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市是沿海城市,冬暖夏涼,雖正值炎夏,白天熱的要死,但夜晚的氣溫還是很涼爽,很舒服的。當(dāng)然前提是沒有身處一個密閉的房間里,很多大學(xué)生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避免蚊蟲的叮咬,選擇關(guān)門,關(guān)窗,后果就是開空調(diào)多交一些電費。
晚上九點多鐘的L大學(xué)校園里,吹著微風(fēng),攜著夏天獨有的青春味道,還有輕輕的蟲蚊聲,雖說不上燈火通明,倒也是燈光璀璨。
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校園里滿是牽著手漫無目的游蕩的小情侶,有目的的那就不叫游蕩了,夾著籃球一路上哈哈不笑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去打籃球還是已經(jīng)打完的幾個青年,還有背著書包匆匆忙忙的趕路的,估計是剛從圖書館看完書回來,抓緊時間回宿舍再看上個幾本。
說實話,楚天撫著已經(jīng)醉的差不多的楚星走在校園里也說不上什么違和,頂多被路過的人背后里指著說上兩句不好聽的話。但楚天卻謹慎的很,畢竟楚星作為副校長的身份再加上這女人看了都會嫉妒的容貌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實在是太難了。所以楚天選擇盡可能的避免出現(xiàn)在人的視線之內(nèi)。
楚天扶著醉的像一灘爛泥的楚星,后者無力的趴在楚天的懷里,露出帶著緋紅的側(cè)臉,支支吾吾的說著一些聽不清楚的話,偶有在微風(fēng)的加持下涌進楚天鼻翼里女人特有的體香和酒香。不知道為什么楚天感覺自己現(xiàn)在很愜意,不用考慮會不會掛科,畢業(yè)之后能不能找到工作,等一系列人類普遍思考的問題。
還有一種讓楚天感覺到很舒服的因素就是這黑夜。楚天從小就喜歡黑暗,在他的同伴還因為走夜路哭著喊著找爸爸媽媽的時候,楚天一個人就能走完那條路,并且周圍的環(huán)境也了如指掌,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是享受。
他喜歡一個人坐在路燈下的長椅上,抽著一根煙,閉上眼睛,感受這自自己腳下鋪遍而去的無盡黑暗,那能使自己的心靈得到放空,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以感覺到一些常人感覺不到的東西。
大約十幾分鐘后,兩個人已經(jīng)挪到了辦公樓的門前。二十分鐘前,楚天說要自己送楚星回辦公室的時候,紫凝是不同意的,當(dāng)然換成任何一個女生也不會同意自己的男朋友送一個醉酒的女生回家吧,當(dāng)然這里是辦公室,意義上是一樣的。
但楚天沒有給任何的借口和理由,只讓他們幾個人在校門口等著自己出去吃飯,就撫著楚星走了出去,任由紫凝在身后大喊大叫。其實按照楚天心里的想法,只要紫凝不提出分手,那么兩個人肯定會步入婚姻的殿堂,到那個時候,她也就會明白楚天對楚星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因為了什么,還有楚星的身份。
很幸運的是,辦公樓里基本上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除了幾個打掃衛(wèi)生的保潔員還在走廊里拖地板。L大學(xué)的老師基本上都在凱旋市里有房子,所以一般都會選擇回家住,即便是一些從外地新調(diào)過來的老師,學(xué)校也會為其分配一處房屋供其居住,所以現(xiàn)在的這個辦公樓查不多就是一個空殼子。
楚天扶著楚星做電梯升到副校長辦公室所在的樓層,然后從楚星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來一串鑰匙,差不多挨個都試了一遍,才將門打開。
推門進去摸索著打開燈之后,楚天就是直接將楚星扔在了沙發(fā)上,自己則是關(guān)上門,撐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女人看起來挺輕的,拖起來可真重,這樣想著,楚天坐在楚星頭部那一側(cè)的沙發(fā)上,看著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已經(jīng)睡著的楚星,伸手幫她把幾縷頭發(fā)從那紅唇里挑了出來。
楚星翻了個身,哼唧了一聲,楚天起身打開空調(diào),從飲水機里倒了一杯溫水,重新坐回去,溫柔的把楚星小心翼翼的抬起一點,仔細的喂了一點水,然后起身從門后的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蓋在楚星的身上,最后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
“楚天,別……走?!币婚_始聽到這句帶著懇求,帶著騷氣,帶著嫵媚的話的時候,楚天還有點不相信這是自己老姐講出來的。
他回過頭來,把腦袋里一些不干凈的東西撇開,坐在楚星的旁邊,“我不走。”
楚星爬起來趴在楚天的懷里,像一個受到驚嚇的小貓,嗅著楚天懷里的味道。
即便是自己沒有女朋友,也不能在這么一個時間點這么親密的抱著一個女人,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親姐姐啊,這么想著,楚天就想掙脫一點,沒想到這個動作讓半睡半醒的楚星更加是加重了抱住自己的力度。
這還沒完,更要命的是接下來楚星說的一句話,支支吾吾,斷斷續(xù)續(xù),雖腦袋不太清醒,但說出這句話恐怕也是已經(jīng)想了很久了吧,“楚天,如果我們兩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你會答應(yīng)做我的男朋友嗎?”
其實這個問題不是很好回答,就像是如果我沒病,你會愛我嗎?如果我有錢你會愛我嗎?這種在已有現(xiàn)實的基礎(chǔ)上增加否定來變成問題,總歸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不過是自己安慰自己罷了,不管對方的答案肯定還是否定,那都不是對提問者內(nèi)心深處詢問這個問題的最初想要的那個答案。
其實楚天和楚星相差五歲,等同于一個家庭里的青梅竹馬,不同于別人家的兄弟姐妹都想從對方的身上找到自己的不同點,相反的,楚星總是喜歡找兩個人之間的共同點,即便是顯而易見的不同處,楚星也會不計代價的向楚天靠攏。
比如楚天不恐高,為了證明自己也不恐高,恐高的楚星拿著梯子一個人爬上了自家門口的那根電線桿子上,然后不小心的摔了下來,在小腿肚子上留下了一個永遠也抹不掉的傷疤,即使是這樣,因為痛,哭喊的楚星也擠出一個勉強的笑,說,你看吧,我不恐高,我們兩個好像啊。
楚天出了名的不怕黑,楚星就晚上偷偷的溜出去一個人深夜走一條人際荒涼的破路來控制自己的恐懼,即便是回到家躲在被子里瑟瑟發(fā)抖幾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也不后悔。還有就是喝酒,楚天的酒量和他爹一樣,喝上那么一捆也不會醉,而楚星沾一點就醉熏熏的,所以在楚星知道這一點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楚星的臉上總是帶著醉人的紅暈,沒人知道那是怎么來的。
楚天不明白為什么楚星會這么的想證明與自己很像,也不知道因此楚星付出了多少代價。
“姐……”當(dāng)楚天打算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低頭才發(fā)現(xiàn)楚星已經(jīng)躺在自己的懷里睡著了,打著輕微的鼾聲。
楚天笑了笑,將楚星放平在沙發(fā)上,重新?lián)炱鹉羌馓?,蓋在她身上,走到空調(diào)邊,伸手試了試溫度,再推門走了出去,鎖上門,將那一串鑰匙從門縫里推了進去,站起來看著那扇門,停留了很久,才自言自語道,“姐,我不會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