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小偷啦!”囡囡興奮的聲音在嚴舒身后響起。
抓小偷?嚴舒立刻睜開眼,摸了摸身體,并無感到不適,這才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
囡囡已經(jīng)變回嬌小可愛的孩子樣,手上牽著靈氣做的繩,繩的另一頭一只水汪汪的靈氣球里有一只白色小蛇,身上撐出了一條魚的形狀。
人贓并獲,無從抵賴。
嚴舒走兩步湊近觀察這只小蛇,只見蛇鱗瑩潤有光,一雙紅色眼睛像鑲嵌在白玉上的珊瑚珠,怎么看都品相不凡。
對于不認識的生物,嚴舒下意識朝小八尋求答案,小八當(dāng)即表示雖然沒見過這種奇怪的生物,不過他可以問問別人。
趁著小八去打聽的空檔,她席地而坐,用手指戳了戳靈氣球,里面蔫噠噠的小蛇抬起頭,一臉委屈地看著嚴舒。
竟然能從一張蛇臉看出委屈兩個字?嚴舒再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確實如此,一雙紅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人,真能讓人心生憐惜。
可能這是蛇精的必備技能?
嚴舒放輕了聲音:“你偷了我的吃的?”
小白蛇的眼神越發(fā)哀婉。
“小朋友,偷別人的東西是不好的行為。”嚴舒道。
小白蛇要哭出來了,豆大的淚珠在眼睛里滾動。
嚴舒一肚子職責(zé)的話說不出來了,真是,哎,這叫什么事啊,明明她是受害者啊。
車梓昴走到靈氣球的另一邊坐下后,看著嚴舒道:“你先吃飯?!?p> 嚴舒只好放棄了對小白蛇的審問,坐在火邊吃魚。
正在這時,周圍倏地一靜,一張血盆大口自林子鉆出,以迅猛之勢向嚴舒等人襲來!
這是什么怪物?
嚴舒來不及思量,身體被靈氣裹挾著往旁邊一閃,閃過了那只血盆大口。
原來這是一條玄色巨蟒!這巨蟒極其雄偉,蛇身一眼望不到邊,冰冷的豎瞳盯著嚴舒一行人,仿佛在看一群垃圾。
巨蟒再度蓄力襲來之前,囡囡先動了,她在三人身邊布起一道水色的屏障,這道屏障極其耗費靈氣,囡囡的身形變得越發(fā)飄忽透明,聲音里也透著一股虛弱:“我打不過她?!?p> 連囡囡都打不過的,這蛇究竟是什么修為?再次對上那雙冷冰冰的眼睛,嚴舒心底冒出一股涼氣,絕望與不甘焚燒和撕裂她的心,還有人在等她!
她平靜地看著眼前的巨蟒,悄悄跟小八溝通,準備轉(zhuǎn)移到易物鎮(zhèn)中,幸虧囡囡的靈氣屏障還可以抵擋一陣子,帶車梓昴和囡囡轉(zhuǎn)移的時間有了。
正在嚴舒計劃好了一切的當(dāng)口,那條小蛇脫離了靈氣球的桎梏,擋在巨蟒面前,發(fā)出一陣嘶嘶蛇鳴。
巨蟒慢慢低下頭,用蛇信舔了舔小蛇,又對著小蛇一陣嘶嘶。
就在嚴舒技能讀條馬上成功,帶走車梓昴和囡囡時,巨蟒攜山呼海嘯之勢向嚴舒沖來,面對靈氣屏障,巨蟒噴出一口淡綠色的煙,屏障上滋滋作響,不一會兒就燒掉了一大塊。
緊跟著,巨蟒擺首一撞,靈氣屏障徹底碎了。
這效率完全出乎嚴舒的意料,沒想到靈氣屏障竟不能在巨蟒手中挨過一瞬,技能條還沒有讀完,而巨蟒的頭已在咫尺之內(nèi)!
嚴舒心中立刻下了決定,她閉上眼雙手舉過頭頂喊道:“等一下!”
這一舉動不過垂死掙扎,她不報任何希望,只求能延挨一瞬,說不定下一秒進度條暴漲,瞬間到達頂端,他們消失在原地呢。
可惜上蒼并不眷顧嚴舒,那巨蟒一絲遲疑也無,一股綠風(fēng)從口中噴射而出,頓時嚴舒等人失去了意識。
幽深的山洞里,點點熒光自洞頂散發(fā)柔和的光芒。山洞一角堆著兩個盈盈發(fā)亮的蠶繭,幽幽的光線正好照亮了蠶繭內(nèi)部,只見一一個蠶繭里嚴舒閉著眼睛,另一只車梓昴和囡囡擠在里面。
山洞之內(nèi)不辨時辰,不知過了多久,嚴舒才悠悠轉(zhuǎn)醒,在她確定巨蟒不在山洞之內(nèi)后,才開始小幅度地掙扎。
不知這蠶繭是什么材質(zhì)制成,觸手冰涼且黏,用劍根本斬不斷。嚴舒廢了半天功夫,累得頭昏眼花,可身上的蠶繭依舊堅固如初。
她放棄了和蠶繭的斗爭,反正那蛇沒有一口吞掉他們,反而將他們帶回洞穴里必有用意,說不定看不上他們這兩口肉。
過了一會兒,車梓昴也醒了過來,他看明白現(xiàn)在的處境后,跟嚴舒道:“咱們是儲備糧嗎?”
嚴舒仰天長嘆一聲:“還有別的選項嗎?”
她說完又一頓,問道:“囡囡怎么樣?”
車梓昴的身后傳來囡囡虛弱的聲音:“這個蠶繭禁錮了我所有力量,我掙不開?!?p> 嚴舒趕忙道:“沒關(guān)系,掙脫不開就算了,那蛇也不一定要吃咱們,我看它跟那條小蛇很熟,等會兒我跟他講講道理,是小蛇做錯了事,偷吃了咱們的東西,咱們不追究了,讓他放咱們一馬?!?p> 小八冷笑:“呵?!?p> 嚴舒不樂意了,她跟小八說:“我正安慰小朋友呢!”
小八覺得嚴舒應(yīng)該因地施教,修真界奉行強者為尊,她那一套還是算了。
恰在此時,洞口外響起一串腳步聲。
嚴舒精神一振,瞪大眼睛看向洞口處。
洞口處走進來一個男人,長相蒼白俊美,一頭黑色長發(fā)隨意披在身后,與玄色長袍融為一體。
嚴舒的目光正好與男人的目光相撞,在這一剎那,對方的眼睛變成了她熟悉的豎瞳。
這位不是救星而是災(zāi)厄。
“醒了?”男人站在山洞的正中央,漠然俯視眾人。
嚴舒眨眨眼,無言以對。
男人沒發(fā)覺自己問了個多么可笑的問題,他冰冷的眼神在嚴舒、車梓昴和囡囡身上一一劃過,半晌后從寬大的袖子里伸出一根手指,指甲足有十厘米長。
“我兒子央求我饒你一命,讓你天天給他做飯吃,你可答應(yīng)?”
“如果我答應(yīng),就饒過我們?nèi)齻€人?”嚴舒問道。
男人漫不經(jīng)心收回手指,道:“我不吃小孩。”
嚴舒一顆心總算落地,覺得可以答應(yīng),不過一些細節(jié)仍需要商榷。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請問我每天只用做飯,還是也要籌備食材?”
男人不耐煩道:“我會將獵物給你。”
嚴舒又問:“那么請問我需要做您的餐食嗎?”
男人道:“我每天會帶回充足的食物,夠我和我兒子連同三個人吃的?!?p> 嚴舒這下放了心,雖然沒有薪資,但這也算包吃包住了。她突然又響起一個問題,剛準備張嘴問,只聽得對方漠然道:“如果還有問題,我要重新考慮對你們的處置了。”
嚴舒果斷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