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魚在轅爵離開她后,她才一點一點地感受到轅爵對她的用情至深,她也知道了自己對轅爵的依戀。她心里都是轅爵根本就沒有袁覺的位置。木魚不知道袁覺是什么時候一點點滲入進她的心里的?當(dāng)木魚意識到自己對袁覺也有了情愫后,第一時間就是逃跑,她覺得自己就像出軌了一樣,她感到羞恥和恐懼。木魚無法接受自己“移情別戀”,她必須斬斷和袁覺的所有聯(lián)系,只是她的“刀”都砍斷了,和袁覺的那根相連的絲線卻還是頑強地連著。
木魚甚至舍棄了轅爵的一切,舍棄了自己,她想就此與轅爵一同消失,她想讓自己就此灰飛煙滅,斷了所有的困惑和折磨。讓木魚沒想到的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一通折騰還是沒能逃離袁覺,是與袁覺的宿命也罷,是轅爵最后的執(zhí)念也罷,木魚不想再逃避了,不想逃避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感受了。
袁覺感到懷里木魚僵硬抗拒的身體慢慢地松弛下來,袁覺也不再那么霸道了,他看著木魚潮紅的臉龐,手指輕輕的撫著木魚紅潤的嘴唇,他忍不住又輕啄了一下木魚的唇。
袁覺看著傻愣愣的木魚笑了,說道:“我這可是初吻,還滿意嗎?”本來腦袋里一片空白的木魚被袁覺這句調(diào)侃給拉回到現(xiàn)實,木魚抬腳毫不客氣的恨踩袁覺的腳,袁覺也不躲笑著說道:“你這么狠地踩我,你都不心疼?”木魚說道:“誰讓你嘴賤?!痹X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除了你從沒碰過別的女人?!蹦爵~說道:“撒謊?!痹X說道:“我抱過我媽,就是我在凡間時的媽,這個你就別算在內(nèi)了?!?p> 木魚看了一眼袁覺沒說話。袁覺說道:“那個樂暮,我都是各種躲,我跟她絕對是清白的?!蹦爵~皺了一下眉說道:“你要是不說樂暮,我都給忘了。對啊,還有個樂暮呢。”
木魚又嘆了口氣說道:“不能讓她流落在外,得把她弄回來,畢竟是巫族的公主?!蹦爵~看著袁覺說道:“都是你,害得巫族的九公主自我流放,她為了你斷了自己的所有后路?!痹X說道:“我冤枉啊,我之前都不知道她是誰。她作踐自己也不能賴在我的頭上???”
木魚感嘆道:“哎,她對你是一眼誤終身。自此萬劫不復(fù)啊?!痹X嘟囔道:“兩情相悅無懼共赴死,愛似深淵奈何單相思。”木魚說道:“道理誰不懂?只是落到自己的身上就糊涂?!痹X說道:“她不是一般的糊涂,她糊涂的無可救藥?!?p> 木魚說道:“你不也是一樣嗎?”袁覺說道:“完全不一樣。雖然你我曲曲折折,你躲我找。你虐我千萬遍,我待你如初戀,你我結(jié)局完美。最主要的是咱們兩個是兩情相悅?!蹦爵~說道:“那咱倆一起死去吧?!痹X忍不住笑道:“你每次都要拆我的臺?”木魚轉(zhuǎn)身說道:“去找樂暮。”袁覺拉住木魚的手說道:“我也去?!?p> 袁覺轉(zhuǎn)頭滿眼寵溺地看著木魚,他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袁覺有些疼惜地看著木魚說道:“我能問你個事嗎?”木魚“嗯”了一聲。
袁覺牽著木魚的手緊了緊,他實在是不忍問,但這個事就像一道長久無法愈合的猙獰傷口,已經(jīng)在潰爛,若不剔除腐肉永遠(yuǎn)都無法愈合。袁覺知道去碰觸木魚的傷口一定會讓她疼痛難忍,袁覺想“治愈”木魚,他想讓那道猙獰的傷口變成一道不再疼痛的傷疤,最好這道傷疤慢慢變淺消失。
袁覺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你想起那個轅爵還是會很傷心吧?”木魚轉(zhuǎn)頭看向袁覺,袁覺又忙說道:“我不是要讓你忘了他,我也不需要你忘了他。我只是不想你自己獨自傷心,我要護著你的人更要護著你的心,那個轅爵是你心里的珍寶,我會一并守護。你只是希望你難受的時候可以跟我說,我和你一起分擔(dān)?!?p> 木魚臉色蒼白地看著袁覺笑了,她并不遮掩,說道:“傷心,比傷心更傷心。我總是努力地不去想,我不是不想去想,我是不敢去想。我每想一次都要把自己撕扯開,但我又在日日想。其實忍著不去想更難受,讓自己疼反而好受些。”
袁覺看著木魚的笑,木魚不是在笑是錐心之痛。聽著木魚的話,袁覺心如刀絞。
袁覺眼睛泛紅,他忍了忍心里的絞痛說道:“到此為止吧,不許再折磨自己了。轅爵把你交給了我,我就不會讓你像從前一樣用笑來掩蓋心里的痛楚。我要你真心的笑?!蹦爵~說道:“你又在蒙我,轅爵什么時候把我交給了你?”
袁覺說道:“我說的是真的,在我與轅爵的身體融合的時候,我體內(nèi)轅爵的最后一滴活血回到轅爵的身體里,他睜開了眼睛對我說“替我愛她”,他讓我替他來愛你,他這不就是把你交給了我嗎?”
木魚一下子愣住了,臉色更加蒼白,半天才用發(fā)抖的聲音說道:“他……轅爵說……說話了?”袁覺點點頭,木魚說道:“他……恨我?!痹X忙說道:“他愛你,他的最后一絲殘念還在愛著你。”
木魚的枷鎖“咔嚓”一聲掉落,那個她每走一步就會硌出一道傷口的枷鎖被轅爵的一句“他愛你”打開。沒了“枷鎖”的傷痕累累的木魚感到周身一輕,她解脫了,她也更疼了。
木魚仿佛聽到轅爵正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放下吧,放下我,放過你自己。”她一直以來都恨著自己,她替轅爵恨著自己,她替轅爵懲罰著自己。她有多渴望轅爵回來就又多害怕面對轅爵。木魚恨著自己更害怕轅爵恨她,轅爵曾經(jīng)有多愛她也許就有多恨她吧。
轅爵應(yīng)該恨她,誰都沒資格恨她,唯獨轅爵有。若她再次面對轅爵,轅爵一個厭惡的眼神就會輕易殺了她。當(dāng)木魚知道了轅爵的答案,這個答案讓她那一層一層的疊加的心傷剝落。木魚許久沒再說話,她眼神中流露出巨大的痛楚。
袁覺從未見過木魚如此痛心的表情,他從未見過木魚會直接表露出難過。袁覺一想到木魚不管有多痛苦都無法用眼淚來宣泄就心疼的無法呼吸,他看著木魚輕聲喚道:“木魚?!蹦爵~微顫地輕輕呼出一口氣,說道:“我有時候覺得我是河谷里唯一沒有修出心的怪物,我不管怎么疼都沒有淚。河谷里縱橫交錯有無數(shù)條江河,溪流,也有數(shù)不清的湖,海。我能讓河谷里有那么多的水卻無法讓自己的眼里有兩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