶水，但毫無章法，像是憑本能行事。他的力量暴漲到十虎，一只手如同鐵鉗，狠狠掐住一個奴仆的脖子，奮力一握！
咔嚓！
脖頸粉碎，氣絕而亡。
孟化羽像是丟垃圾般，把這個奴仆丟了出來。他是用最純粹的力量，碾壓對手，沒有動用任何的道武技法。
最原始的手段，最能激發(fā)人內(nèi)心的恐懼！
壓抑的氛圍，感受到了瀕臨死亡的恐懼，眾多奴仆一擁而上！方世清阻止不了形勢，只好在心中大吼：“一個個都是廢物！”
按照方世清原本的計劃，一個個連番輪戰(zhàn)，消磨孟化羽的體力，這樣最為保險。孟化羽需時時擔(dān)心，會不會有人暗中下手，在他消耗巨量的心力后。方世清才打算出場，一舉把場面鎮(zhèn)壓。
仆從是用來阻攔孟化羽的去路的，可形勢在孟化羽的刺激下，全盤皆亂。方世清的謀劃打了水漂，現(xiàn)在輪到他擔(dān)心，孟化羽會不會乘隙逃脫。
孟化羽有生撕虎豹之力，越戰(zhàn)越勇，隨性而為，用以傷換傷的打法，爭勇斗狠。刀劍落在孟化羽的身上，當(dāng)?shù)囊宦?，迸濺出火光來。力道反震過去，令手握兵器的人一陣發(fā)麻。
孟化羽則趁這個機(jī)會，一拳搗出，妖氣震碎他們的心脈，打爆心臟，使出一擊斃命的狠厲手段。
眾多奴仆嚇得連連后退，只覺他們面對的，不是人，而是一頭兇神惡煞的妖獸。
當(dāng)有一個人抖落手里兵器逃遁，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方世清看著一個個奴仆逃走，臉色鐵青，伸手一招，一口五彩斑斕的小劍遠(yuǎn)去，割去一個奴仆的頭顱，血灑長空：“浪費我的工夫?！?p> 既然已經(jīng)消耗了孟化羽的體能，這些奴仆也就沒了用處。
在眾多奴仆不可思議的眼神下，方世清御使五行劍，一口分作五口，像是割麥子般將他們的人頭一一割下?？煞绞狼宓难凵褡允贾两K都緊盯著略顯疲態(tài)的孟化羽。
真氣境有三大境界，后天境，先天境，罡氣境。
方世清已是先天境界，開始煉化穴竅，凝聚罡氣，而孟化羽不過洗髓境，且洗髓尚未大成，剛且練出粗淺的真氣來，小周天都沒能圓滿。何況，方世清還擁有五行劍這般厲害的法器。
勝負(fù)，似乎一目了然。
方世清穩(wěn)操勝券：“孟化羽，你若肯乖乖成為我的奴仆，我就饒你一命，如何？”其實他根本沒有饒過孟化羽的意思，只想羞辱孟化羽，讓孟化羽在絕望中掙扎，最后慘死，以泄他心頭之恨！
方世清表面鎮(zhèn)定，實則急不可耐的想看到孟化羽跪地求饒的樣子。因為他最喜歡看的，就是那些天才弟子在他面前屈辱的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