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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傳之擒魔

47生變故

吾生傳之擒魔 左吟風(fēng) 2609 2018-06-28 20:10:00

  卷簾見土地思慮良久,面露難色,偶爾瞥見自己的神色也是如驚弓之鳥一般。如此心事滿懷,憂心忡忡,幾次似是要張口,卻未能說出一字。卷簾思索了下,試探道:“土地公,可有何難言之隱?”

  土地心下焦灼,不知要如何將此時告知卷簾,若說出真相,自己辦事不利是小,欺瞞上仙,得罪此人,若真的動怒,恐怕自己這小小土地,人家只用一根手指便可將自己碾壓成灰。土地心中寒意驟升,他伸手摸了摸方才放進(jìn)囊中的仙果藥丹,只是想到要拿來出都似挖了心肝般疼痛難當(dāng)。這可是他才得到的仙家之物,還未曾焐熱,就要歸還回去。自家的老婆子也未有幸見上一眼,自她下嫁自己,也未給其任何稀有之物,容身在這小小的地方,當(dāng)個土地婆,香火不盛,貢品不多,著實委屈??伤灾耸乱讶徊m將不過,只得暗地跺跺腳,狠下心來,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道:“上仙息怒!”

  卷簾本等待著土地為自己解釋原由,不想他會忽然行此大禮,未加思索,身體已然站起去扶,不明所以道:“土地公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土地被卷簾扶著,卻執(zhí)意叩拜不肯起身,只如失了力氣般,跪在地上,拱著手連聲說著‘上仙息怒、小仙無能’之言。

  卷簾見土地佝僂著身軀執(zhí)拗至此,也不敢太過用力。無奈的嘆氣,道:“土地公莫要如此,若有難處,不妨直言。你我雖只有幾面之緣,但相交已久,難道土地公還不知我的為人秉性?”

  土地正忙著兀自叩首,聽聞此言,身形一僵,而后隨著卷簾的手勁慢慢起身,心虛的偷眼看了看卷簾。他豈會不知這上仙的為人,雖說耿直剛正,不會曲迎奉承,也不會弄虛作假,用人不疑。也因著這等心性,土地才尤為惶恐,這等重情重信之人,那般的信任自己,將這墓主人交于此地,只求稍加照看,打理一二。而土地卻將這等小事都辦將不好,還導(dǎo)致了墓主人已然……他怕此事被其知曉,若不能接受,發(fā)起狠來,后果當(dāng)真是不敢想像。土地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局促道:“上仙……小神……”他不敢再隱瞞下去,卻也不知要如何宣之于口,才能讓卷簾接受事實,不動盛怒,饒過自己之罪。

  卷簾見土地不再執(zhí)意跪拜,心下舒了口氣,只當(dāng)是土地懼怕自己的官職才一時亂了手腳,便扶了扶土地的手臂。

  土地現(xiàn)下已然雙手微抖,冷汗連連。他遮掩般的籠著衣袖不住的擦拭額間的汗珠。一顆心跳如擂鼓,似是要沖破胸腔而出。

  卷簾見土地如此驚恐,心中不免疑惑,自己這樣的要求之前也曾提過,卻未曾見土地這般的慌張模樣。他看了看那孤墳,又看了看眼前只顧擦汗之人。心道難不成出了何變故?是這土地不愿為之?還是法力有限?他待土地稍稍平復(fù)了情緒,對其和聲道:“土地公切莫驚慌,有事不妨言明,是否此事太過耗損法力,還是有何不可為之的原由,可需本將相助?”

  土地聽罷也顧不得擦汗,慌忙擺手,回道:“非也非也,上仙多慮,小神本就掌管土中之事,何談耗費法力一說。此處避世寧和,遠(yuǎn)離塵囂,未曾招惹什么事端,亦無需上仙掛懷?!?p>  卷簾更為不解,皺著眉,道:“那土地公為何如此驚慌,此法之前亦曾用過?!彼D了頓,神色黯然道:“吾在天上當(dāng)職,下界一遭實屬不易,時間不多,不可太過停留,恐背個玩忽職守之名。只因長久不見,心中尤為記掛,現(xiàn)在我為天庭之臣,職責(zé)在身,位列仙級,天人永隔。雖不能入得地府,去問清她是否入了輪回,又去往了何處?!彼戳丝茨亲聣灒瑖@了一聲,道:“即便是知曉,她定然已在奈何橋上喝了孟婆湯,忘記我是何人,再見亦是無果,只能徒增煩惱。所以才求得土地公,讓我看上一眼,無為他想,只求個心安罷了。”

  土地聽罷,心中羞愧之意更盛。卷簾一介天庭臣子,對自己一個小小土地低聲下氣,雖品階甚高,卻如此的禮遇自己,處處考慮自己是否有何難處。土地知曉卷簾下界來,便封禁了自身法術(shù),以免被天庭發(fā)覺其擅自離開。不然憑借這上仙的地位,何故這般的放低身價。土地想至此,無措的低著頭,思慮幾番,終于下定決心,只嘆自己沒有這般的好福分。他跺了跺腳,將卷簾所贈之物一一拿出,頗為不舍的看了許久,又輕輕的摸了摸,而后奉到了卷簾面前,痛心疾首道:“小神無能,萬望上仙寬宥。此物貴重,小神無顏領(lǐng)受?!?p>  卷簾見此舉動,心中那種囊篋蕭條之感驟然上升,當(dāng)即臉色漲紅。自己雖已好言相求,但所贈之物卻被別人這般的退回,土地回絕之意已然明了。卷簾局促道:“土地公……何至于此,本將既已送出之物,豈有收回之禮理。莫非土地公嫌棄我這禮物輕賤,不愿相幫?”

  土地心中一驚,這上仙當(dāng)真是少有的謙卑溫和,對自己這樣的低等小仙說話都是這般的小心翼翼,自己卻存著一己私心,妄想將事情真相滿江過去,到了此時此刻,這上仙還只是顧慮自己的想法,只怕是哪里做的不妥,都不曾揣測自己可曾存著其他心思。土地越想越覺得自己此舉著實不該,見卷簾焦急窘迫之態(tài),心中著實不忍。他自覺愧對卷簾,雙膝跪地,俯身叩首,顫聲道:“上仙休得再言。上仙如此信任小神,時刻想著小神的難處,小神卻未對上仙坦言相告,實在心中有愧。若上仙再對小神這般,當(dāng)真是休煞了小老兒,讓小神,無有臉面在見上仙!”

  卷簾上前俯下身子,雙手?jǐn)v扶,想將土地從地上拉起。手剛剛觸碰道土地的手臂,就見土地緩慢的抬頭,將手覆在卷簾攙扶他的雙手之上,面色凝重,聲音哽咽道:“小神有負(fù)所托,夫人之身,已被……損毀。”

  卷簾保持著要將其扶起的姿態(tài)僵在原地,雙耳嗡鳴,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方才之言,懷疑是否一切之時自己的臆想。卷簾呆愣了片刻,緩慢的站直身體,神色木然道:“土地公……所說之言……”喉頭滾了幾滾,艱難的咀嚼著那幾個字眼,只覺喉中苦澀難當(dāng)。他僵硬的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孤墳,雙目無神,又轉(zhuǎn)回頭,斟酌著腦中混亂的詞匯,吶吶道:“土地公……是……何意?”

  土地見他那般表情,心痛不已。這里是卷簾唯一的精神寄托,他到此處實在是想她入骨,便也只得從幻境之中目睹墓主人芳容,僅此而已。觸碰不到,親近不得。現(xiàn)下卻連這個念想也沒有了,如同漂浮在海上求生之人被抽走了支撐自己生命的浮木,沒有了最后的希望,只得溺斃在海中。土地躬身,抖著手行了一禮,哽咽道:“上仙恕罪,夫人之身,本保存完好,全因小照拂不周,才使其損毀。這事小神本未想存心隱瞞,只是心下思慮著尋個適當(dāng)?shù)臅r候,再慢慢告知上仙知曉,誰知……”

  卷簾在土地又一次說出原由的時候,心中繃緊的一根弦猛然斷裂,那種難以名狀的痛處如毒蛇般纏繞全身,一口一口將毒牙楔入肌理,將毒液浸入皮肉。待那劇痛慢慢的游走全身,卻毫無還手之力。最后,只能讓身體的每一寸神經(jīng)都被痛感侵蝕,最后只覺麻木。他心中有聲音在不斷的叫囂,急切的要他知道,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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