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1：最盛的使者vs人類的洪流（10）（D X+Y）
聽到外面各種震耳欲聾的聲響，處于大殿內(nèi)部的人類們相繼沉默。
“震撼嗎？不過...我早就習慣這種場面了?！?p> 艾西基里爾的領導人——那萬人之上的王者立于大殿中央，在他身前，那柄閃耀著神圣光芒的劍刃端正地擺在鐵架上。
“時隔半年，你的妻子也走了這么久，想來痛感已經(jīng)消除了?！?p>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露出那雙銳利的眼睛，里面夾雜的情感并不僅限憤怒和怨恨。
“漢德，我自認為了解你，并且事實上也真的挺了解你。我早就猜到你會來這里，沒錯，這是必然的結果?！蓖魈亍ざ嗬蕪膭η手邪纬錾袷?，上面附著一層極深的金色，“不過我沒想到，隨行的人居然不是勇者，而是你啊，人類之圣。”
站在輪椅后方的瑟爾克曼德和前騎士長相對而立，面對轉身的威廉恩特和他周圍的精英護衛(wèi)，二人沒有膽怯，反倒有一種異常的興奮在帶動他們。
“國王手下的親衛(wèi)隊，不足以當我的對手?！?p> 瑟爾克曼德說完扔掉精致的劍鞘，然后把那柄暗色寬劍緊握在手中。
“威廉恩特·多朗，彌補過錯的時候到了！”
他自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威廉恩特隨手扔掉王冠，并端起那柄神圣劍對準身前的三人。
“就算以持有最終防線的名義，也要斬殺人類，瑟爾克曼德·利·斯沃德——這不單單是你的宿命！”
不存在叫喊聲，二人跨步上前，起承轉合的攻防僅在一瞬間。親眼目睹此景的漢德知曉這是場不公平的決斗，但這種不公平不止體現(xiàn)在能力方面。
“精神的不平和能力的不平，剛好互補?！?p> 漢德看得很明白，至少比在場除了這二人的其他人看得透徹。
眼見人類之圣和國王以劍搏命，剩下的親衛(wèi)隊也擺好陣勢，朝空閑的二人進攻。
“瞄準漢德·普洛西瑪——他行動不便！”
沒有任何人下達指令，僅依靠最后的自我想法發(fā)起行動，對于戰(zhàn)士而言，這或許也是一種短暫而又美好的自由：不管最后得到的結果是好是壞。
“主人，我會保護你直到這場戰(zhàn)役走到最后。”
年邁的前騎士長扔掉外套，失去管家這個身份的束縛，大展身手的理由也顯得更加有力。他拔出伊珂拉烏在清晨時分交給他的名劍，長嘯一聲——
阻斷思想的怒吼蓋過金屬交合的聲響，隨著歲月流逝日漸憔悴的臉龐在此刻煥發(fā)出耀眼的光輝。
想必劍就是這樣的事物，它能喚醒人深層次的戰(zhàn)斗欲望，哪怕是年邁之人也不例外！
揮舞槍盾和細錘的護衛(wèi)們與名劍的光輝交合在一起，那個瞬間，包括肉體、包括能力、包括精神、包括年齡、包括思想——一切都模糊不清！
哪怕迎接眾人的將是死亡，大殿內(nèi)發(fā)生的戰(zhàn)斗也不會就此停止。
?
那雙眼睛，一直在監(jiān)視這個世界。
不懷好意的雙眼定然不是古神的奇跡所造就的現(xiàn)象，也并非星辰的主人彰顯浩瀚的證明。就像是在等待結論定下的那一刻，潛藏在那雙眼背后的事物遲遲未能現(xiàn)身。
想必它所映照的這個世界存在著諸多錯誤，受到古神寄托的使者自然也知曉其中的違和之處?？墒侵獣圆⒉坏扔趽碛懈淖冞`和的力量，古神使者比馬爾與自己的摯友吉尼哈不同，他一直保留著自己的想法，而且他并不對這個世界抱有很深的期望。
精神的根深蒂固讓五大種族難以反抗以群龍為首的太古三大族。由此，兩位古神使者踏上引領五大種族奮戰(zhàn)的征途。隨著戰(zhàn)爭的推移，對世間一切事物都懷有保留意見的比馬爾透過秘法之戰(zhàn)看到背后的本質：選拔。
這是超凡的存在為了踏入更高境界而引起的斗爭，對于那些強大的半神而言，其下的生靈皆是螻蟻。
從不知何時開始，堪稱八荒中最強的龍族隕落，比馬爾知曉，那是他們對弱小種族的尊敬和憐憫，為了讓古神使者帶領的五族能夠更好延續(xù)八荒的文明，群龍以犧牲自身為代價，與浩瀚宇宙中其他妄圖成神的生靈同歸于盡。
然而這偉大且壯麗的滅亡，唯有踏入半神境界的比馬爾一人能夠看清。
“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錯的嗎？”
反思與警覺使得比馬爾開始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看著由摯友帶領的五大種族攻破沉淪者和喚星之靈的戰(zhàn)線，他長久以來堅持的決心產(chǎn)生動搖。
到底，何為對錯？
這個問題，哪怕一直延續(xù)到今日也未曾了結。
如果腦袋稍微偏離一點，這金銀對稱的鋒刃無疑會斬斷自己的頭顱。但那并不代表半神會于此消亡，弗洛森特和習燁沙都知曉，斬殺這種概念對于半神而言毫無意義。
“再戰(zhàn)幾次都是一樣，贏的只會是我?！?p> 從少年口中冒出的話語，展現(xiàn)出了非同一般的自信。那副姿態(tài)，跟近千年前現(xiàn)身的初代勇者別無二致。
“強大的源頭來自你的自信么？”
“強大的源頭來自我對其他人類的信任?！?p> 利刃直指其喉，習燁沙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呵，哈哈，異界來的人類，說大話的能力倒是不弱！”
弗洛森特揮開鋒刃，下一秒習燁沙便隨劍的位置偏移斬下他的右臂。根本沒有血液和可見的器官，包裹原先肉體的是純潔的圣光，那也正是表明其半神身份的重要證明。
“我隨時都能讓你和死亡見面，不要亂動?！?p> 習燁沙說的話是實實在在的威脅，不過一開始就知道對方實力的弗洛森特看樣子沒有改變他的想法。
“承認了又能怎樣？”
一句反問。
“承認了就能讓現(xiàn)狀改變？一名普通的半神，他的生死對于整個世界而言是有多么微不足道，身為勇者的你難道不明白？”
“我覺得，你的真實想法不是那樣?！庇饔鹑吡诉^來，“半神不會憑空出現(xiàn)，也不會憑空消失，之前聽其他人講述比馬爾死亡的事就已經(jīng)引起我的懷疑，半神的生死可不會那么隨便?！?p> “就是這樣，一直隱藏在明處的家伙，你的狡辯已經(jīng)起不到作用了?！比』胤ㄕ鹊南拇雀Q茗取一起踏步，對于他們而言，如今的弗洛森特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