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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引之曾相忘

第六十七章

相思引之曾相忘 季嬅 4002 2019-02-06 22:16:00

    一時間大殿之內(nèi)皆是諸位大臣的議論聲,他們也害怕啊,怕北秦攻打進(jìn)帝都,怕自己的故國亡了,怕自己背上亡國之臣的罪名,一些惜命的更是擔(dān)憂自己的小命,但一向與沈斂交好的大臣卻是緊閉嘴巴,唯恐自己與此事扯上關(guān)系。

  “肅靜?!备咦蟼鱽砘实勐燥@不悅的聲音,“如今敵國入侵,北境守將通敵,眾位愛卿有何想法,不妨說出來讓朕也聽上一聽?!?p>  眾位大臣卻是沉默了,方才聽鐘修筠所奏之言,那沈斂雖說通敵,卻還未徹底叛變,至少北境還未淪陷,且沈斂一家老小均在帝都,他還有所顧及,但北秦百萬兵馬卻不是鬧著玩的,因此眾位大臣才閉嘴不言。官位稍低些的怕自己說錯烏紗不保,官位高的卻是在觀望,唯恐自己做了出頭鳥。

  “稟圣上,臣以為應(yīng)盡快更換北境守將?!币晃⑽l(fā)福的中年官員站出來小心翼翼道。

  眾人聞言連忙望向這位勇氣可嘉替他們解了圍的官員,鐘修筠也忍不住好奇心望了過去,心想哪個蠢貨竟如此諫言這不是要逼得沈斂徹底反了嗎,這一看不得了,竟是他御史臺的人,鐘修筠暗罵了聲蠢貨,不由得將頭又低了低。

  奈何還是沒逃過這一劫,“鐘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聞言,眾位大臣均幸災(zāi)樂禍的瞧著鐘修筠。

  您老人家不都讓五皇子與蘇世子前往北境了嗎,且還派暗衛(wèi)圍了沈府,怎么還要為難他這做臣子的,鐘修筠不由得在心中吐槽了一番,方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打哈哈,“回皇上,臣以為北秦百萬兵馬為重,應(yīng)盡快派援軍支援北境?!?p>  “嗯?!弊诟呶簧系幕实埸c了點頭,“鐘愛卿以為該派何人領(lǐng)兵前往北境合適?”

  怎么又是他?北境守將沈斂投敵,且還有北秦百萬兵馬,如今誰愿意前往北境,朝中又有哪個武將有這個能力?圣上這不是坑他嗎?想到此,鐘修筠不由得又瞪了眼方才諫言的官員,心道想來是他平時太過于溫和了,往后他不妨嚴(yán)上一嚴(yán),看御史臺還有哪個敢亂諫言,沒得連累他。

  鐘修筠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正要開口說自己不知之際,右相言岑卻上前行了一禮,開口道:“回圣上,臣以為五皇子可擔(dān)當(dāng)此任?!?p>  此言一出,眾臣嘩然,且不說眾位大臣還未發(fā)表言論支不支持開戰(zhàn),右相就直接定了領(lǐng)軍人選,且這人選大為不靠譜,一武將頓時怒不可遏的盯著右相言岑道:“右相大人,天下人人皆知五皇子紈绔不堪,并無真才實學(xué),既沒有進(jìn)過軍營,也沒有上過戰(zhàn)場,如何能擔(dān)當(dāng)一軍將領(lǐng)?”就

  繞是一向看好楚烜嫡皇子身份的溫國公等老臣此時也不贊同的看著言岑,他們一向注重禮法,嫡庶有別的規(guī)矩才看好五皇子,可不代表他們能同意楚烜帶兵打仗。

  言岑感受著周圍質(zhì)疑、憤怒、可笑的眼神,低著的頭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笑了笑,復(fù)才抬起頭直視著方才反駁他的那位武將,“敢問這位同僚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那位武將猶豫了一瞬,心中也實在想不到合適人選,便隨便說了句,“陳將軍就可以?!?p>  “既如此就有勞同僚你代替陳將軍去鎮(zhèn)守西境吧?!毖葬哉Z平和的反駁。

  誰人都知朝中的右相大人不好惹,此人看似隨和,卻最是毒舌,每次都是平平淡淡的語氣懟的旁人啞口無言,因而朝中之人都盡量避開言岑,誰知這回有個不長眼的得罪他,不過也不能怪這位武將,若不是他們對右相忌憚三分怕是早就反駁了,因此眾位大臣心中是支持這位武將的,不過也僅限于在心中。

  那位武將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他不過是靠著祖上的庇護(hù)才混了個正四品的武將,哪有那本事去鎮(zhèn)守西境,他不過是不贊同讓五皇子領(lǐng)兵罷了。

  “敢問右相何以會舉薦五皇子?”溫國公語氣不太客氣的問道,卻也正好給方才那位武將解了圍。

  “朝中無合適的將領(lǐng)。”話落,言岑轉(zhuǎn)頭面向高座上的皇帝,“稟圣上,臣以為五皇子乃是中宮前皇后所出,應(yīng)當(dāng)給五皇子一個機會?!?p>  從始至終一言未發(fā)的左相李延不著痕跡的朝身后的一官員使了個眼色,那位官員立刻會意上前道:“稟圣上,臣以為三皇子殿下可擔(dān)當(dāng)此任。”

  是啊,之前三皇子跟隨陳將軍去往南疆歷練過,盡管只去過一回,但總比從未上過戰(zhàn)場的五皇子強上一些吧,因此一些三皇子一派的官員聞言立即上奏表示支持三皇子。

  而支持二皇子的大臣不甘心了,二皇子在南疆歷練了快兩年,怎么也比只去過一次戰(zhàn)場的三皇子跟從未去過戰(zhàn)場的楚烜強吧,越想他們越覺著二皇子有機會,于是,支持二皇子的大臣雖少,但也鼓足著勁上奏表示支持二皇子任主帥。

  高座上的皇帝冷眼旁觀著自己的大臣,左相乃三皇子一派這是朝中人人皆知的事實,可一向不站隊不與朝臣結(jié)黨的右相竟然支持老五,看來他始終小看了他這個兒子。

  待三皇子一派奏完,右相才不緊不慢道:“五皇子武承聞名天下的玉風(fēng)清,文承當(dāng)世大儒孔韞生,諸位有何不滿?”

  聞言,眾位大臣又是一驚,二十年多前玉風(fēng)清憑借自己一身本事助蘇老國公大敗西涼,當(dāng)時的玉風(fēng)清玉公子才十八不及弱冠之年,憑借此一戰(zhàn)名揚天下,因而他一屆江湖人士才被朝廷中人知曉。

  朝中的諸位大臣大多是科考進(jìn)入仕途的,豈會不識得孔韞生,此人乃山東孔家后生,自小因才氣聲名遠(yuǎn)播,三十年前高中狀元卻未入朝,此后云游天下,其才華胸襟令無數(shù)人折服。

  而他們更震驚的這位孔老先生一生只收了兩位門生,一向紈绔不堪的五皇子竟是其中一位。

  這兩人可不是有才華就會收你為徒弟的,看來五皇子是有能力之人。

  右相瞧著同僚震驚的眼神心里不禁好笑,那日蘇靈鳶與他說此消息時,他也是如此震驚,一向不聲不響活在宮中的五皇子竟師從這兩人。

  此時的二皇子與三皇子兩人是又忌又妒,偏偏作為當(dāng)事人的楚烜不在朝中,兩人默契的在心底記上楚烜一筆。

  莫說他兩人,繞是皇帝楚勘聽聞楚烜師從這兩人也是震驚不已,一直厭棄的兒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默默成為了有才華之人。

  看來太皇太后與楚烜兩人瞞著他這個皇帝做過的事還真不少,這儼然是不將他放在眼里啊。

  皇帝雙眸微瞇,瞧了右相一眼,似是故意道:“哦?連朕這為人父皇的都不知曉自己的兒子竟有師父,右相怎如此清楚?”話里話外皆是對言岑的猜忌,一些好事或平時看言岑不順眼的大臣皆幸災(zāi)樂禍的轉(zhuǎn)移視線盯著他。

  眾人本想看好戲,突然聽到‘撲通’一聲,隨之看到的便是右相言岑腰背筆直的跪在地上,低垂的眸中盡是恭敬之意,“回圣上,微臣昨日收到家?guī)煹膩硇牛胖⒊寂c五皇子師出同門?!?p>  言岑不禁在心底暗暗叫苦,他與五皇子師出同門是前日夜里蘇靈鳶告知他的,他知曉時只道了聲孽緣,但他又不能真的實話實話,索性撒了個謊,反正只要結(jié)果都一樣便可。

  聽右相如此說,眾位大臣才知曉原來孔韞生老先生收的兩位門生就是右相與五皇子啊,想到此,眾人才反應(yīng)過來,右相大人與五皇子是同門師兄弟?

  眾人再次被真相驚了雙眸,皆齊刷刷的轉(zhuǎn)頭盯著跪在地上的右相。

  呵!皇祖母還真是為楚烜謀劃的滴水不漏,連右相都算計上了,皇帝的眸中劃過一絲嘲諷,“既有右相做擔(dān)保,想來老五在戰(zhàn)場上也會更努力一些。”還不等右相反駁什么,皇帝便接著道:“既如此,兵部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將糧草兵器運往北境吧?!?p>  見皇上語罷,右相剛想張口,皇上卻又開口道:“傳朕旨意,西山大營三十萬兵馬明日出征前往北境,右相就全權(quán)負(fù)責(zé)此事吧?!?p>  話落,皇帝絲毫不給右相機會,直接起身,拂袖離去。

  跟在皇上身后的福泉海見皇上離去,連忙清了清嗓子喊了聲,“退朝”,便緊跟著皇上離開大殿。

  眾位大臣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后,剛想回稟皇上縱使五皇子有名師教導(dǎo)可也沒甚經(jīng)驗啊,皇上就已退朝離去,眾位大臣就是再不甘心也只好離開大殿。

  跪在地上的言岑搖頭一笑,唇角的那抹苦笑卻是怎么也遮掩不去,圣上這是擺明了不信任他,索性將他劃分歸為五皇子的人,想到此,言岑又搖了搖頭,右相府滿門清貴,世代忠于皇上,從不參與奪位之爭,如今卻是被牽連進(jìn)去了。

  早在答應(yīng)蘇靈鳶那丫頭的請求時,自己不就想到了這個后果嗎,右相府的名聲怕是要毀在他手上了。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只要對得起天下百姓,縱使是毀了右相府他也毫無怨言。

  感覺自己肩上一痛,言岑猛然回過頭,瞧見是溫國公,他緩緩笑了笑,“國公爺可是有事?”

  溫國公這才將放在言岑肩上的手松開,“我說右相啊,下朝了,朝中大臣都走光了,你還跪在地上?”

  “老國公,有話就直說吧,你我還需拐彎抹角?”言岑一手撐著地站起來,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塵苦笑,這位老國公,若是無事豈會等他,再者,他如今已被皇上劃為五皇子的人,溫國公既敢冒著圣上的忌諱與他說話,想必是有要事。

  溫國公搖了搖頭,指著前方道:“你看,素來與五皇子一派的成親王爺方才可是一句話都沒有,怎的一向懂得明哲保身的你就被牽扯了進(jìn)去?”

  “五皇子乃我?guī)煹埽疫@個做人師兄的總得幫他一二?!庇蚁噙呑哌叺?。

  溫國公了然的點點頭,遂也不再多說什么,只道:“你素來知曉分寸,可別真壞了右相府的名聲?!?p>  言岑笑著點了點頭,這位溫國公一向剛正不阿,依他的性子,許是看不得如右相府這般清貴的府邸倒臺,這才向他詢問一二,是以言岑才順著溫國公的話應(yīng)是。

  走出大殿,兩人一路隨意聊著,等出了宮門才分道揚鑣,各自上了自個府上的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言岑卻是有些發(fā)愁,明日大軍就要出征,五皇子卻不在帝都,皇上明知此事卻故意為難他,他們君臣怎么就走到了這份上?

  當(dāng)年皇上初登基時,他與皇上聯(lián)手實施新政,使百姓安居樂業(yè),他們君臣之間也有把酒言歡之際,如今他卻被皇上猜忌,若不是皇上還顧念著年輕時的那點君臣情分,今兒個他只怕是落不了好。

  正在沉思的言岑突然眼前一驚,一道淺綠色身影已飄然而至,待看清來人,言岑才未震驚,只涌到嗓子眼的緊張被他慢慢給平復(fù)了回去。

  “右相可是在思索楚烜出征一事?”蘇靈鳶清亮的嗓音回蕩在馬車內(nèi)。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蘇靈鳶,言岑的心頭劃過一絲深深的無奈,“靈鳶侄女有何高見?”

  蘇靈鳶似看出了言岑的心思,隨意的解釋了一聲,“放心吧右相大人,依著我的武功,旁人不會知曉我進(jìn)了右相府的馬車?!?p>  或是經(jīng)過那晚與言岑的徹夜長談,蘇靈鳶心里默認(rèn)自己與言岑有幾分熟稔,又或是蘇靈鳶覺得南楚這位右相大人的性子與自己比較合得來,遂才會耐心解釋一番,若是旁人,她才懶得理。

  言岑笑了笑,也不再擔(dān)憂旁人發(fā)現(xiàn)蘇靈鳶在他的馬車內(nèi),卻是壓低聲音道:“老夫倒不擔(dān)心郡主會被人發(fā)現(xiàn),反而比較擔(dān)憂自己?!毖酝庵獗闶撬J(rèn)了蘇靈鳶所說的他在思索楚烜出征一事,畢竟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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