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成淵中午就出城去了,喂,你去哪?”
陳誠剛說完馮成淵出城,方臺就甩給他了一個背影。
換上夜游袍,方臺便從后院直接翻了出去。
烏云遮住了整個樂園城的天空,給人以壓抑的感覺,方臺看了眼天空,嘆了口氣,希望自己的行動不會像今天的天氣這樣糟糕吧。
馮府上上下下戒備森嚴(yán),不時有府兵從書房門前走過,書房門前也一直站著兩個府兵,看上去應(yīng)該都是修行者。
怎么能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呢?
隱身狀態(tài)下的方臺趴在房檐上,手托下巴仔細(xì)思考著。
就在這時,他看到羅志走到二人身前,跟二人說了兩句什么,兩人便點頭離開了書房門口。
羅志四下掃視一圈,又向著房檐上方掃視一圈,嚇得方臺下意識地往房檐后面縮了縮。
如果是剛剛的兩個府兵,自己還有可能打進(jìn)去,但這個羅志守在門口,自己真是束手無策啊……
咦?羅志呢?
再次探出頭來的方臺發(fā)現(xiàn)院子里面已經(jīng)空無一人。
機(jī)不可失。
方臺立刻從房檐上跳了下來,謹(jǐn)慎地掃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個后花園里的確沒有人之后,才躡手躡腳地推開書房的門。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方臺心里一顫,這股兇戾之氣就像一頭洪荒猛獸,給人以十分強(qiáng)大恐怖的感覺。
方臺反手關(guān)上門,看到了兇戾之氣的來源。
一個用鮮血畫成的法陣,法陣直徑一丈有余,自身仿佛活過來一樣,在緩慢地旋轉(zhuǎn)著,而在法陣上方的中心位置,漂浮著兩枚智慧之眼,跟隨者法陣的緩緩漂浮著,而在智慧之眼周圍,彌漫著血色的氣霧,看上去十分的詭異。
“這就是用來血祭的法陣么?”方臺仔細(xì)端詳著法陣,腦海里出現(xiàn)了地圖上面的話:切記,不可讓智慧之眼脫離法陣。
也就是說只要將智慧之眼帶離法陣,或許就能夠阻止血祭的儀式。
可這血霧看上去就很詭異啊,別再是什么濃硫酸之類的,自己要是直勾勾地用手去拿,會不會整個手都被腐蝕掉,這血霧的覆蓋半徑可比胳膊長多了。
方臺四下看了看,完全沒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東西,無奈之下只好拆下一個椅子腿,但那看似兼顧的木制椅子腿剛剛深入血霧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化作了焦炭。
“嘶……”方臺倒吸一口冷氣,還好自己沒直接上手,這要是自己剛剛直接用手抓,現(xiàn)在沒準(zhǔn)就甲級殘廢了。
方臺思來想去,也想不到還有什么東西能夠用來破陣,萬般無奈的方臺,最終將目光放在了渟淵劍上。
木頭堅持了一個呼吸,銅怎么說堅持的時間會長一些吧……
只要自己速度夠快,也許還是能在渟淵劍被完全融化之前將智慧之眼挑出來的。
只是要對不起這渟淵劍了,再怎么說也算是自己第一件兵器,跟自己混了沒多長時間,最大的業(yè)績也就是拆了一間城主府的房子。
用來挑法陣,用一把劍換三十萬百姓的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方臺抽出渟淵劍,將劍尖對準(zhǔn)旋轉(zhuǎn)的智慧之眼,機(jī)會只有一次,萬萬不容有失。
“渟淵劍,我會記住你的!”一道銀色的光芒鍍上了渟淵劍,方臺一咬牙,將渟淵劍狠狠地刺向了智慧之眼,劍尖微微抖動,啪啪兩聲,智慧之眼便脫離了陣眼掉在地上,彈起來撞了幾個家具,最終滾落到方臺的腳邊。
成功了……
方臺拾起智慧之眼,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智慧之眼就算是自己的戰(zhàn)利品了,反正機(jī)樞閣也沒規(guī)定不準(zhǔn)那敵人一針一線不是么?
嗯,沒錯,很理直氣壯……
但是,渟淵劍拔不出來是什么梗???
方臺用力向外拉扯,但血祭法陣仿佛變成了一塊巨大的磁鐵,讓方臺根本拽不動。
方臺大為著急,很快額頭便見了汗,好不容易自己完成任務(wù)了,自己的武器似乎也沒受什么損害,但現(xiàn)在拔不出來是誰規(guī)定的啊?總不能把渟淵劍扔在這吧?
但方臺很快發(fā)現(xiàn)了事情不對勁,血祭法陣上彌漫的血霧,開始瘋狂地涌向了渟淵劍,讓方臺下意識地撤開了手,沒有了方臺的拉拽,渟淵劍迅速被吸到了法陣的中央。
無數(shù)的血霧就像是見到燈光的飛蛾一樣瘋狂地涌入渟淵劍,渟淵劍發(fā)出了耀眼而又妖艷的紅色光芒,在方臺驚愕的目光之中,一個更為耀眼的紅色光點凝聚在渟淵劍的劍尖,沿著渟淵劍擴(kuò)散開來,隨著紅光的擴(kuò)散,渟淵劍上的銅銹開始慢慢地剝落。
那種感激就像,有無形的能量在祛除著渟淵劍上的雜質(zhì)。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太陽已經(jīng)西下,而屋內(nèi)渟淵劍的蛻變也接近了尾聲。
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渟淵劍應(yīng)聲落地,插在了法陣的中央,而原本彌漫在空氣之中的血霧也完全消失不見。
方臺不敢置信地看著渟淵劍,現(xiàn)在的渟淵劍已經(jīng)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光滑明亮的劍身,看上去鋒銳無匹的劍鋒,就連劍鍔也變了個樣子。
原本只是一個半寸厚的銅片,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如同翅膀一樣長在渟淵劍的劍柄上,劍鋒連著劍鍔,絲毫看不出有焊接的痕跡,整柄渟淵劍渾然天成,就像是出自鑄劍宗師之手的藝術(shù)品,給人以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
方臺盯著渟淵劍,強(qiáng)行壓抑著心中的喜悅,這才是渟淵劍么……
伸手拔起渟淵劍,可就在方臺拔起渟淵劍的瞬間,在原本插著渟淵劍的地方,開始汩汩流出鮮血,給人的感覺剛剛不是從地上拔起了這柄劍,而是從一個人的身上拔了出來。
鮮血越流越快,很快便將整個法陣染紅,方臺感覺有些不妙,下意識地就要往外跑。
“嘭!”
書房的兩扇門被一股巨力吹飛,既然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方臺也不需要注意是否會引起他人注意,沒有任務(wù)的壓力,有人追自己跑就是了。
猛然之間,大地一個震顫,方臺一個腳下不穩(wěn)便摔倒在地,而剛剛的一切還只是一個前兆。
下一瞬,大地劇烈地震動起來,有如地龍翻滾,而原本書房的位置,一股血柱飆升,竟然掀開了書房的屋頂就像一個噴泉。
逃!
方臺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要往府外跑,剛跑到前院,就被一個看上去十分孱弱的老年人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馮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