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在原地半晌,任由謝景弦抱著自己,姬奴上想了許多。她覺得,她是愿意接受他的好意的。
手從腰側(cè)穿過搭放在他背上,臉被他埋在胸前,姬奴上說出的話連語氣都是悶悶的:“我知道了。我會努力改正的?!?p> 謝景弦從自己懷里聽到傳出的聲音,心里像是卸下了重?fù)?dān),隨即卻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懷中的身子軟軟的,頭正好夠到他的下巴,發(fā)間是淡淡的檸檬的味道,夾雜著皂角的氣味。那雙放在自己背后的手像是自帶著烙鐵,他突然覺得自己背后熱得慌。
姬奴上看不到謝景弦的表情,自然不知道自己前面這人飄飄然的樣子,只是今天這一戰(zhàn)讓她松懈之后,身體的超負(fù)荷運動讓她覺得疲憊想睡。等謝景弦發(fā)覺懷里的人沒了聲音,喊了她一聲之后沒等到她反應(yīng),這才小心翼翼低頭看了一眼。
眉目如畫,面若芙蓉,大約因為已經(jīng)睡著,額外的帶著一股嬌憨。
姬奴上睡的沉,自然是不知道謝景弦后面將她抱回床上,沒舍得走,蹲在床邊還拿手戳一戳她的臉,只覺得手下的觸感柔軟的不像話。姬奴上一動,他卻心虛的跟做賊似的,立即又將手收了回來。
最后,謝景弦選擇在她身邊窩一晚上,脫了外衣放到一邊,拉過薄毯幫她掖好了被角,一只手搭在她腰上,睡了過去。
等到清晨,謝景弦還惦記著早上早點離開小奴兒的房間,不然等她醒了自己鐵定挨打,天亮沒多久便起身打算離開。
為了讓她多休息,謝景弦拉上了窗簾擋住光。穿上外衣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迅速地低頭往姬奴上額上親了一口,隨后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躡手躡腳地從關(guān)上房門離開了。
關(guān)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姬奴上睜開了眼。其實她在謝景弦起身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本來是怕尷尬,便裝著還在睡,沒想到臨了謝景弦竟然給她來了那么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被親的那一塊,頭一次覺得整個人都飄乎乎的不太真實。感情她把他當(dāng)兄弟,他卻想睡她!
再聯(lián)想起之前謝景弦的那些動作,姬奴上又覺得并沒有那么討厭,默默放下了手,起床洗漱。
謝景弦看到她出來吃飯的時候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和她打招呼:“小奴兒,早上好?!?p> “嗯?!奔献讲妥肋吷?,安逸從里頭端出一碗白粥放到她面前。低著頭喝完,抬頭時無意間看到謝景弦跟個二愣子似的看著她,到底還是沒忍住瞪了回去。
小奴兒這是知道了還是沒知道?。恐x景弦訕訕一笑,老老實實吃自己的早飯去了。
早上的課因為嬋瑤外出而取消,過兩天便是大陸通史和動植物鑒的考試,嬋瑤的意思是讓他們自己復(fù)習(xí)。姬奴上選擇去圖書館安安靜靜看一會書。大陸史這門課倒是不怕,主要是動植物鑒。
九靈大陸上動植物種類極多,大多還沒見過。對于一個符師來說,還得了解一些礦石之類的知識,比之尋常人需要的知識儲備更加龐大。她縱然記憶力不錯,也難免會有記憶變淡開始遺忘的時候,而這一部分,則需要加強復(fù)習(xí)。
學(xué)院的圖書館離校大門較近,整一個館猶如巨大的盒子,前面立著一座雕像,廣袖衣袍,七分仙風(fēng)道骨模樣,座下不知道用什么材料鐫刻著稷下人師,旁邊則是這個人物的介紹,無他,只一句“日月學(xué)院第一任院長”便已足夠說明其豐功偉業(yè)。
大部分學(xué)子見到這個雕像之后會選擇鞠躬行禮,姬奴上默默跟著鞠躬,進(jìn)去之后根據(jù)大廳內(nèi)簡略地圖,往三樓走去。
一個個排列有序的木柜散發(fā)著淡淡的檀木清香,所列之書多為完好。這一層便以動植物介紹的書籍為主,按照動物植物區(qū)分,姬奴上往里走去,抬頭所見正是一些稀有藥材的介紹。
“藍(lán)蘿:五十年一期草本類靈植。主要效果清熱解毒,有略微的洗髓伐脈作用。成熟株約三十厘米高,葉瘦長,無花。生長在河流附近,已絕跡。”
“苦筍:百年一期草本類靈植。主要效果提神醒腦,減少升級時走火入魔幾率。幼生期可食,成熟株為苦竹,剝皮會流出一種褐色液體,嘗之為苦。生長在極寒之地,已絕跡?!?p> 隨手翻了一下這本書,因為并不厚,也就十來張,看的七七八八之后便放了回去,繼續(xù)下一本。姬奴上看書的速度不慢,這柜子的書也不并多,最下面的一排則是學(xué)校導(dǎo)師貼心標(biāo)注的考試用書。
“野山香:十年一期灌木類靈植。主要效果活血,含有毒素,容易致幻。成熟株無花無葉,表皮墨綠色。生長在森林沼澤附近,生命力頑強,易泛濫,國家多選擇清除?!?p> 姬奴上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聽過。野山香,挺耳熟。后來才會想起來這不就是上次在萬寶樓遇到卿兒出來買的那個嘛。
野山香粉有毒并且致幻,普通店家跟本沒有權(quán)利販賣這個,也就萬寶樓有路子。
只是這卿兒買野山香粉做什么。按道理來說,她肯定是沒有權(quán)利買這個的,但如果是陸瑾風(fēng)給的權(quán)利,那陸瑾風(fēng)又想拿這個去做什么?
姬奴上暗暗將這件事記到了心里。畢竟說白了陸瑾風(fēng)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第一次碰到的時候也不會想著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至于聯(lián)姻,誰知道又許了什么好處。
想到聯(lián)姻,姬奴上的眼底晦暗不明。心煩意亂地閉上書想靜了心再繼續(xù)復(fù)習(xí),此時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咦,班長?”岑靈從樓下上來,沒想到這個時間姬奴上也會在這兒。
姬奴上轉(zhuǎn)頭看到她,打了招呼。
瞧著比起平日里溫和許多的班長,岑靈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班長你那么厲害對于考試都是手到擒來,沒想到也會在這兒復(fù)習(xí)。”
“手到擒來算不上。”姬奴上問道,“要一起復(fù)習(xí)嗎?”
班長邀請自己一起復(fù)習(xí)?岑靈傻了:“???”
“一起復(fù)習(xí)嗎?”
“好!”回過神來的岑靈連忙應(yīng)了一聲,小跑著坐到了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