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鴉神的名字隨著最早一批黑烏鴉的死絕,現(xiàn)在已無人知曉,知道的就是他披著白袍被押進了諾克薩斯,卻披著黑袍殺出了諾克薩斯,一直殺進了德瑪西亞都城,自號烏鴉,討債的烏鴉。
鴉神被押去諾克薩斯的時候斷了一條腿。
而這條斷腿至死也未曾完整的接好,鴉神就這樣拖著一條斷腿帶著大軍一路開進了德瑪西亞。
以一城囚徒,掀翻整個大陸,關(guān)于鴉神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即使經(jīng)過了無數(shù)學(xué)者的研究依然得不到確切的答案,至于這一幕究竟會不會重演,無人知曉。
能知道的就是,在一個飄著大雪的冬天里,鴉神送飛了一個巨大的孔明燈,于是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那是一個真正混亂的年代,也是一個徹底瘋狂的年代。
鴉神帶著大軍殺出了囚牢,在毫無根基的情況下正式宣布建國諾克薩斯,并在建國后的第二天同時向全大陸所有的國家宣戰(zhàn)。
這是一場以一對萬的戰(zhàn)爭。
也是一場自由對陣約束的戰(zhàn)爭。
諾克薩斯從立國起就沒有法律,也就意味著一切都是允許的,燒殺擄掠,一切皆可。
溫舟至今都搞不懂一個沒有法律的國家是如何存在的!能成為一個集體,必然需要約束,如果沒有了約束,又何談是一個集體?
大陸所有的國家也以為所謂的諾克薩斯不過是一群被逼瘋了的囚犯死前開的一個玩笑,雖然代價是他們的性命!認(rèn)誰來看,敢于同時向全大陸宣戰(zhàn),諾克薩斯都是在自取滅亡,甚至說可能用不著他們動手,可能諾克薩斯自己就崩潰了!畢竟,因為沒有了法律,那么在諾克薩斯,刺殺一國之主也是允許的!
而事實證明所有的國家只猜對了一半。
諾克薩斯是瘋了,徹底的陷入了癲狂,但遺憾的是他們沒能癲狂著走向毀滅,卻把這股癲狂傳遍了整片大陸。
第一個淪陷的是祖安!
當(dāng)諾克薩斯大軍乘著夜色敲響了祖安的大門時,祖安的人民還沉浸在歌舞升平中。
于是,鮮血成了舞會最絢麗的節(jié)奏。
溫舟從來都沒能理解到諾克薩斯的魅力,但大概它真的是有的吧。
僅僅三天,祖安就徹底的宣告并入了諾克薩斯。
于是整個大陸徹底陷入了恐慌。
用黃毛的話說,諾克薩斯是一種癮,因為人生來痛苦!終于有一天,你嘗到了諾克薩斯的滋味,于是這天,這地,這神,這佛,一切的一切,帶著你幾十年來的信仰,和幾十年來接受的教育,還有你幾十年來遵守的準(zhǔn)則,全都煙消云散,化為飛灰,更遑論所謂生來高人一等的貴族皇族。
諾克薩斯所謂的魅力即是放,徹徹底底的放,再無任何約束,再無任何束縛!在那樣一個貴族和君王共同統(tǒng)治,平民倍受欺壓的年代,諾克薩斯的精神無異于一種鴉片,于是每個不得志之人都在吸完之后也陷入了癲狂。
壓上了自己的一切,把腦袋也系在了腰上,于是再無任何顧及,道德,法律,正義,秩序,通通化為烏有!可以從容的面對自己的死亡,于是也能從容的結(jié)束他人的生命,即使毫無緣由。
道德是局限的,正義是盲目的,秩序是殘忍的,就連看似公正的法律也是人所書寫的。如果法律是商人所寫,那么法律會規(guī)定商稅取消,如果法律是工人所寫,那么法律會規(guī)定工資漲倍,如果法律是農(nóng)民所寫,那么法律會規(guī)定勞動榮耀,至高無上。遺憾的是,法律是貴族所書寫。
一切的規(guī)則都是缺憾的,是不完美的,于是諾克薩斯成立幾十年間,從黑烏鴉時代到白烏鴉時代,一直不曾頒布半條法律。
無規(guī)則就是最大的規(guī)則,只要你夠強,你就能主宰他人的生死。而想要主宰他人的生死,也只需要你更強!
不到一周,全大陸四處都有人高舉起諾克薩斯的旗號,聚攏起身邊道合之人,宣布起義。
諾克薩斯瞬間勢成。
這大概也是因為諾克薩斯的精神更加的真實吧。
諾克薩斯也宣稱人生來平等,但從不認(rèn)為所謂的不平需要別人來鏟除,哪怕是法律。諾克薩斯口中的平等更偏向于每個人只有一條命,如果有人挑釁,就代表了他已經(jīng)把命壓上了,你不敢壓,那么就滾,你敢壓,那么就砍,人生來平等。
于是遇到不平,壓上自己的命開砍;遇到不公,壓上自己的命開砍;遇到不爽,也壓上自己的命開砍。
諾克薩斯土著本是囚徒,生性剽悍,無所畏懼,揭竿而起的貧苦底層一無所有,也無所畏懼,于是整個大陸的諾克薩斯匯成了一股洪流,徹底的沖垮了瓦洛蘭大陸延續(xù)了幾千年的貴族階級統(tǒng)治。
當(dāng)各國統(tǒng)治階級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晚了。
依附著手中權(quán)利所做下的孽不曾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因為他們更加的得意忘形,于是愈加愈烈!
以為這從出生就擁有的身份能保自己肆意猖狂一生,所有從來不懂寬厚,不懂仁慈。
終于,大清算來臨了!
自懂事起就接受教育所學(xué)習(xí)的風(fēng)度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只能縮在自己的殼里瑟瑟發(fā)抖!而即使是在自己的殼里也只能惶惶度日,他們再無任何敢信任的下人,每一個曾經(jīng)被他訓(xùn)斥的人都可能隨時從他背后捅出致命一刀,即使為之付出生命。
那是一種自他們出生就未曾聽聞的癲狂。
所以說,那是混亂的年代,也是瘋狂的年代。
當(dāng)人們在饑寒交迫中,抬起頭望見了天邊的那絲星火,于是徹底的走上了癲狂,連自己的命都不再在乎,手中有刀,心中無秤,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發(fā)泄,不在乎能否看見明天的太陽,不在乎明晚會躺在哪片土里,似乎嘔盡了未來幾世的精血,只為盡興的狂歡一小時!不在乎來生做驢還是做狗,只想左手提刀右手提頭去討債,向這天,這地,這壓迫了祖祖輩輩生生世世的束縛。
于是,鴉神振臂一呼,這誕生于毀滅只為了毀滅也注定了毀滅的諾克薩斯,正式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