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小伙子,你到了。”楚天在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下醒了過來,“哦……謝謝啊?!?p> 付完車錢的楚天站在馬路邊拍了拍太陽穴,這幾天總是有點心神不寧,睡眠不足。
他從口袋里掏出紙條,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鉆進了一個小胡同里。
這里是凱旋市市南區(qū)最靠邊緣的地方,市南區(qū)是經(jīng)濟最不發(fā)達,落后的市區(qū),就像是一個被老師放任不管的學(xué)生,任由其自生自滅,不少的墻壁上都潑上了“拆”字。
大約步行了五分鐘,楚天駐足在一扇掉漆的紅色破鐵門前。
那姑娘可真不像生活在這種地方的人,楚天想了想,伸手叩響了鐵門,沒有回應(yīng),半分鐘后,楚天又捶了幾錘。
“來了來了,我又不是聾子!”隨著鐵鏈摩擦的聲音響起,鐵門被由內(nèi)而外的打開,只穿了一件白色薄睡衣和內(nèi)褲的陳情揉搓著亂糟糟的頭發(fā)站在楚天的面前,“啊,是你???”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睡覺了?”楚天有些尷尬的目光上移。
“這種白癡問題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吧?”陳情雖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憔悴素顏,但底子很好,算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美女,“不過我沒什么起床氣,也不會因為有人把我吵醒就特殊對待,先進來坐吧?!?p> “嗯……”楚天盡量吸氣側(cè)身從陳情與門框之間的夾縫里挪了進去,隨之屋子里一股清香撲面而來,讓人心情愉悅。
陳情關(guān)上門,邊朝著臥室走去邊看著楚天說道,“家里有點亂,你別介意,隨便坐?!?p> “我不太會招待客人,也可以說你是我的第一個客人。”陳情停在臥室的門口。
“啊,我也不太會做客人?!背炀执俚慕釉挼?。
陳情笑笑,推開房門走進了臥室。
楚天環(huán)顧整個房間,打開鐵門走進來就直接是客廳了,連接著客廳的是一個臥室,和衛(wèi)生間,連一個廚房都沒有。
比自己廉價租來的出租屋還要小上很多的客廳里擺著幾個破沙發(fā),一個木頭茶幾,和一臺大頭電視機,電視機旁的插座上插著滿滿當當?shù)母鞣N電線,手機的,高壓鍋的,電視機的……
沙發(fā)圍起來的木頭茶幾上亂七八糟的擺著幾個摞在一起的大碗面和幾十包調(diào)味料,幾瓶空的易拉罐啤酒散落在沙發(fā)與茶幾的空隙里。
楚天挑了一處沒有被內(nèi)衣內(nèi)褲占領(lǐng)的沙發(fā)坐下,心想陳情怎么會住在這種地方。
楚天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不是因為陳情表面上干干凈凈背地里邋遢的不行而感到奇怪,感到奇怪的是生活的環(huán)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已經(jīng)離楚天進門過去半個小時了,考慮到女生起床可能花費的時間長一點,楚天沒有動作。
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坐立不安的楚天終于站起身來,走到臥室的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你還在嗎?喂?”
沒有一點回應(yīng)的聲音,“喂喂,你還在嗎,你還在嗎?”害怕里面出了什么事情的楚天開始砸門。
“啊……啊……我還在我還在?!遍T內(nèi)傳來了陳情的聲音,“不好意思啊,我把你給忘了,一躺床上又睡著了,不好意思啊?!?p> 呃……楚天有點無語,但也不好出口說什么,“那你換好衣服趕緊出來吧。”說完,便轉(zhuǎn)身返回了沙發(fā)。
不一會兒的功夫,換好衣服但沒有化妝的陳情走了出來,尷尬的沖楚天笑笑,進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把沙發(fā)上堆疊的衣服卷在一起放在一旁,坐在沙發(fā)上,滿臉歉意,“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p> “沒事?!?p> “嗯……你沒有倒水喝嗎?”
“我沒有不經(jīng)過別人允許私自動別人東西的習(xí)慣?!?p> “嗯,是一個好習(xí)慣。”陳情輕笑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啊,確實是有一點事情想問問你?!背禳c頭道,“就是那天晚上……”
“別說,讓我猜一下?!标惽榘岩桓种肛Q在嘴邊噓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被一些人忘掉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跟我講的啊,那天晚上你和我講的不就是這一件事嗎?那種事情說出來,要不然說這種事情的人確實會發(fā)生這樣的事,要不然就是一個傻子,但我看你并不太像第二種人唔?!标惽榈溃安贿^這種事情好像只會出現(xiàn)在科幻電影里吧,或者好萊塢電影?”
“那你跟我說的是什么意思啊,你說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種滋味?你的意思不就是說你經(jīng)歷過嗎?”
“哦,我怎么可能會經(jīng)歷過那種荒誕的事情,我當時隨口說的這句話的本意是讓你打消這種愚蠢的想法而已。”陳情看著楚天的眼睛,“有時候,恐嚇會比說服更具有影響力哦?!?p> “原來是這樣啊……那不好意思,這么早過來打擾你的休息了?!背煺酒鹕韥?。
“你是要走了嗎?因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連在這里多坐一會的時間都擠不出來嗎?”
“我時間很多,但留在這里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而且你也不會喜歡我多坐的,因為你越了解我,你就會越危險。”說完,楚天就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處。
“你還有好好的記住那天晚上我說過的所有的話嗎?”陳情在楚天的身后站起來,臉上帶著笑容。
楚天的手放在門把上,遲遲沒有動,他沒有在回想之前陳情說過的話,他只是憑直覺感覺到背后的這個女人好像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簡單,一股涼意從楚天的后背竄了上來,為什么在那個時間點陳情會突然的和自己偶遇,為什么她要和自己搭話,為什么在聽了自己荒誕的想法之后仍能鎮(zhèn)定自若的和自己聊下去,又為什么確信自己會來找她?真的都只是隨緣嗎?
“楚天?”陳情輕輕的在后面喚道。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我沒有跟你提起過吧?”楚天轉(zhuǎn)身,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的往下掰動。
“這些都不重要,來吧,我?guī)闳ヒ粋€有趣的地方。”
嗯?話音剛落,楚天突然的已經(jīng)被陳情牽著手走到了臥室的門口,只是一瞬間,自己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不行,這可能是和寒陵一樣的怪物,我得想辦法逃出去,這么想著,楚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已經(jīng)無法自由的行動了,牽著自己手在面前走的陳情就像牽著一個只會聽話不會反抗的布娃娃。
“咚咚咚……”
“楚天,你在里面嗎?”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