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掩體中文司和武先的齟齬并不如何感興趣,對那種大敵當(dāng)前還要內(nèi)斗的做法很是不屑,也就不想聽吳華和耿長生之間的對話,我把吳華交給恭舍予安排,并且把吳華是芬尼根的事情告訴了恭舍予,之后就向著那群在拜祭的人走去。
他們已經(jīng)在湖邊立起了一塊牌子,牌子上面只有三個黑色的字:譚凡尚。
這應(yīng)該是那位老先生的名字吧。
牌子立在原本是有“杜爾”、“邦特”還有“蔣松”名字的牌子位置,現(xiàn)在原來的牌子都已經(jīng)不見了,現(xiàn)在只有這一塊寫著譚凡尚名字的牌子。
我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彎下腰慢慢把手中的泥土灑在了那塊白色的牌子上面,手中的泥土落在半人高白色的牌子上面,又落到了地上,就像人的一生起落,最終無論如何阻擋,終歸是要化作塵土的。
人類的壽命很短暫,只有區(qū)區(qū)幾十年的光陰,人類卻用幾十年的光陰將上一代人積攢的物質(zhì)和文化繼承發(fā)展之后傳給下一代,生生不息才慢慢形成了文明。
周圍正在祭奠的人看到了我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這些人當(dāng)中應(yīng)該有在收秋慶祝的時候見過我,所以他們才會停下手里的動作。
我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繞著湖邊走了一段,并沒有看到拉森和路吉,看到湖對岸有一群人在一個方形的房間里面進進出出,我就走過去想看看他們在做什么。
繞著湖邊走過去,能看到湖岸上有一些人正就著火光在用透明的材料鋪在地面上,另外一些人將一斜糧食物資生活用品放在上面,然后拉起那些透明的材料遮擋住擺放好的物資。
很奇怪的是那些透明的材料很結(jié)實卻并不是一段一段的,好像是完整的一塊,每個人都拉起來一部分用起來。
走到方形的房子前面,我才看出來這是用聚合物材料搭建起來的一個小房子,房子里面正有一個巨大的設(shè)備正在不停運轉(zhuǎn),我看到設(shè)備上面有一個銘牌,上面標(biāo)記著Model JR-53,下面還有一些規(guī)格參數(shù),那些透明的材料正是從這里面不斷被拉出來的。
“讓開讓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前面?zhèn)鬟^來,是路行。
路行正背對著我,手里拉著透明的材料倒著走過來。
“路行,你們在做什么?”我向后退了一步,給路行讓了路,開口問道。
“隊長,你回來了??!”路行看到我眉開眼笑的說道。
他的眼里面也全都是血絲,但是和恭舍予的一臉疲憊不同,路行的臉上全是興奮。
“嗯,我過來看看,你們在做什么?”我指了指JR53對路行問道。
“這是袁子鳴和拉森帶回來的設(shè)備,聽說是你讓他們?nèi)フ业?,我正在用它生產(chǎn)材料呢?!甭沸械靡獾陌咽掷锩娴耐该鳀|西舉起來給我看。
這是強作用力材料?
我仔細看了看路行手里面的東西,確實是強作用力材料。
“生產(chǎn)出的東西確實很結(jié)實,但是也太結(jié)實了,沒有辦法弄開來……”路行一邊比劃著一邊對我解釋道。
“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好像有點不對。”我打斷了路行的話插口說道。
JR53生產(chǎn)的應(yīng)該就是強作用力板了,但是路行弄出來的卻只是薄膜一樣的東西,既不能用來建房屋,更不能當(dāng)作井道的封堵材料了。
我從腰里取出九仞不屈,在路行手中的薄膜上面劃了一下,薄膜并沒有被切開,甚至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九仞不屈對強作用力材料也是無計可施,即使只是這樣薄薄的一層透明材料。
“你再看一下,不應(yīng)該是生產(chǎn)出這種薄膜的,應(yīng)該是有不對的地方?!蔽沂掌鹗种械牡秾β沸姓f道。
“我也覺得不應(yīng)該是這樣,這不是剛開始用起來,停下來我再想辦法?!甭沸姓f道。
我雖然知道這種設(shè)備,但是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我只對生產(chǎn)出來的材料更了解,所以也幫不上路行什么忙,便問道:“袁子鳴呢?他應(yīng)該能幫上你的忙?!?p> “剛才還在這里,現(xiàn)在不知道去哪里了。”路行左右看了看,沒有找到袁子鳴對我說道。
“那我去找一找?!闭f完我和路行打個招呼就又沿著湖岸向前走去。
四百多人在這里,雖然看起來到處都是亂糟糟的,卻也很有一種熱鬧的感覺,我看到還有一些人正坐在湖邊釣魚。
我又想起湖中的巨魚,還有死在巨魚口中的朱漠,是不是也應(yīng)該在湖邊給朱漠做一塊牌子,想了想我又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
我走到釣魚的人中間,看到袁子鳴也用手拉著一根線,線的另外一端沉在水中,袁子鳴緊緊盯著水面,動也不動,我站在袁子鳴身后,沒有說話。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袁子鳴才猛地將手中的線向上一提,隨即纏在左手的一根木棍上,然后兩只手開始轉(zhuǎn)動木棍,隨著袁子鳴的動作,線逐漸被拉出了水面,我看袁子鳴越來越吃力,伸手幫袁子鳴拽住了他手中的魚線。
“咦,你回來了?。 痹峪Q看到是我,有些驚喜地說。
馬上他又對著我大呼小叫地喊道:“快拉快拉,要不然魚要跑掉了!”
我手上用力,但是那魚線卻很沉重,深深地勒進了我的手中,我急忙把裝甲穿在另一只手上,才用手繼續(xù)拉扯。
剛才的那只手已經(jīng)被手中的線切了深深的一個口子。
魚線拽上來了,我想象當(dāng)中的大魚卻并沒有,這條魚線并不只勾上來了一條魚,而是大約有七八條小臂長的魚掛在魚線上面。
袁子鳴把魚都拽上了岸,交給了旁邊的人,對我說道:“這湖里面的魚,估計用不了三四天就能被吃光了?!?p> “收秋那天就沒看到你,后來你去哪里了?”我沒有理會袁子鳴在為湖里面的魚打抱不平,而是問了他去哪里了。
袁子鳴的臉在火光映照下有些紅,聽了我的話他的臉色更加紅了,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話我卻沒有聽懂他在說什么。
“掩體人遇到了麻煩,”袁子鳴看來并不愿意說他去哪里了,我只好說出了我知道的消息:“三百五十具軍用裝甲和兩具戰(zhàn)甲都被拉特人摧毀了,拉特人飛船上的主炮威力太大了,如果這樣下去,掩體人全部都被消滅了,拉特人也能毫發(fā)無損,我想有沒有什么辦法,把那飛船上的主炮破壞掉?”
“我聽拉森說了,很簡單啊,拆了它毀了它,拉特人在距離這樣遠的母星,想要修復(fù)主炮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哇,也太夸張了,掩體里面竟然還有那么多的軍用裝甲戰(zhàn)士?!?p> “怎么拆怎么拆,我找你不是想讓你想出一個辦法嗎?”我對袁子鳴說道。
“去看看咯,你這樣說說我怎么能想出什么辦法?!痹峪Q聳了聳肩膀?qū)ξ艺f道。
“現(xiàn)在就去,他們可能不會在那里停留很久。”我對袁子鳴說道:“我們?nèi)フ依??!?p> 袁子鳴卻向后看了看,說道:“吃了魚再走,我先去烤一條?!?p> 袁子鳴愛吃我是知道的,但是他說道要烤魚的時候我才感覺到腹中也很饑餓,便答應(yīng)了,跟著袁子鳴也走到一堆火的旁邊。
有幾個人正在一個盆里面講魚洗剝干凈,袁子鳴去撿了兩條還沒有處理的肥魚過來,扔給我一條,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將魚插住,放在火堆邊烤了起來。
我也學(xué)著袁子鳴的樣子,用樹枝插住魚,立在火邊看著肥魚滴下一滴滴油脂,一陣陣香氣傳來。
魚很大,烤熟還要一會兒,我就把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細細說給袁子鳴聽。
袁子鳴只是聽著,卻并不答話。
烤了一會兒,袁子鳴把魚換了一個面繼續(xù)烤著,我也同樣將魚翻了一面繼續(xù)烤。
“你擔(dān)心拉特人飛船上的主炮處理不掉,所有掩體人的裝甲和戰(zhàn)甲就會被摧毀,所以你才想去把他們的主炮毀掉?”袁子鳴看我翻好了魚,開口對我問道。
“我想文司和武先應(yīng)該也沒有什么有效的辦法能夠摧毀那門炮,我倒是比他們?nèi)菀滓恍?,我能更容易地接近那條飛船,其他人做不到?!?p> “那種炮可能并不只有一門,你即使成功毀了一個,他們再弄出來三五個,你還能每次都毀掉?即使能,那時候掩體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袁子鳴對我說道。
“那怎么辦,總不能看著掩體那些戰(zhàn)甲和軍用裝甲再去送死吧?”我對袁子鳴問道。
“地表時代有句常被人們記下的兵法,‘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說的是想要了解敵人、對手的情況,就不會有什么危險了,你現(xiàn)在并不了解拉特人的情況,你說的文司和武先都了解的比你多,但你現(xiàn)在又沒有什么辦法從他們兩人那里得到更多的關(guān)于拉特人的消息。”
袁子鳴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想要對付拉特人,必須先要了解他們,才能找機會打敗他們?!?p> “你是想讓我再去拉特人那里探查他們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