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來的？”那個穿著外骨骼裝甲的人用一根長長的繩索拉著他選好的牛羊，向我問道。
江縱光一直對這個人不理不睬，卻也并不走開，而只是站在山坡上。
而那個穿著外骨骼裝甲的人也對江縱光視而不見，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他一樣。
我點點頭，我想說什么，話卻梗在喉嚨里面說不出來。那裝甲，也很陳舊，站在我面前卻顯得異常高大。
“以后這里你負(fù)責(zé)，三十天以后我再來?！蓖夤趋姥b甲對我說道，那張帶著裝甲的臉像是得意地笑了一下，他并沒有等我回應(yīng)，而是轉(zhuǎn)身拉著牛羊，一只手拎著放在地上的大箱子，慢慢地向著東面走去。
直到他走得看不見了，我才松了一口氣，李丁五的尸體還躺在山坡上，剩下不多的動物依然聚集在山坡上啃食著地面上的植物，叫做小花的小狗伏在地上，吐著舌頭。
“他是誰？”我向站著一動不動的江縱光問道。
“你看到了吧，這里的一切，沒有任何規(guī)矩?！苯v光沒有回答我，卻是跟我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后向回走去。
那些動物卻依然還在山坡上啃著，我用棍子把他們驅(qū)趕在一起，然后驅(qū)趕著它們往回走。
太陽還在天空正中高高的掛著，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心情在這里看著它們進(jìn)食了。
我一個人把所有的動物都趕回了那棟房子里面，然后費力的把門前面的鐵板放回去，然后向上面走去。
蔣琪正在二樓蹲在地上擺弄著一些植物的幼苗，聽到我的腳步聲她頭也不抬的說道：“這樣就種好了？”
二樓是跟拉森的農(nóng)場一樣的放著許多架子，架子上面有些裝泥土的盆，但是盆里面的植物卻全都亂七八糟的，而且沒有果子，那些果子都被剛才那個人摘走了。
我沒有說話，走到蔣琪旁邊，說道：“李丁五死了，被一個穿著外骨骼裝甲的人殺了?！?p> 蔣琪抬頭看看我，只是“噢”了一聲，又繼續(xù)埋下頭去擺弄那些植物。
我站在蔣琪后面看了一會兒，蔣琪卻突然說道：“那是什么人，怎么說殺人就殺人?！?p> “不知道，他一直沒有說自己是誰也沒有摘下頭上的裝甲。”我答道，蔣琪帶我來到這里就殺了李子寶，現(xiàn)在卻在責(zé)怪別人說殺人就殺人。
“這些小東西真的太有趣了，我已經(jīng)會把它們種下去了?！笔Y琪卻沒有繼續(xù)說，而是又專心致志地弄她的植物。
“我，我覺得我在這里很不安全，我想，我應(yīng)該去其他地方?！蔽要q豫了一下，張嘴對蔣琪說道，雖然那個人并沒有對我怎么樣，可能是他帶走了那些牛羊就心滿意足了，可是想一想李丁五，我實在不想要在這里呆下去了。
“那你走吧，”蔣琪對我說：“我還想在這里多玩一會兒，這些東西可比捉迷藏有趣多了。”
“你……”我只說出了一個字，蔣琪可能已經(jīng)忘記了我們說是伙伴的話了吧。
我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zhuǎn)身向下走去。
我徑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間里面去，拿起床上面的包，包里面馮白送給我的靴子，還有一些從拉森的農(nóng)場里面帶來的水果，我把包背在背上，向外面走去。
江縱光站在門前，他看著我。
“我要走了，我不想呆在這里了。”我對江縱光說道。
江縱光看著我：“這就要走了？”
我站住了，點點頭。
“你不想要試試一個月的時間能不能弄來十只羊和兩頭牛嘛？”江縱光卻像是很認(rèn)真的對我說道：“畢竟，這里有水，有植物，還有住的地方。”
“這里不自在?！蔽矣媒v光跟我說過的話回答道。
“你想要的自在是什么樣子的？”我看到江縱光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
“反正不會是像你現(xiàn)在一樣?！蔽依淅涞恼f道。
江縱光和李丁五在一起應(yīng)該比較久了，而現(xiàn)在，李丁五的尸體就扔在外面的山坡上，他卻一字也不提。
“不僅僅是這里沒有規(guī)矩，這個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沒有你想要的規(guī)矩?！苯v光說道：“你這樣，無論到哪里去，不久之后，你也會變成李丁五那樣?！?p> “你為什么不阻止他？”我也不知道我想說的他是指誰，李丁五還是那個穿著外骨骼裝甲的人，如果李丁五同意把把那些動物給他帶走，他也不用死了，雖然我對李丁五沒有什么好感，甚至?xí)岱浪驗槔钭訉毝鴪髲?fù)我，但是我還是不能適應(yīng)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被殺死，死的那樣簡單，那樣不值得，而那些羊和牛，最終也按照穿著外骨骼裝甲的人要的數(shù)量被帶走了，李丁五白死了。
“他們只是覺得人太多了而已，”江縱光說道：“之前每一次來，他們都不會穿裝甲，而只是索要了他們的羊和蔬菜就離開，這一次，他是故意這么做的，沒有辦法阻止?！?p> 人太多，我來的時候李丁五也說最多五個人這里，李子寶卻馬上就死了，這一次又是覺得人多，李丁五也死了。
“他們不會允許其他地方有更多的人，所以，昨天老張也走了，至少杜爾邦特那里他們不會去故意挑釁?！苯v光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他們所想的和要做的，阻止不了?！?p> 他說了兩次阻止不了的話，應(yīng)該是真的就是這樣，所以剛才他只是站著在山坡上，一言不發(fā)，那個人也并沒有理他。
“他們是誰？”我又一次問道。
“他們在這一帶，有水的這一帶，分派不同的部落去管理農(nóng)場和動物，然后定期到各處帶走他們想要的東西，就是這樣，他們?nèi)吮容^多，有幾套裝甲，所以，這周圍的人，需要把自己種植出來的，收集到的和養(yǎng)殖的還有其他的各種東西定期交給他們，以換取自己部落的寧靜無事?！苯v光說道。
那我豈不是只能回到沙漠那里了？我心里想著，如果這些有水有植物的地方都被那些人以這種方式控制著，我到哪里都是一樣的，除了，沙漠邊緣拉森的農(nóng)場。
難怪那個叫做初坤的人和祁為方能夠那樣快的找到這里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這個地方，而蔣琪說的卻是他們并不知道。
“你還想要裝甲嗎，還是就這樣離開？”江縱光看著我有些猶豫不決，突然對我說道。
“哪里有裝甲？”我問道，如果有裝甲的話，我可以去更多的地方，不見得需要回去拉森的農(nóng)場。
“跟我來吧。”江縱光喘了一口氣對我說道。
我跟著他向外面走去。
出了門，轉(zhuǎn)到這一棟房子的后面，還有兩棟矮一些的房子，雖然矮一些，但是門卻很大，幾乎有一面墻全部都是門。
江縱光帶著我向其中一個建筑里面走去，那里面有很多破爛的金屬，像是什么武器的殘骸，堆滿了整個房子，江縱光從那些殘骸之間的空隙鉆進(jìn)去，向里面走去，越向里面走光線越差，還好我的眼睛很快就適應(yīng)了。
我看到江縱光在一個角落里停了下來，然后他彎下腰，拉住了一個什么東西，對我說道：“幫我一把?！?p> 我也伸手去抓地上的一個把手，我和江縱光同時用力，一塊地面被我們拉了起來，露出了下面的一片漆黑。
那并不是地面，一扇混凝土的門做在地上的樣子。
江縱光彎下腰，從一個一堆廢舊的金屬下面拽出了一張?zhí)葑?，然后把梯子伸進(jìn)了地上的那個洞里面，梯子一直被放到里面，最后只有一小段露在外面，他用手按了按梯子，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東西，撥弄了一下，那個東西發(fā)出了光，江縱光單手扶著梯子就向下面爬去。
很快江縱光下到了最下面，他把手里的燈高高舉起來，然后向我揮了揮，讓我也下去。
我順著梯子向下爬去。
我落到地上的時候，眼睛向四周看去，但是這里很空曠，光線以外似乎全部都是黑暗。
江縱光一手舉著燈，向黑暗中走去。
我緊緊地跟在了他的后面。走了一小段路，四周依然是漆黑一片，江縱光在一面墻前面停了下來，借著燈光我能看到那是一面墻，墨綠色的墻。
江縱光伸出手臂在墻上摸索著什么，隨后“咔噠”一聲輕響，整面墨綠色的墻向后滑去，墻滑到后面去，原來并不是墻，而只是一扇門。
江縱光走了進(jìn)去，在側(cè)面的墻上按了按，頭頂亮起了燈光，將眼前一下子照的雪亮。
一排排的箱子整整齊齊的立在墻邊，那些箱子我見過，在沙漠拉森的帳篷里面，放著四個箱子，分別是用來裝拉森、李堯之、潘亂、韓昭的裝甲的箱子。
江縱光走到一個箱子旁邊，伸手在箱子上面按了按，“嘩啦”一聲，箱子就自己打開了，我看到里面一件件的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裝甲，黑色的，在燈光下閃著幽暗的光，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向箱子跟前走去，沒錯，整整齊齊的全部都是外骨骼裝甲。
“這里，全都是裝甲。”江縱光指了指那些排列整齊的箱子對我說道：“只是，這些箱子都沒有能量了，如果你能找得到能量，那么就送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