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接到命令,面無表情,縱使別離與酒冬都在抱怨主子大材小用,安還是去了,安是個沒有脾氣的人,這是大家都公認(rèn)的,每次出行命令,他總是很快就行動,每次都是干凈利落的解決所有人,不過他在殺手榜排第十,因為他不喜歡動腦子,所以他做的又都是一些在郭子儀這里必須消失的人。安出發(fā)了,前往皇覺寺,路途不遠(yuǎn),他喜歡一身簡簡單單的打扮自己,灰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一件衣服只要他屬意,會買兩件,頭上用來束發(fā)的簪子永遠(yuǎn)就那一個款式顏色,安叫他單簪,不過他不是只有這一個,而是有十個一模一樣的單簪。安的模樣俊俏,可是卻不喜歡說話,走路帶風(fēng),從不在花叢中停留,目不斜視,上次,他執(zhí)行的對象禮部侍郎王大人正在紅樓同女子行首尾禮他也干脆的將王大人的胸口刺去,然后頭也不回的將匕首丟在妓女手上,就這么走了。他的同事知道這件事都說他不喜歡女人,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不過也不盡然。
出了城門,一里外就有賣馬的販子,張莜莜付了十兩,牽著一匹棕色的馬兒隨即上了馬,揚(yáng)鞭馬兒開始跑起來,突然張莜莜看見一位穿著灰色初春裝的男子揚(yáng)發(fā)騎馬與他擦馬而過,由于那公子看來冷冷清清,不由得多看幾眼。
“哼!”張莜莜聽到聲熟悉的聲音,回頭慕容風(fēng)沒好氣的看著她。
“你怎么在?”
“我在客棧中看到你馬上就騎馬跟來了,現(xiàn)在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慕容風(fēng)抽抽嘴。張莜莜瞥了他一眼,實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了他,回敬說:“愛咋咋地!”隨后她揚(yáng)鞭往皇覺寺去,慕容風(fēng)心中雖然不大快活,不過也跟著,只是賭氣不與張莜莜說話而已。
皇覺寺中,方聆雪吃著小僧送來的早飯,拿著個饅頭剛開始咀嚼沒有多久,忽然覺得胃不舒服,剛咽下去的清粥順著食管往上漲,她趕緊放下饅頭,然后起身,推開由于抵寒關(guān)著的窗戶,哇的一聲將腹中所有東西一并吐了出來,連著膽汁唾沫一道掛在嘴邊,本以為吐一次就好了,因為肚子里實在是一點不剩,誰曾想這身子接著讓她吐了第二次,實在是有一種不吐干凈不停下來的趨勢。方聆雪兩手撐著窗,好不容易緩過來了,才發(fā)現(xiàn)這扇窗對著的是黃山的萬丈懸崖,方聆雪突然心中抽抽,轉(zhuǎn)身倒在金蕎懷里,金蕎本是在方聆雪身后候著,手中拿著濕帕子,等方聆雪吐完這一遭,馬上將臉上的臟東西擦去,不過她沒想到居然是自己這一身布衣將那嘔吐殘留物擦了一半,她將方聆雪放平在床上,先擦臉,后脫衣,最后對著被懸崖嚇暈過去的方聆雪的嘴喂了兩碗粥,自己才脫下衣服去屋外的小溪旁洗。這里雖然是皇覺寺的地界,不過地處黃山最高處,藏人是最好的選擇,并且遇上不太好的事情,身后還有一道懸崖,可以順勢將人丟過去。金蕎是這么想的。她拿來一個盆,舀上水,皂角在水里伺候,由于她平時不怎么會做這些,所以她將兩人的衣服放進(jìn)去,搓搓,然后就泡在那兒,就進(jìn)屋。
屋中方聆雪還沒有醒,金蕎上去把脈,其實她心中有了答案,不過確定一下,喜脈滑過,轉(zhuǎn)瞬即逝,金蕎開心的將被子給方聆雪蓋好,之后又喂了一點熱水給方聆雪,就出去把衣服拿起來,扭干,在河水里晃蕩幾下,干脆利落的掛在懸崖上的一棵樹的樹枝上。入了春轉(zhuǎn)暖,天氣也越來越好,早春的花兒開得正艷,就在金蕎忙著做午飯的日子,她聽到了腳步聲,經(jīng)過十三年的訓(xùn)練,聽力武力都不錯的她逐漸知道為什么主子杜瀚文要讓她保護(hù)照顧方聆雪了,因為接下來這個人。方聆雪還沒有醒,她正做著一個可愛的孩子夢,夢中她在山下,山很高,云霧繚繞,有孩子的嬉笑聲,一男一女,女寶寶先開口說話:“弟弟,累了嗎?找了這么久還沒找到真的好煩??!”女孩兒聲音明顯帶著疲累。
男寶寶的話出奇的少,他說:“嗯?!比缓笏蝗煌今鲅┻@邊墜落,女孩兒趕緊跟上,然后拉住男寶寶的手,她看到了方聆雪,突然說了一句:“娘!”夢結(jié)束了,方聆雪醒過來,忽然聽著門外有打斗聲,她趕緊起來,顧不上夢中的事,跑到門口,將門打開想看一下情況,一把刀在她拉門的一瞬間同時進(jìn)入她的視線,還好她反應(yīng)及時,下腰躲了過去,金蕎趕緊握緊手中緊急找來的棍子,這根棍子本來是她想放進(jìn)灶肚的,事發(fā)突然她想都沒想飛身就過來把安手中的劍彈了出去,當(dāng)然那根棍子也因此一刀兩段,金蕎趕緊看住方聆雪,方聆雪識趣的把門關(guān)上,然后去找金蕎帶來的劍。金蕎不會說話,也沒想到方聆雪會將門就這么關(guān)上,這是她第一次覺得兩人有一些交流障礙,不過由不得她多想,安的劍朝著門砍去,金蕎抬腳踢往安的兩腿之間,安瞬間弓起身躲避,金蕎見狀踢腳踢向安握劍的右手,安一個翻轉(zhuǎn),劍跑到了他的左手,金蕎見狀感覺奪回了一點時間,閃到安身后的菜板上,拿起陷在菜板里的菜刀抬手就劈過來。這時門開了,方聆雪握著劍,三人一臉懵逼,因為方聆雪所在的位置十分尷尬,菜刀與劍之間,所以她又回了屋子,關(guān)上了門,因此安又錯過了機(jī)會。
“有劍聲!”慕容風(fēng)首先聽到,隨后他握住馬兒身上掛著的劍,張莜莜隨后拿出自己袖袋中藏著的匕首,兩人將馬兒拴在一旁的樹上,輕輕的往山頂跑去,這里是剛才小僧說的地方。方聆雪待在屋中,她本想出去幫忙,但是金蕎的眼神深深的將她逼回來了,她靠在門上,右邊突然亮出劍,戳破了門,方聆雪嚇得一跳一跳的蹦開,金蕎轉(zhuǎn)起菜刀就低身砍往安的腰,她雖然不會說話,武力中上,但是勝在有頭腦,這一個舉動逼得安拔出劍往后跑,金蕎刀刀都是砍向他兩腿之間。他終于抬頭看了眼前與她對峙的姑娘,一身布衣,一個隨意亂綰的發(fā)髻。頭上什么都沒有,兩人對峙中她一句話都沒說,臉上笑容明媚,眼中含著自信。突然一聲哐當(dāng),剛剛安戳穿的門突然往屋里倒下去了,方聆雪一個機(jī)靈,大聲叫起來,金蕎在心中說:果然女人懷孕了,性子都不同了。她不能說話,真的沒法交流,她只能握著菜刀往安身上丟去,然后飛身將方聆雪往另一個屋子中帶,順便奪過她手中自己的佩劍,拔開劍又往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