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漂浮的飛羽(Y)
很少見的,牧師在一名少年身上花費了大量的金錢。
對她而言,這名少年并不是關(guān)系特別密切的人物,但她身為一位牧師,對傷員負(fù)責(zé)是天責(zé),不可舍棄的使命感使她就算花費自己的存款,也要救下少年。
天才剛亮,由于是王國的中心區(qū)域,并沒有雞叫聲準(zhǔn)點報時,所以牧師一整夜都沒有睡覺,她擦拭少年身上的血跡,去敲餐館的門,用高價買下營養(yǎng)豐富的材料熬制藥品。
其實想來,自己根本沒有必要這么做,牧師凝視著少年的臉,本來還布滿污漬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露出一層新皮。
令人驚異的恢復(fù)速度,雖不知這名少年的身份,可單憑他那緊實的身材,牧師就認(rèn)定他是一位實力強勁的冒險者,畢竟像這樣能夠快速愈合身體損傷的技能她也曾在冒險者當(dāng)中看到過不少。
“看樣子沒有大礙?!?p> 牧師靠近床邊,端起碗勺打算喂給他特制的藥品。
不過裝滿湯藥的勺子才剛伸出去,少年的手就迅速抓住了牧師的手腕。
“哎哎哎?!”
被嚇了一跳的牧師站起來,盡管如此,持有勺子的手依舊收不回來,被少年穩(wěn)穩(wěn)地抓住,甚至連勺里的湯藥都沒有灑出一滴。
“什么怪力啊......”
牧師深呼吸,放下緊張的情緒,輕撫少年的臉頰。
“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牧師會的僅僅只是救治別人而已?!?p> 或許是聽到了來自牧師的寬慰,少年緩慢松開手。
“很害怕吧,戰(zhàn)斗這種事?!?p> 牧師放下碗,握住少年的手,將湯藥緩緩喂入少年口中。
“你不是勇者,不是傳說中的存在,受傷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p> “勇...者?”
少年睜開半只眼睛,有神的瞳孔始終凝視著床邊的牧師。
“你醒了?太好了,我去給你拿衣服?!?p> 牧師起身準(zhǔn)備離開,但卻被少年牢牢抓住。
“怎么了?”
“不要...走?!?p> “......”
那副神情,就如同受神父養(yǎng)育的那些孤兒一樣,弱小且無助。
“我不走?!?p> 牧師綻開笑容,她扶起銀袍的下端部分,重新坐回椅子上。
“請問...我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少年開口問道。
“啊,因為你被別人打成重傷,我看你倒在血泊里,就把你救回來了。”牧師回答的很干脆。
“我...被別人打成重傷?”少年扶住額頭,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好像不知道有這種事發(fā)生。
“總之,你是傷患,必須好好靜養(yǎng)才行!”
牧師扶下少年的身體,假說在這里起身,指不定剛愈合的傷口就會裂開,更別說肝臟之類。
“那個,你到底是什么人?”少年又問道。
“我?我只不過是一名喜歡救治傷患的牧師罷了。”她貌似對自己的身份很自豪。
“那你的名字是?”
“我說,直接詢問女士的名字可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
“呃...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你是傷患嘛,特例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米奈·希茲利安,叫我希茲就行,你呢,你叫什么?”
“......喻羽泉。”
“哎——”希茲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居然有三個字的姓名?這在人類當(dāng)中還真是相當(dāng)少見啊?!?p> “很少見?是么......”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把頭別到另一邊,凝望窗外的黎明之景。
可以很輕松地感覺到從希茲的手心傳出的溫度,反觀自己,因為身體虛弱而不能加速血液循環(huán)的身體導(dǎo)致雙手相當(dāng)冰涼,但是這樣也好,總覺得只有這樣才算是真正的活著。
(看來我竄到其他的世界了,但為什么我沒有傳送過的記憶?)
想要在腦中尋找有用的信息,可每當(dāng)回憶起幾天前的場景,大腦就像蒙住了一層布,無法將之前的記憶再現(xiàn)出來。
(說不定這名牧師知道我之前發(fā)生的事。)
“那個,希茲對吧?”
“干嘛這么拘謹(jǐn)?!毕F澨嵝延饔鹑?,“你是傷員,想要問什么就盡管問,但如果是我不了解的事,那就算了?!?p> “你看到和我戰(zhàn)斗的人沒有?”
“沒有?!毕F澓芨纱嗟?fù)u頭。
“那,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又是怎么將我救下的?”
“在這里,不得不說一點,我的鼻子可比正常人要靈敏,所以當(dāng)我隔你所在的位置幾百米的時候就嗅到了血腥味,然后當(dāng)我過來之后,就看見一大堆尸體,到處都是鮮血殘肢,然后你倒在離他們幾十米遠(yuǎn)的地方,我推測你肯定是在同伴犧牲之后獨自迎戰(zhàn),最后不敵對方才倒下。”
“很抱歉,你推測錯誤了,我并沒有同伴?!?p> “這種時候不應(yīng)該道歉,要說感謝的話才對?!毕F澊蠖鹊亟o予教導(dǎo)。
“要說同伴,目前最勝任的人是你?!庇饔鹑恼Z氣很認(rèn)真。
“你也太不設(shè)防了,萬一我是什么邪惡組織的頭目,這句話就沒有用處了?!?p> “一位善良的人,身上的氣質(zhì)是裝不出來的,就算那人是敵人也是一樣。”
“你還真是懂得很多呢,果然是冒險者啊。”希茲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冒險者?哈,差不多就是那樣吧?!?p> ?。ㄟ@個世界,也存在冒險者嗎?)
“對了,既然你恢復(fù)的這么快,要不要再試試我熬制的湯藥,那可是經(jīng)歷了祈禱的湯藥,保證對身體有極大的好處!”
“好,我也想盡快恢復(fù),一直躺在床上,身體都會遲鈍?!?p> “你還真是一個好戰(zhàn)分子?!?p> 希茲對這種想法相當(dāng)反感,畢竟自己是一位經(jīng)驗豐富的牧師,在處事方面還是相當(dāng)保守,不過她對這名叫喻羽泉的同齡冒險者并不反感,就跟他說的一樣,善良的人身上的氣質(zhì)裝不出來,就算他持有相當(dāng)激進(jìn)的想法,希茲卻只是覺得他有些冒失,僅此而已。
她輕放喻羽泉的手,走到瓷罐旁邊。
想到昨天的慘狀,希茲還是有些后怕,雖然場景是在都城里,但用尸橫遍野這個詞來形容是最恰當(dāng)不過了。
后來,圣武士與騎士還介入了這件事,并且在談話中,希茲還聽到了“勇者”這個詞。
“說起來,昨天女王還被幾個神秘人搶走了?!?p> 真可謂是壞事連連,不過在這么混亂的時間,自己卻本本分分地做著救治工作,這么一想還感覺自己相當(dāng)盡職。
“來,讓你久等了?!?p> 她端上盛好湯藥的碗,喻羽泉毫不猶豫就拿過來一口悶掉。
“喂喂,哪有你這么吃藥的!”希茲對這么粗獷的行為很有意見。
“這都是為了能夠快點恢復(fù)?!?p> 當(dāng)喻羽泉開口說話的時候,湯藥已經(jīng)見底了。
“活過來了?!?p> 他仿佛很愜意地感嘆一聲,這種苦藥也真虧他能喝下口。
“都叫你別亂動了?!毕F潎@口氣。
“沒事,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p> 喻羽泉大力揮動右臂,不知道是在展示給誰看。
“這種藥品為什么會有這么強大的藥效?難不成牧師的制藥技術(shù)都很高超?”
“制藥是一方面,其中的秘訣在于我的‘奇跡’?!?p> “奇跡?”
“對啊,我施展的奇跡,名為‘祝?!梢宰屛锲氛瓷仙袷サ臍庀?,如果給予湯藥加成,那就會起到不一樣的效果,這些都是我一個人鉆研出來的?!?p> “雖說很厲害,但我可沒有要夸你的意思。”
“我又沒有想要你夸獎!”
“是哦,那還真是對不起了?!?p> 不帶任何感情的回話,用稍微專業(yè)一點的術(shù)語來說就是“棒讀”,用成語來講就是“照本宣讀”,反正這個冒險者就算受傷也各種不正經(jīng),讓人惱火。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對救命恩人就這個態(tài)度?!?p> “我都道歉了不是?”
“我不接受沒有誠意的道歉。”希茲在這種小細(xì)節(jié)上倒是顯得特別占強。
“抱歉,這樣夠誠意了吧,依你的話講,我可是傷者,傷者該受到應(yīng)有的尊重吧?!?p> 沒有直接回答,希茲是用點頭來回應(yīng)。
?。偢杏X這家伙好麻煩。)
就算是曾經(jīng)與自己冒險的隊友也不會這么纏人,像這種類型的女生喻羽泉還真是沒辦法對付。
?。ㄕf起來,剛才的湯藥顯示出了狀態(tài)欄,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也存在相同的概念。)
?。热蝗绱?,我的能力是否完整保存了下來,得找機會嘗試一下。)
狀態(tài)欄的屬性倒是沒差,各項數(shù)值都高的嚇人,但唯一存疑的是HP欄下方的等級欄,上面標(biāo)著大大的“1”字,看起來格外刺眼。
?。▉淼狡渌澜绾蟮燃壷刂昧藛?,那為何數(shù)值沒有變化?)
一時間需要消化的東西太多,這也算是來到異世界的難點之一。
總之按照現(xiàn)有的條件可以推測,不知什么原因,自己被傳送到了這個世界,然后在這里經(jīng)歷過相當(dāng)慘烈的戰(zhàn)斗,而且這個世界居然存在能夠?qū)⒆约簜竭@個地步的人,有可能就是在戰(zhàn)斗中失去了來到這個世界的記憶,說不定是敵人使用技能造成的,雖然很草率,但也說得通。
?。〞呵蚁冗@么認(rèn)定,與我戰(zhàn)斗的家伙將我的記憶消除掉了。)
(然后這個牧師,呃...希茲,在戰(zhàn)場上找到我,并救下了我。)
?。敲?,到底是誰打敗我并消除掉了我的記憶?)
看來,必須要將那人給揪出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