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藍洋對金莫特易人也毫無辦法?”
藍洋人一直以自己作為宇宙第一的文明而感到驕傲,從克萊爾說的話到船員中那些人的表現(xiàn),可以看出來雖然這些人在從事著不同的工作,但卻都有統(tǒng)一的目的,那就是用貿(mào)易占領(lǐng)全宇宙,讓藍洋人的貿(mào)易到達宇宙的每一個角落,藍洋人的這種手段幾乎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
現(xiàn)在在克萊爾、里約爾等人看來無異于他們已經(jīng)接近成功了或者正走在通向成功的路上,克萊爾告訴過我現(xiàn)在藍洋人的貿(mào)易已經(jīng)橫跨了整個宇宙,他們的勢力雖然看起來松松散散,但卻是極為龐大的——一億顆恒星相繼消亡的時間也不能夠摧毀藍洋的貿(mào)易文明。
這樣的文明無疑具有最強大的科技力量,如果這樣也沒有辦法對暴力的金莫特易人進行懲罰,那即使金莫特易人并沒有超越藍洋,卻也是宇宙中的另一個巨頭了。
“藍洋并不不會以戰(zhàn)爭為目的和手段的,甚至正面沖突都很少見,我們只使用一種手段,最有效的手段?!?p> 里約爾頓了頓,和我張嘴同時說出了“貿(mào)易”這個詞。
“再強大、丑陋的敵人,還有那些不能通過暴力手段消滅的敵人,最終一定都會屈服在貿(mào)易之神的腳下。”里約爾昂著頭充滿自信地說道。
“你們……是不是真的不是金莫特易人的對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再一次問出了我的問題。
“怎么可能!金莫特易人想用他們那些古老的裝備和系統(tǒng)打敗我們,除非宇宙重新塌縮了,才會有那種可能!”里約爾不服氣地說道:“我是船長,你知道我是從底層戰(zhàn)斗員一直做到現(xiàn)在的這個位置的,如果不是克萊爾在我的船上的話,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命令亞維對著金莫特易人的飛船來上幾下子,那些膽小鬼看到我們的武器一定就會乖乖投降,怎么可能還敢同剛才一樣傲慢!”
里約爾不僅有些不服氣,還忘記了他剛剛才說過藍洋人征服的手段只有一種,那就是貿(mào)易,暴力并不在他們應該使用的范圍之內(nèi)。
里約爾大聲說完之后,明顯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失言,他抓了抓頭說道:“我是說如果而已,不過我之前在榕木號上做戰(zhàn)斗主任的時候,消失在我手下的巨艦就有三艘之多,我們并不是懼怕這個肥胖的金莫特易,只是我們可以讓他們轉(zhuǎn)化成貿(mào)易之神的子民,在貿(mào)易中獲取他們所需要的一切,這樣豈不是更好?”
“恐怕叫做尼特的那個金莫特易人不會贊同你的?!蔽覔u了搖頭對里約爾說道:“還有克里婭、溫,那個布魯厄克,也都不會認為他們自己會有一天屈服在貿(mào)易之神腳下的?!?p> “現(xiàn)在他們不會的,但總會有那么一天的?!崩锛s爾還沒有說話,克萊爾在他身后插嘴說道:“里約爾,把你作戰(zhàn)斗員的那些脾氣收起來,你現(xiàn)在可是船長,還以為自己是那個操控著戰(zhàn)斗系統(tǒng)的小人物?”
我看到里約爾的臉紅了紅,卻沒有反駁克萊爾。
“金莫特易人的名氣來自于他們發(fā)源地的那一顆星球,那顆叫做金莫特易的星球,不過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不存在了,但是這個名字保存了下來,你看到他們的八條飛船了對么,里約爾的船就有七成的把握把那些船全部打敗,如果我們再有一條飛船,即使是小一些的戰(zhàn)斗艇,我們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全部消滅那些金莫特易人,可是那又有什么意義呢?這可能只是金莫特易人的一支微不足道的艦隊力量,和我們類似,藍洋通過大量的貿(mào)易,幾乎已經(jīng)覆蓋了大半個宇宙,而金莫特易人的勢力雖然沒有我們強大,但是在那些看不見的或者是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角落中,都可能躲藏著金莫特易人的影子,這就是剛剛里約爾說吃撐了一個肥胖的巨人的金莫特易人文明?!?p> “你是想要說的是藍洋要通過這一次和金莫特易人的接觸,讓那些金莫特易人知道貿(mào)易的好處,嘗到了貿(mào)易甜頭的金莫特易人就會有可能改頭換面變成善良友好的文明?”我對克萊爾問道。
“對,可能這就是我想的,也正是我們要做的?!笨巳R爾聽了我的話有些不悅地說道。
“沒可能的,你沒有看到那些金莫特易人的樣子,古板,所有的動作都像是程序設定好了的一樣,我雖然沒有同你們一樣在宇宙中跨越了極遠的距離,見識過許多不同的文明,但是古板的人,是沒有辦法被改變的?!蔽艺f道,我知道那些古板的人是一副什么樣子,我想,每個人都知道。
從聽了里約爾對我解釋的金莫特易人的行為,我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如果把金莫特易文明看成是一個人的話,這種性格和行為方式的人,是永遠不會愿意接受任何改變的。
和金莫特易人的合作將會是極為危險的,我想克萊爾、里約爾兩人應該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只是他們對于自己的貿(mào)易之神太過于有信心了,而忽視了那些明顯而又巨大的危險。
神是不會理會塵間的每一件事的,藍洋的貿(mào)易之神也會是這樣的——在宇宙中和塵埃沒有什么區(qū)別的一條穿,藍洋的貿(mào)易之神一定沒有閑暇去關(guān)心照顧的,他應該也在忙于自己的貿(mào)易之中。
當然這些我只能是想一想,現(xiàn)在我和袁子鳴是依附于克萊爾的飛船的,我不想讓克萊爾因為對自己所信仰的神過度的依賴,把我們也帶進危險的境地中去,我沒有辦法勸阻克萊爾,但是我要讓他明白像金莫特易人的那種“人”,是不可能被我們收服的。
剛剛克萊爾也說過自己的飛船比金莫特易人的一支艦隊還要強大,敢同金莫特易人合作,這也是克萊爾的依仗,可是誰又知道那些金莫特易人會使用什么狡猾的手段呢?
“好了,”聽了我的話克萊爾果然有些不高興,他對我說道:“呆好自己的位置,我們很快就要回到飛船上了,我們會遵守承諾的,向著那片塵埃出發(fā)?!?p> 說完,克萊爾就把臉轉(zhuǎn)了過去。
我知道“呆好自己的位置”不僅僅是在說我在交通艇里面的位置,更是在提醒我在藍洋的身份,我感覺到我不是主人,甚至不能算作藍洋的客人,現(xiàn)在的我就像是一只被好心人撿回去的小狗一樣。
我們回到了飛船上就開始整理出發(fā),飛船用正常的航行速度向著那片像是沒有盡頭的星際塵埃飛去。
星際塵埃本身是一種非常松散的物質(zhì),像對于我們的環(huán)境,星際塵埃甚至可以說是真空環(huán)境,星際塵埃的體積非常大,巨大到藍洋人的飛船也不能夠探測出他們的邊際。
里約爾告訴我說金莫特易人也是運氣好,并沒有迷失在星際塵埃的內(nèi)部,只是在邊緣晃蕩了一圈,就把自己的推進設備損壞了,如果進入星際塵埃之中,以藍洋人的航行技術(shù)水平,也不容易從里面出來——那些可能電離的塵埃,即使數(shù)量很少,也會影響飛船的躍遷,所以藍洋人在航行中也會躲開星際塵埃和星云的。
我卻在心中感嘆,金莫特易人的運氣真的是好極了,我們的運氣卻可以說是差到了極點,如果金莫特易人就那樣困在了星際塵埃當中,克萊爾在躍遷的時候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我們應該早已經(jīng)回到拉特了。
但是現(xiàn)在事情變成了這種樣子,我和袁子鳴也不能夠獨自駕駛飛船離開,還有當藍洋飛船將能夠觀測到的星際塵埃形成全息圖像的時候,那美麗的景象卻吸引了我。
“危險而又美麗的星塵?!崩锛s爾指著全息影像中顏色絢爛的一片對我說道:“通常是沒有這樣巨大的星際塵埃團的,其實星塵的壽命很短,那些由飄散在宇宙中的塵埃會集成的塵埃團很快就會被恒星風暴吹走,這種接近星云的星際塵埃團倒是真的很少見。”
“我們的船會穿過前面的星塵嗎?”我對里約爾問道。
這種看起來七彩絢麗的天體我是第一次見,我只知道它很大,至于里約爾說的他并不應該這么大我卻沒有往心里去。
“普通的航行到是不會影響太大,只是,看克萊爾的吧,這條船現(xiàn)在是他在指揮。”
頓了一頓,里約爾又對我說道:“你不要看在圖像中那些東西好看的很,實際上即使我們穿進去,你也會象是什么也看不到一樣,并且只要進入了星際塵埃團之中,我們的飛船就不能夠進行躍遷,至于用這種速度什么時候能夠從星際塵埃中脫離,就很難說了,星際塵埃也是在運動的,說不準它的速度比我們現(xiàn)在還要快?!?p> “為什么在星際塵埃中就不能夠進行躍遷了?”我問道。
“哈,躍遷是可以,只是我不想躍遷結(jié)束后發(fā)現(xiàn)自己跑到了一顆星球的內(nèi)部,恒星或者行星的內(nèi)部,這種可能是極大的,所以我們從來不會在星際塵埃中啟動躍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