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在東北的那個農(nóng)家小院里,李二狗把偷拍榮爺?shù)恼掌l(fā)給了白校長他們。照片里有榮爺?shù)纫恍┤?,而艾平,那會正好在榮爺身后。由于拍攝角度問題,照片里的艾平只露出了頭頂和一個手臂。而且從這個手臂上可以看出來,這個人穿的是短袖。
白校長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并沒有留意到這位大冷天穿短袖的人,他當(dāng)時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榮爺這條大魚的身上。
但是艾老頭卻看出來這個人就是艾平。那頭頂?shù)陌l(fā)型與發(fā)色、手臂的長度、手指的形狀、麥色的皮膚以及那平整的短袖白襯衫,他有把握那人就是艾平。
艾老頭今天見到榮爺,看到對方如此硬氣與自信,猜測這份硬氣,看來不光是從財力上得來的,也是從艾平身上得來的。
而且榮爺也肯定知道艾平是霽山學(xué)院的老師,很有可能,他已經(jīng)知道艾平手上有一塊石碑的信息了,所以才如此堅決地拒絕和老白合作。
至此,其實艾老頭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或者是說,超乎預(yù)期的、更好的達(dá)到了。
他完全可以通過兒子那獲得榮爺手上石碑的信息,而且還不用被老白知道。在這件事上,艾老頭是完全利用了白校長難得的人脈資源,他并不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訴老白。
而且和榮爺猜測的一樣,東北那件事,就是艾老頭的主意:放出魚餌,讓知情人自己上鉤,這樣節(jié)省了不少人力物力去大肆尋找。
這種辦事方式,雖然討巧,但確實不太紳士,而且其本質(zhì)就是欺騙。也難怪榮爺在艾老頭身上嗅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味道。
另一邊,榮爺立馬和羅延那邊打聽艾老頭的來歷。羅延能提供的信息也不多,他也只是知道艾老頭是白校長的朋友而已,至于在哪兒認(rèn)識的、怎么認(rèn)識的,艾老頭的來歷,他也不甚清楚。
不過有一條信息,讓榮爺很是在意。這個艾德霖,原來是艾平的父親。這樣一來,事情就全說通了。
榮爺之所以不愿意和白校長合作,不光是因為對自己這邊的實力很有自信,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合作其實毫無意義。
榮爺覺得艾平手上那塊石碑,應(yīng)該是從白校長那獲得的。就憑艾平這樣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小教授,自己不太可能會得到如此珍貴的物件,既然他是霽山學(xué)院的老師,從自己校長那得到這些信息,那就說得過去了。
不過,白校長本人應(yīng)該不知道艾平得到自己石碑信息這件情,不然他也不會這么費勁地專門跑一趟和榮爺談合作??窗仔iL那樣,確實很想和榮爺合作,并不像是來打探消息的樣子。
這樣看來,榮爺推斷艾平應(yīng)該是受私人關(guān)系所托而得到的那塊石碑信息。這個私人關(guān)系,肯定是艾德霖沒錯了。
“那艾老頭,肯定知道他兒子現(xiàn)在幫我做事。這事看來白老并不知道,他這個外國朋友看來不怎么地道啊?!睒s爺心里想著,不過他也沒打算提醒白校長,畢竟榮爺從來就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
“艾平明天會來這么?”榮爺問冬玉。
冬玉心里一顫,趕緊回答:“來的?!?p> “那好,明天他來了后,你叫他等一會,我有話和他說。”
“好的。”
冬玉剛才心里這一顫,頓時心跳加速,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聽到了“艾平”這兩個字。
自從一起去了東北一趟,冬玉感覺自己就像著了魔一樣。那天下午副駕上艾平灑滿陽光的側(cè)臉,已經(jīng)永遠(yuǎn)刻在冬玉的心里。
她清楚記得當(dāng)時艾平雙眼里閃爍的光芒與溫暖,猶如星辰大海,將她吞噬。
第二天,艾平來到連城大廈繼續(xù)他的譯解工作。
冬玉一看到艾平,笑容就不自主地浮出來,但她自己還是下意識地控制了一些,不至于讓自己看起來那么花癡。
“艾老師您來啦?!?p> “恩,冬玉你好呀?!卑轿⑿χ投翊蛘泻簦@溫暖的笑容,此時讓冬玉的心都快融化了。
而艾平此時卻回想起在東北時冬玉護在榮爺前面的那個表情:警惕且兇狠,這就是一個職業(yè)保鏢工作時的狀態(tài)。這種表情,讓人心痛。如果當(dāng)時有人拿著一把刀刺過來,估計她也會毫不猶豫地挺身向前吧。
“對了,榮爺說今天叫您等一下他,他有事找您商量?!倍裎⑿χ鴮Π秸f。
“好的,我知道啦,謝謝?!?p>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榮爺從外面回來,找艾平說事情。
“昨天你們白校長來我找了?!睒s爺說。
“白校長?該不會是……”艾平問道。
“對,當(dāng)時在東北,電話里的那個人,就是你們白校長?!?p> “哦,原來是白校長啊?!卑接悬c緊張,不知道榮爺和他說這些有什么用意。
“你在我這兼職,你們校長不知道吧?”榮爺冷冷地問。
“不知道的,讓學(xué)校知道本校老師外面有兼職,總是不太好的。”艾平小心地回答道。
“哦,那就好。艾老師從哪得到的那塊石碑信息,我就不過問了,但是我這邊也是希望你能對學(xué)校那邊一直保密,特別是你們白校長?!睒s爺頓了頓,繼續(xù)說:“聽說你和你們白校長還挺熟的?!?p> 艾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緩解下略微僵硬的氣氛,“恩,是的,一些私人的關(guān)系吧。不過榮爺您盡管放心,我不會告訴學(xué)校那邊的,這樣對我也沒有什么好處?!?p> “哈哈……那就好,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一些啦!”榮爺笑著說道。
晚上開車回家,艾平一路上都沒太想明白為什么榮爺要如此防著白校長,就連自己的父親之前也特別叮囑這件事情千萬不能讓白校長知道。按理來說,艾老頭和白校長這么多年的朋友,自己兒子幫忙譯解古文這種事情,應(yīng)該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才是。
鑰匙只旋轉(zhuǎn)了一圈門就開了,看來門沒有上鎖。艾平馬上就明白了,他父親回來了。
最先迎接艾平的永遠(yuǎn)是那只肉巴哥。雷點那張委屈、無辜的黑臉下,其實是一顆熱情好客的心。
艾平走進客廳一看,果然艾老頭正坐在沙發(fā)上喝茶。沙發(fā)上還有一個小坑,坑的旁邊還有一個小蘿卜啃咬類玩偶,一看就是剛才胖子雷點趴過的地方。
“爸你回來啦,吃飯了沒?”
“沒?!卑项^貌似一臉不高興。
“那我們出去吃吧,我也沒吃?!卑竭呎f邊準(zhǔn)備給雷點的小瓷碗里倒狗糧。
“先不急,我問個你事?!?p> 艾平彎腰背對著艾老頭,沒有出聲,靜靜地聽著,大概能猜出來他爸想問什么。
“你是不是在幫那個榮煥林做事?”艾老頭語氣嚴(yán)肅。
“恩,是的?!卑揭菜斓爻姓J(rèn)了,他知道瞞也沒用,東北那照片上很可能有自己。
“你最好離他們遠(yuǎn)點,那都不是什么好人?!?p> “我就是幫人家譯解而已,他別的事情,我也不參與,沒什么事的?!卑叫钠綒夂偷卣f道。
“他們手上那兩塊石碑,上面的文字,你應(yīng)該都記住了吧?”
“恩,已經(jīng)記住了?!?p> “那你以后別去了,反正你已經(jīng)都知道了,改天就和人家說,這活你干不了,不干了。”艾老頭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