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器械?”袁胤一臉茫然,不過,短短兩個時辰之后,他便重新回到了城頭上。
城下,上萬民夫推著一輛輛行動迅速的怪車來到城外,怪車之上蓋著篷布,篷布取下之后,竟是取出一塊塊木板,那些木板用繩索綁在車上,取下之后,便全部運到大軍軍陣之后,由上千名工匠上前,配合民夫開始拼裝。
劉曄欠身沖著袁胤一拜道:“大人,此刻當收集城中所有雜草、棉被,安置到城頭?!?p> “子揚,此乃何物?”袁胤已經(jīng)看到幾架數(shù)丈高的木架搭起,看著后方怪車運來的一顆顆足有磨盤大小的石彈,滿臉蒼白地詢問道。
“吾聞秣陵之戰(zhàn),劉奇以投石車發(fā)射石彈攻城,威力竟然,大人,不可不防啊?!?p> “投石車?”袁胤心中一動,“吾亦知投石車,可為何這般龐大?”
“必是江東有善奇淫技巧之輩,改造而制。”
袁胤面色一慌,“快,立即命人準備棉被、雜草?!?p> “子揚,吾觀那怪車約有上千架之多,搭建投石車,怕是亦有數(shù)百架之多,若是石彈齊發(fā),吾居巢可能擋之?”
劉曄微微搖頭,“不出三日,此城必破?!?p> 石彈攻城,對城墻的殺傷太大。
戰(zhàn)國末年,秦將李信伐楚,便是在渡河之際,敗于投石車之手。
劉曄自認也精通一些奇淫技巧,哪里不知此物厲害。
只是……此刻準備雜草和棉被,還來得及嗎?
“快快快”,當一名名軍士將棉被和雜草送上城墻,被水澆濕的棉被,統(tǒng)一鋪墊五層,被懸于城墻之上,更有數(shù)層鋪墊在軍士腳下。
“快,將城內(nèi)所有盾牌全部運上來,弓箭手先撤下去?!秉S猗指揮著城中的兵將,他回眸看到劉曄,立即快步走到近前,“子揚兄,吾南門被江東戰(zhàn)船圍堵,江東多有善水之士,若是他們從水門下方潛入,該如何是好?”
劉曄輕笑道:“埋伏一百弓箭手,只要有人露頭,射殺即可?”
“若是敵軍以火焚燒寨門,該當如何?”黃猗又問。
劉曄哈哈大笑,“水門地處狹小,一百弓手配合守軍,足以鎮(zhèn)守,任敵軍強攻,斷不會有失?!?p> 黃猗松了口氣,“有子揚在此,吾居巢數(shù)日之內(nèi),斷不會有失?!?p> “駙馬謬贊,曄不過盡綿薄之力,愧不敢當?!?p> “此番若是子揚能保居巢不失,某定向陛下為汝請功。”
“多謝大人?!眲瞎硪话?,臉上滿是笑容。
大半個時辰之后,城外已經(jīng)響起了轟鳴聲,劉曄等人躲到了城內(nèi),不過,隔著極遠,站在高樓之上,看到那鋪天蓋地而來的石彈,亦是為之驚悚。
“轟隆隆”
隔著一兩里地,劉曄亦能在城內(nèi)感受到大地的震顫。
“子揚?城頭,能守住嗎?”袁胤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滿臉蒼白。
“石彈需要就地開采,運輸需要時日,最多還有盞茶功夫,敵軍就該攻城了?!秉S猗瞇著眼道。
“不,他們不會攻城?!眲衔⑽u頭道。
“為何?”黃猗和袁胤異口同聲問道。
“吾大仲之兵,除陳國境內(nèi)紀靈將軍以外,其余兵馬,兵分七路,尚在征討徐州,舒縣之兵,不過兩萬,便是全力殺出,亦非江東之敵,江東軍統(tǒng)帥,既有威力如此驚人的投石車,斷然只會大造聲勢,使吾軍士卒膽寒,亦可派兵埋伏山林、蘆葦蕩間,伏擊舒縣援兵?!?p> 說著,劉曄走向后衙,“二位大人,還是先回去歇著吧,若是過了明日,江東軍,也就該攻城了?!?p> 城內(nèi)一片安寧,徐庶果真如劉曄所料,只派出一波士卒在石彈結(jié)束之際,用云梯攻城。
卻不想,剛沖到城下,便承受了一波箭矢,死傷上百,他便立即下令撤下士卒,全軍退入搭好的營寨休整。
“軍師,今日之戰(zhàn),城墻被吾軍投石車轟塌兩段,守城袁軍,亦有數(shù)十人傷亡?!毖垡娦焓恢弊谔蒙希櫭疾徽?,彭式當即笑著調(diào)解帳中氣氛。
“城中鎮(zhèn)將何人?”
“統(tǒng)兵之將,不知其名,袁術(shù)留守廬江之將,唯有大將軍劉勛,其余重將,大多都在征伐徐州?!睅ぶ袇吾诽址A報道。
“不對,當立即查清守城之敵?!毙焓偷靥痤^來,正準備下令,便看到斥候闖入帳中。
“報……軍師,抓到一個偷摸著出城報信的斥候,一共十幾人,其余全部死于亂箭之下了?!?p> 說著,幾名軍士將傷了腿的袁軍斥候推到堂中。
“別殺吾,別殺吾?!背夂驖M臉慌張地看了一眼四周,帳中全是煞氣逼人的虎將,他豈能不懼。
“城中守城鎮(zhèn)將何人,汝若如實道來,本將軍便不殺汝?!毙焓浜鹊?。
“城……城中守城之將,是丹陽太守袁胤,駙馬都尉黃猗。”
“此二人庸碌無為之輩,如何想出守城之策?”徐庶雙目一瞪,帳下彭式猛地上前,直接將其領口拉著,單手將其舉在空中,“汝竟敢隱瞞不報,莫非是想找死?”
“是……是……劉子揚,縣丞劉曄?!?p> “劉曄?”徐庶雙眉微皺,不等他開口,帳中一名文士便主動起身,“吾在治中堂前聽講之時,聽聞此人,昔日為子將大人評為:佐世之才。”
徐庶雙眼一瞇,“既是子將大人評說之人,必是有真才實學,此人,吾未曾聽聞,不過他既姓劉,莫不是漢室貴胄?”
“劉曄,乃阜陵王劉延之后。”文士朝著徐庶一輯道。
“公讓年幼,未曾想,竟是這般博學?!毙焓χ戳艘谎壑T葛均,此人乃是他友人之弟,此番在方山書院深造之后,倒是收獲不少。
“軍師謬贊?!?p> 徐庶扶須大笑,“汝,有乃兄之風矣?!?p> 說著,他命人取來筆墨,很快便書寫一封書信,放入錦囊中,“吾即允諾不殺汝,此番,便放汝回城?!?p> 斥候當即大喜,“多謝將軍?!?p> “汝且將此信傳與劉子揚,便說,同室操戈,為之奈何。”
“喏?!背夂蛎嫔虾?,略微思忖卻不解其意,只得躬身應下后,被士卒押解著,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