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心中覺得好笑,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哪有代郡太守調(diào)掌冀州大軍的,這離間計也太沒水平了吧。眼下也只管虛言應(yīng)付道:“臣既負朝廷厚望,敢不盡心盡力?今又蒙陛下信用,忝掌一州軍事,實在令臣惶恐!”
吳超連聲寬慰,從侍從手中取過圣旨,當(dāng)眾宣讀起來,袁譚及眾人躬身接旨,宣紙侍從們又奉上安北將軍的一應(yīng)印符憑信,袁譚都一一接過。
吳超見正事完畢,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恭喜安北將軍了!而今圣旨宣讀完畢,小的這就告退了!”
袁譚將圣旨符印遞給親衛(wèi),親切地說道:“天使一路舟車勞頓,實在是辛苦了!不如在營中稍住片刻,容本將款待一番如何?”
吳超隱蔽地袁譚使了個眼色,別有深意地回道:“此先在鄴城傳袁州牧受封的圣旨,已受府中審配審大人盛情款待,便是回到長安也絕不會忘卻審大人的盛情。而今又是軍中,小的哪里再敢叨擾,陛下也是等著小的們回去復(fù)命呢?!?p> 袁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道:“既如此本將就不多留了,元圖先生,你且代我去送一送天使大人?!?p> 逢紀連聲稱是,笑嘻嘻地走上前陪著吳超一行人向外走去。
眾將見外人已走,都紛紛大笑著上前向袁譚道喜,淳于瓊上前一步喜笑顏開地說道:“恭喜少將軍!此番受封安北將軍,欽命執(zhí)掌冀州大軍,此后可以名正言順地執(zhí)掌大營了!”
張飛頭一歪,咧嘴笑道:“要我說啊,有沒有這圣旨還不都那么回事,咱們冀州軍那真可以說是上下一心,惟主公之命是從?。 ?p> 關(guān)羽撫著長須笑道:“而今終究是朝廷敕封,實在值得恭喜一番?!?p> 袁譚與關(guān)羽對視一眼,二人會心地一笑。一旁與眾人沒那么熟悉的張郃略有些拘謹?shù)亻_口道:“是啊,而今主公是朝廷承認的冀州牧,少將軍是朝廷欽封的安北將軍,日后我們對戰(zhàn)公孫瓚就更能占據(jù)大義了。”
“嗯!”袁譚贊許地沖著張郃點點頭,笑著說道:“好!儁乂此言有見地!日后與公孫瓚在冀州交起戰(zhàn)來,他們便是黃巾一般作亂叛國的反賊!”
張郃聞言嘿嘿一笑,袁譚又想起一事,開口說道:“儁乂,前些日子你和淳于將軍呈上來的關(guān)于前往太行山脈練兵、剿匪的簡冊我看了,而今你們后軍的基礎(chǔ)訓(xùn)練也差不多了,近日你們就收拾收拾,自己前往太行山脈擇地進行練兵吧。定于年節(jié)前回軍大營?!?p> 張郃聞言頗為欣喜,連忙與淳于瓊上前拱手受命,袁譚簽發(fā)下調(diào)令,淳于瓊上前領(lǐng)了,給袁譚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袁譚輕笑一聲點點頭,淳于瓊便帶著張郃下去著手準(zhǔn)備此事。
袁譚又笑著吩咐眾將道:“待會兒我便要回一趟鄴城,而今我父正式受封冀州牧,我也該回去一趟。此次回去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可能要多待些時日。今日正好將諸營的安排一并下達?!?p> 眾人皆是面色一正,拱手聽命,袁譚正色道:“關(guān)羽、張飛聽令!”
二人邁步而出,滿面嚴肅,拱手道:“在!”
袁譚吩咐道:“著你二人領(lǐng)本部人馬,走北、東兩路,將沿途所有黃巾軍、土匪山賊之流盡數(shù)予以剿滅、收攏。此去就食于沿途各郡縣,并將各郡縣防務(wù)嚴加整頓,凡有仗勢欺人、騷擾地方,情節(jié)輕者充軍,重者當(dāng)眾斬殺。亦是年節(jié)之前回營交令,明白了嗎?”
關(guān)羽、張飛二人皆是頗為興奮,一齊拱手道:“明白!我二人必不負主公之命!”
“顏良聽令!”
顏良亦是滿臉嚴肅地站了出來,拱手道:“顏良在!”
袁譚吩咐道:“鄴城以南不必擔(dān)心,但是西路冀、并邊線,就交給你了,亦是如關(guān)張二將軍一般,剿滅沿路賊匪、誅殺地方惡霸、整頓郡縣防務(wù),明白了嗎?”
顏良咧嘴一笑,大聲道:“明白!少將軍放心!”
袁譚點點頭,又說道:“前軍趙云聽令。”
趙云一步邁出,俊美的面容上滿是鄭重,拱手道:“趙云在!”
袁譚吩咐道:“你的前軍和麴義、袁宇、王波部依舊留在大營訓(xùn)練,我走之后,營中大小事務(wù)皆由你負責(zé),遇有不決之事,可遣人往鄴城相報。明白了嗎?”
趙云一拱手,恭聲道:“云明白!”
袁譚給眾人寫下調(diào)令、頒下虎符,又想著關(guān)羽、顏良、張飛三人吩咐道:“我今日回鄴城之后,州牧府便會給各郡、國、縣照會通知此事,三位且放手行事。我只有四個字:除惡務(wù)盡。明白我的意思嗎?”
三人對視一眼,齊齊拱手道:“主公(少將軍)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袁譚點點頭,遣退眾人回去各自準(zhǔn)備,只留下了沮授、劉備二人。袁譚道:“玄德,你且和我回鄴城籌備軍械所之事如何?”
劉備心中一喜,但凡力所能及,他還是特別愿意多干一些事務(wù)的。便開口回道:“主公既如此說,備自當(dāng)從命!”
送別吳超的逢紀掀帳而入,袁譚笑道:“先生來的正好,你們幾位且去收拾一番,咱們這就回鄴城去。”
三人口中稱是,告退下去收拾起各自的行裝。一行四人在親衛(wèi)的護送下不緊不慢地向著鄴城而去。
袁譚騎在馬上,問著沮授道:“先生知道審配此人嗎?”
沮授略一沉吟,回道:“此人雖然與授同為韓公僚屬,我二人卻并不熟識——應(yīng)該說他基本上沒什么熟識之人。此人為人孤僻而不可犯,極為韓公所不喜,因他是冀州名士,才一直被留在府中。即便如此,也是一直被排擠在邊緣,很少與眾人結(jié)交?!?p> 袁譚點點頭,逢紀湊過來道:“少將軍可是因為那天使之事?”
袁譚看了他一眼,笑道:“先生都知道了?”
逢紀笑著回道:“方才與他交談了幾句,倒也有七八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