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回來了?我的身體又能動了?”羅云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能動了,又驚又喜。
他不僅回到了人間,還重新拿到了身體的掌控權,這讓他有了一種劫后余生的喜悅和激動。
同時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情況:雖然他在黃泉路上行走了很久,可現(xiàn)實世界里,卻似乎連一秒鐘都沒耽誤——紙扎的奈何橋還在燃燒,人們都在驚訝的望著它,尚未挪開目光。
于是羅云迷茫了:“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可也太真實了吧……”
“李法師,你個龜兒子是不是存心跟我們搗亂?我警告你,要是搞砸了這場喪禮,我們兄弟倆天天去你家里鬧,還要你管吃管喝管錢花!”
雷濤破口大罵了幾句后,回過頭來,就要繼續(xù)先前的事——抓羅云。
就在這時。
一聲戲曲唱腔,突兀的在眾人耳邊響起:“端一把椅兒坐床前,不孝的奴才聽娘言:娘養(yǎng)你不容易受盡艱難,說起來娘是淚不干……”
這聲音沙啞幽怨,讓人聽的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雷瘋子兄弟倆更是臉色劇變,瑟瑟發(fā)抖。
他們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他們過世的母親,沒什么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聽戲唱戲。
此刻這唱戲的聲音,與他們母親馬婆婆一模一樣!
可馬婆婆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怎么還能唱戲?
這是誰在唱戲?!
“聲音……聲音是從靈堂傳來的……”有人顫聲說道。
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靈堂,一陣陰風忽然吹起,獵獵作響,瞬間就把靈堂里的蠟燭全數(shù)吹滅!
原本此刻就是黃昏,天色黯淡,這陰風竟是吹來了一片烏云,遮住了夕陽,讓院子墜入了黑夜。
溫度也在狂降,瞬息間就冷的如同冰窖一般。
房頂上的瓦片被陰風刮落,如雨點般落在院子里,砸在人們身上,但卻沒人閃躲,只因為他們看到了無比恐怖的一幕——安放在靈堂里的馬婆婆尸體,竟然詭異的彈身立起,并且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空洞、灰暗、冷漠到?jīng)]有一絲感情的眼睛!
那就不是活人能有的眼睛!
這雙眼睛,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而馬婆婆的嘴角也勾了起來,露出了一抹瘆人的陰笑。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全都雙股戰(zhàn)戰(zhàn)、瑟瑟發(fā)抖,大腦陷入了死機的狀態(tài)。
幾秒鐘后,李法師率先回過神來,發(fā)出了他這輩子最大的一聲叫喚:“詐詐詐……詐尸了啊!”
李法師的這一聲吼,將嚇呆的眾人喚醒,也讓小院陷入了混亂。
有人一邊尖叫著:“詐尸了,快跑??!”一邊連滾帶爬的朝院門奔去。
也有人強作鎮(zhèn)定,高叫著:“大家不要慌,有李法師和他的同伴在,一定不會有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李法師一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掉頭就朝院門方向逃了去。
其中一人太過慌亂,自己把自己給絆倒,嚇的哇哇大哭:“尸鬼抓著我腳了,救命,救命??!”
這一幕很滑稽,卻沒人笑的出來,都只覺得驚恐。剛才喊著不要慌的人,也啞了口,加入到了逃跑的隊伍中。
李法師他們幾個,只是普通的喪葬法師,搞搞喪禮儀式、唱點兒悼詞,算算下葬的時日還行,詐尸這種詭異離奇的事情,他們從業(yè)這么多年,從來就沒有遇到過,不知道該怎么應對,也沒有膽量去應對。
何況詐尸的馬婆婆,還用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聲音,口吐人言:“我死的好慘!我死的好不甘心!我要報仇!我要你們都死!都死!”
聽聽,聽聽。
這分明就是來索命的冤魂?。?p> 這種冤魂,已經(jīng)徹底迷失在了怨恨和怒火中,根本不會區(qū)分誰是仇人誰是路人,只會將他看到的生靈全部殺死!
還是趕緊逃吧。
人們哭爹喊娘的朝著院門奔去,雷瘋子兄弟倆也沒心情再管羅云父子了——他們跑的比誰都要快,叫的比誰都要驚惶。
“兒子,快走?!绷_晉文也被嚇到了,但還記得兒子,一把抓住羅云,也要朝院門奔去。
毫無疑問,這絕對是親爹。
一道陰風呼嘯吹過,院門‘轟’的一聲重重關上。最先沖到院門處的人又拍又撞,想要將門打開,可這扇明明已經(jīng)破舊腐朽的木門,卻在此刻堅硬如鋼,任憑眾人怎樣沖撞,都紋絲不動。
沒辦到打開院門逃命,人們只能另尋他法。
很快有人想出了新的主意:“翻墻!”
雷瘋子兄弟倆家的院墻并不高,墻角處還放著一些雜物,踩在上面不難翻出去。
可當?shù)谝慌伺郎蠅︻^,呼嘯的陰風立刻吹了過來,直接將他們刮下墻頭,摔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院門被封閉,翻墻也不行,這個小院儼然成死地!
陰風越刮越烈,嗚嗚作響,就像是有萬千厲鬼在眾人耳畔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