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子布先生,來人,給先生備長案,列坐本將軍旁席?!?p> “喏?!焙芸?,便有士卒搬來長案,張昭恭謹?shù)亻L輯一禮,“多謝少將軍?!?p> 他落座到長案上,很快,劉奇便主動端起酒杯朝著他敬了一杯。
張昭謙遜舉杯,一口飲盡。
“先生北來,今在江東尚可安好?”
“便是不安,方才來尋少將軍?!?p> “哦,那吾倒是愿聞其詳?!?p> 張昭朝著劉奇拱手一拜,臉色慢慢變得有些嚴肅,“少將軍內(nèi)定四郡,北逐孫策,建不世之功,乃漢室雋才也?!?p> 獻策之前先將你耀眼的事跡夸贊一遍,張昭給劉奇的第一映象,是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儒士。
“然少將軍制定江東六項,傳達各部郡縣官員中,卻是有幾項,徒增江東負擔,易引起百姓恐慌,制造動亂?!?p> “還請先生指點?!眲⑵婷嫔⒆?,當即拱手一拜。
堂中一眾文武見此場面,大多數(shù)人默不作聲,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有少數(shù)幾名武將,面色不忿,認為此人,有些恃才傲物。
張昭面色淡定,伸手拿起面前案上的饅頭,“此物可果腹,亦可使北地無用之麥米納入吾江東之后,得以重用,以錢糧換麥米,卻是妙計,然,少將軍可知,此物是否得江東四郡百姓之喜,常年以來,他們以稻谷為食,北地之物,多有排斥?!?p> “此事易爾,今江東之地,遍地屯田農(nóng)作,亦有城池修建,須得征召民夫,到時,官府發(fā)放錢糧,便以制作饅頭之法與麥米發(fā)放下去即可?!?p> “可南方之地,少有人種植麥米,今年所購庫存麥米若好治一空,敢問少將軍,來年如何?”
劉奇雙眉凝在一起,心里隱隱已經(jīng)才到張昭記下來的話語,但他還是忍不住往下接,“當庫存消耗十之八九,吾便會下發(fā)麥米,作為來年之種,且來年再向北地……”
“一次尚可,北地諸侯麾下,尚有智多之輩,少將軍派商船北上,如此大張旗鼓,便是傻子,亦能看出三分,還有一點,便是饅頭之法,倘若用于民間,怕是不足三日,便會傳入荊州、淮南之地,為敵所用,北地盛產(chǎn)麥米,倒是,怕是資敵之盛,徒增煩惱。”
一時間,全場鴉雀無聲。
“子布果有大才,敢問先生,該如何應(yīng)對此事?”劉奇立即虛心發(fā)問道。
張昭一臉胸有成竹,“暫收麥米,存儲倉內(nèi),將此制作饅頭之法,暫不公之于眾。”
劉奇陷入了沉思,的確,他一開始想的是,收購北地的麥米,能夠制作饅頭,充實江東糧庫,但卻險些忘了,此物若是為北地諸侯所得,對他江東而言,便是大禍。
“北地收購麥米,大多是陳年倉儲之物,豈能久存?!眲⑵嬗謫枴?p> “若存儲之法得當,可一二載無慮。”張昭滿臉帶笑,“正巧,老朽家中,便有早在族內(nèi)看守麥米糧倉數(shù)十載老仆,可獻上此法。”
“善。”劉奇臉上多出幾分喜色,“此乃吾之疏忽,亦為先生之功也?!?p> “老朽萬萬不敢居功,不過分內(nèi)之事而已?!睆堈讶允潜3种又L(fēng),十分謙遜低調(diào)。
劉奇笑了笑,這倒是和史冊上記載的他,相差不大。
兩人剛才的對話,都避開了麥米日后放在軍中何用一談,只要不是鼠目寸光之輩,大多都能尋到淮南、徐州之地的戰(zhàn)機,如今江東平定,百廢待興,但劉奇仍是大肆征募兵卒,訓(xùn)練水軍,設(shè)立工匠坊,造船鑄鐵,顯然是有宏圖大志。
張昭無疑是看出了劉奇將在淮南、徐州等地局勢有變的時候趁機北上,奪取富饒之地,從而奪得爭霸天下根基,但他卻不點明,這便是高明之處了。
還未發(fā)生的事情,總歸還是讓它掖著藏著比較好。
畢竟,江東太大,便是這府內(nèi),說不定,便有來自荊州、淮南、徐州之地的探子。
正如張昭所言,北來之士太多,還有大多數(shù)士族心向中原之地。
而現(xiàn)在中原之地誰最強大?當是婦女之友曹孟德無疑。
“先生大才,愿投入吾之帳下,實乃吾之榮幸,來人。”
立即有兵卒走入堂中候命。
“向秣陵傳訊,上表子布先生為薄曹從事。”
“喏。”
“多謝少將軍?!睆堈哑鹕沓鴦⑵婀Ь匆话荩S即被他上前攙扶起身,兩人相視一笑,頓時滿堂喝彩。
“少將軍?!币簿驮谶@時,堂中又有一人開口。
這人年入中年,臉上已有幾分憔悴,但言談舉止之中,仍是帶著文士風(fēng)度,見此人邁步出列,堂中頓時鴉雀無聲。
“這人倒是好高的威望?!眲⑵嫜壑幸惑@,隨即,便看到此人朝他拱手一拜,“吾乃廣陵人張纮張子綱,今日,亦有良策獻上。”
“原來竟是子綱先生,請恕劉奇無禮,來人,再賜一席?!?p> “喏?!?p> 張纮長輯一禮謝過,落座長案,位列張昭對面。
兩人一左一右,雖同為文臣,但此刻,劉奇左右兩側(cè)本是臺階,本無人可列席此地,今日兩人新入麾下,劉奇將長案列于此地,是為施恩。
“先生有何良策獻上?”劉奇臉上有些期待,此人飽讀詩書,年少時便游歷洛陽等地,多有才名,回到本郡之后,即可被舉為茂才,后得大將軍何進、太尉朱儁、司空荀爽等人征辟他為官,都被他一一拒絕,可見,此人當真有大才。
而且,作為后來者,劉奇可是隱隱有些期待江東二張突然出現(xiàn)后,能帶給他何等改變。
“無他,少將軍乃江東少主,今代刺史大人巡視揚州,當廣開言路,任賢使能,崇尚寬和仁惠之策,征討山越之時,當順應(yīng)天命,對外征戰(zhàn)之時,當師出有名。”
“江東六項,大多都是良策,但少將軍乃是漢室宗親,今當今天下受大漢四百年而不遇之最大危機,少將軍若立志匡扶大漢,中興漢室,當隱伏偃息軍隊,廣開農(nóng)耕,親賢臣,遠小人,早日筑成建業(yè)之城,大事可期也?!?p> “善。”劉奇重重點頭,“吾欲征召先生為功曹從事,不知先生愿否?”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p> “來人,添酒,今日子布子綱二位先生愿入府任職,乃天佑吾大漢宗室,天賜吾揚州良臣,當一醉方休?!?p> “少將軍尚有要務(wù)在身,酒酣作罷便是,老朽兩人皆是冷面之人,卻不喜太過鋪張浪費。”話音剛落,一旁的張纮便開口了。
劉奇微微一愣,隨即便大笑,“善,那便淺嘗即止。”
張纮,也是敢直言納諫之輩,劉奇自然也得給予他幾分尊重,他敢當著這么多人直言進諫,便已經(jīng)成為了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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