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舒忐忑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在心里默默組織語言，該如何解釋。她悄悄拿眼覷著身邊的王納德，只見他神色安詳?shù)刈谝巫由?，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p> 她的本意是叫王納德來討論案情，她懷疑這起案子和秦嶺的大能洞府有關?，F(xiàn)在兩人卻傻坐在重案組的辦公室內(nèi)蹭空調(diào)，還不知道要等個什么人，這是什么神展開？
大約十分鐘后，嚴舒再也等不下去，沖著王納德想開口，卻一時不知應該怎么稱呼，望著王納德十分有福相的耳垂發(fā)起了呆。
“來了?！蓖跫{德身體微微側(cè)向嚴舒，悄聲說了一句，便起身迎向辦公室門口。
嚴舒不明所以，跟著王納德起身左轉(zhuǎn)。
門口站著一個人，因為逆光的緣故，只能看到身體的輪廓，一個精瘦高挑的人。
“老弟，在這兒！”王納德立在原地，笑呵呵地舉手示意。
嚴舒還未看清這人的形貌，吃驚地發(fā)現(xiàn)重案組眾人全都起立，沖著門口行注目禮。
“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看我做什么？”那個精瘦高挑的人走進重案組辦公室，先訓話一番，才緩步向王納德這里走來。
這是警察局局長？
只見這人一張國字臉，眉間褶皺深刻，嘴唇抿成一道薄線，不怒自威。他一身警服穿得板正，舉手投足之間顯露曾接受過正規(guī)軍事訓練的底子。
嚴舒挺直身體，像一個即將被首長檢閱的士兵，內(nèi)心忐忑不安又極其興奮。這應該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了。
“老哥，好久不聯(lián)系我了，這次我接到您電話可嚇了一跳！”這人走到王納德面前，突然變了個人，嘴角露出輕松的笑意，眉間的深紋淺淡了一絲，主動與王納德握了握手，“這位是……”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孫女，一個人在BJ打拼不容易，我自然要照拂一二?！蓖跫{德道。
嚴舒在旁輕聲道：“您好！”
“是啊，背井離鄉(xiāng)的，都不容易?！边@人低嘆一聲，又道：“老哥，有什么我能幫忙的？”
顯而易見這人誤會了什么。
嚴舒哭笑不得的擺手，剛想說解釋一下，那個女警察就搬來椅子放在這人身后道：“局長你坐?！?p> “也不是幫忙。”王納德抻著警察局長一起坐下，又揮手示意嚴舒坐下，才道：“我這孫女她昨天恰巧碰見一起案子，這案子有蹊蹺，就給我打了電話。”
“案子有蹊蹺不找警察，找您是什么道理！”警察局長板著一張臉，語氣毫不留情。
“老弟啊，這蹊蹺說的是不符合現(xiàn)實情況啊。我，你還清楚嗎？一向是有困難找警察啊?！蓖跫{德嬉皮笑臉地解釋。
警察局長面色一緩，慢慢說起了案情：“你說的是昨晚的案子，確實不符合現(xiàn)實。受害人全身上下上百個傷口，竟然毫無察覺地活了三天?！?p> “我的情況是你了解的。”王納德身體靠向局長的方向，“老弟，我這種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我最了解?！?p> “哦？”警察局長翹起一條腿，指節(jié)輕扣椅子上的扶手。
“他們剛從秦嶺回來……”王納德吐出半句話。
局長似笑非笑地瞟嚴舒一眼。
嚴舒原本盯著兩人談話，這下不敢再看，低下頭研究自己的鞋尖。
“沈局，喝茶?！币晃痪於藖砣璺旁谂赃叺男〔鑾?，見大家都不說話，隨即識相地離開了。
“不瞞沈局，我們……在秦嶺一帶研究多年，對這案情有些思路。不過，”王納德一攤手，身體往后仰向靠背，“你也知道我們的思路不符合現(xiàn)行價值觀?！?p> “我們破案只看重真相，”沈姓警察局長將重音放在“破案”上，言下之意，令人遐想。
“既然如此，那么這事情就好解決了?！蓖跫{德微微一笑。
嚴舒不耐煩聽他們的啞謎，反正她也幫不上什么忙，所幸轉(zhuǎn)頭研究重案組的辦公室。這間辦公室歷史悠久，雖然經(jīng)過數(shù)次修繕，但歷史的氣息依舊撲面而來，天花板上掛著四臺吊扇，以她的視力，吊扇上積攢多年的塵土纖毫畢現(xiàn)。
墻上掛著淺藍色底的規(guī)章制度，還有一張上掛著五排照片，這是警察局的警察介紹，上邊有沈局長，還有現(xiàn)場維持秩序的警察，在辦公室內(nèi)的人的照片都在上邊，一水兒的紅底警服照片。
“走吧。”王納德拍嚴舒肩，喚醒了她游走的思緒。
嚴舒回過神來，沈局和王納德已經(jīng)走遠。她瞟一眼廳內(nèi)的警察，壓根沒人抬頭看，便小跑兩步，跟上他們。
“老弟，就到這兒吧，等我把程序走完，恐怕還得來叨擾你。”王納德與沈局握手。
“老哥，瞧您說的話，放心吧，到時候我再好好招待您?！鄙蚓挚蜌庑π?。
“那回見？”王納德半轉(zhuǎn)身體朝樓外，腦袋卻一直不動，看著沈局。
“回見！回見！”沈局揚揚手。
王納德這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嚴舒跟在身后，朝沈局道了聲再見，沈局點點頭，三步并作兩步地上樓，她又小跑著追隨王納德的腳步去了。
“你將整件事跟我說說?！蓖跫{德與嚴舒上了一輛七人座的寶馬商務車后，立刻說道。
嚴舒冷靜三秒，略微組織一下語言，從昨晚開始說起，著重交代了早晨去時的情況。她猶豫再三，決定隱瞞下看到了灰霧的事情。
“他們?nèi)ミ^秦嶺，是不是去過大能的洞府？”
“這有可能。咱們得等程序走完，才能展開調(diào)查?！蓖跫{德說完便沉默下來，他將手上戴的檀香串摘下來，一顆一顆捻過去。
嚴舒見對方?jīng)]有談話的欲望，便不去打擾對方，調(diào)整好座椅后閉眼理順思路。倘若那不是大能的洞府，于他們沒有什么損害，若真是的話，那四個人在付出了這樣沉重的代價后，究竟帶出了什么？還有洞府內(nèi)竟有那樣的殺人武器，那么等他們進去時，又有什么東西在等著他們？
一連串的疑問讓嚴舒越想越恐懼，修仙真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