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羊入虎口
迎接秦嘯的的確是轉(zhuǎn)機(jī),只不過是急轉(zhuǎn)直下的轉(zhuǎn)機(jī)。
秦嘯是懷著一種新奇的態(tài)度去外門管事那里報道的,他的頭叫司徒天。秦嘯全然忘記了前幾日勞累到昏迷過去的苦痛回憶,雖然肉體傳來的陣陣疼感還在提醒著他。
對于此時的秦嘯而言,沒有什么比留下來更重要。
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秦嘯見到司徒天時,被他嚇了一跳,當(dāng)時司徒天坐在一個已經(jīng)磨得光滑發(fā)亮的太師椅上,椅子后面是一幅畫。
秦嘯走進(jìn)屋子里時,左看右看,等看到那個椅子以及椅子后面那副畫的畫框時,才發(fā)現(xiàn),椅子上那個黑臉的人正是司徒天,那個時候的司徒天跟背面的黑色畫面融為一體,秦嘯只差一點點便笑出了聲。
最后秦嘯將那笑聲硬生生憋了回去。
畢竟,以后要在這人的手下,至于多久,秦嘯覺得越短越好。
司徒天那枯瘦如柴的黑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鼻子里有氣無力地哼哼著,他的雙眼緊閉,接著微微抬起了一點上眼皮,看向秦嘯。
然后秦嘯便聽這位外門管事給自己講外門的規(guī)矩。
每個月門派發(fā)給外門弟子的俸祿,自己留一成,剩余的給管事。
干活絕對不能偷懶,一旦發(fā)現(xiàn),直接沒收三天口糧,連續(xù)犯兩次,直接逐出外門,至于去哪里,隨便。
秦嘯越聽嘴張的越大,等司徒管事講完,秦嘯覺得自己這里不像是修真門派,更像是人肉磨坊。
“怎么?不服氣?”司徒天半睜半閉的眼睛突然瞪地如牛眼一般大。
“弟子謹(jǐn)遵管事的叮囑?!鼻貒[拱拱手。
“哼,這還差不多,我說的話你可記清楚了,否則,萬一哪天被我責(zé)罰,可別說我沒提前警告你,那么,現(xiàn)在就滾出去吧?!彼就教扉]上了眼睛。
秦嘯一個人走在路上,他忽然間有點后悔自己的選擇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和姐姐,還有四叔四嬸。
還有什么比跟他們在一起更幸福的事情呢。
現(xiàn)在的秦嘯覺得,那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多年以后,秦嘯至今仍然記得這一天,因為這一天,他忽然了解到了現(xiàn)實的真實面目,很可憎,但是卻甩不掉。
與秦嘯睡在一屋的人是個矮矮的胖子,他有一對招風(fēng)耳,秦嘯便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大鈴鐺。
大鈴鐺楊牧比秦嘯早來了幾年,雖然吃不好也天天勞累,但是卻總是瘦不下來。
說起司徒天來,大鈴鐺恨得牙根癢癢,跟秦嘯數(shù)落起司徒天的惡行來。
秦嘯也能猜到幾分,本身對于門派而言,外門本身就是可有可無的一部分,如果不是為了能夠籠絡(luò)人心,或許外門早就被撤掉了。
可是人心大抵都一樣,誰都想在這里闖出一片天來,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
大鈴鐺還告訴秦嘯,外門弟子里有一個領(lǐng)頭的,叫劉炎,此人是難得的重義氣之人,而且也看不慣司徒天的所作所為。
當(dāng)年劉炎來的那年,外門弟子中也有一個頭,只是那人與司徒天沆瀣一氣欺負(fù)眾弟子,為了整治那人,劉炎隱忍一年,終于找到了機(jī)會,讓那人在眾堂主面出盡丑態(tài),管事堂主臉上掛不住,將那人逐出了門派,自此,劉炎才當(dāng)上了外門弟子的小頭目。
秦嘯聽罷,覺得司徒天似乎也沒有那么厲害,讓一個門下的弟子能有如此勢力,司徒天似乎也有自己的難處。
秦嘯覺得這里似乎有趣起來了,他忽然覺得當(dāng)時在車?yán)锵胍蝗^把車城揍出去的想法很可笑。
沒有誰是只手遮天的,能遮住的,一定不是天。
等秦嘯親自加入外門那浩浩蕩蕩的雜務(wù)大軍時,他才發(fā)現(xiàn),司徒天那幾條所謂的規(guī)則,也不過是說說罷了,因為在這里,司徒天自己就是規(guī)則。
秦嘯忽然覺得自己臉有點疼,最近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帶著他坐起了過山車,之前所有的觀念被打破了,他重新認(rèn)識了身邊的世界以及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關(guān)于什么是偷懶的問題,并不是少拿了少干了就叫偷懶,而是司徒天認(rèn)為你偷懶了,你就是偷懶。
所以,在接下來的幾天里,秦嘯沒有干糧吃,雖然那干糧難以下咽,但是總歸是能夠填飽肚子的,特別是對于一個正長身體的少年而言。
秦嘯的肚子咕嚕咕嚕叫,肩膀上挑著的水也晃晃悠悠撒了一大半,看樣子,接下來的幾天又要接著挨餓。
由于雜事實在太多,秦嘯每天都得干到晚上才能回到住處,他躺在床上如同尸體一般。
好心的大鈴鐺會偷偷賽一些干糧給秦嘯,勉勉強(qiáng)強(qiáng)能夠充饑。
為了減緩饑餓感,秦嘯只能大量喝水,白天,路上若是看到果子,他就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很多人跟秦嘯的處境一樣,所以,在樹上的果子剛剛長出來時,便被橫掃一空了。
除非去很遠(yuǎn)的地方,或許還有剩下的果樹。
可是,雙元門所處的地界,方圓幾百里荒無人煙,更有許多猛獸出沒,沒有人敢冒著生命危險去那些地方,而且這里的猛獸不同于其他地方,這里由于靈氣濃郁,那些猛獸多有些修為和靈性,甚至修煉成精,更難對付。
在后來的幾天里,秦嘯一直在思考劉炎的問題,要想在這里立足,除了司徒天這個老狐貍外,另一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就是劉炎。
從大鈴鐺的口中,秦嘯知道此人或許是重義氣,但是重義氣的前提是他要認(rèn)他這個朋友,秦嘯不想面對一個善于隱忍的敵人。
現(xiàn)在在秦嘯眼里,車城那種人似乎更好對付一點,畢竟,一個直腸子,不太可能在你背后動刀子。
秦嘯邊走路便考慮這些問題,忽然間聞到一股子香味,那是果子成熟的味道,饑腸轆轆的秦嘯頓時將思緒收回,向四周看去。
秦嘯之前沒有走過這條路,這里果子眾多,長勢喜人,秦嘯蹭蹭蹭就上了樹,三下五除二便摘了一大包果子下來。
秦嘯坐在樹下,慢慢悠悠地享受著這美味的果子。
“有人偷果子!”忽然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秦嘯扭頭一看,之間從林子里竄出五六號人,一人手里拿著一根棍子,朝秦嘯飛奔而來。
秦嘯心想不妙,撿起自己的東西,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