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雖說不會冒險,但她之前說的那些話讓人實在很難相信她這番保證,少年們紛紛表示要跟她一起去,所謂“有錢大家一起賺”么。
不過,白牙要去的地方雖然不危險,卻也不怎么正大光明,去的人太多實在不好。所以,大伙雖然都很想知道所謂的“不怎么正大光明”是個什么意思,最終卻也只有一組人跟她一起去賺錢。
跟白牙一起的是黎陵、落琰和紫笛這一組。
——黎陵是個符師,落琰是魂師,紫笛是煉金師。
原本重伊那組想跟她一起的,他們之前合作得……雖然結果很糟糕,過程也不如何愉快,總得來說也還是不錯的。可是,白牙卻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弄得大小蟲子頗為哀怨。
白牙這么選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原因,主要是考慮到小蟲子——那地方……教壞小孩子就不好了,其他小組也都有各自的分工。
申不時倒是很樂意見到這種結果的。黎陵組算是這群人中比較顧大局的,不會胡亂冒險,比重伊組要靠譜多了。
出了學院,走過小吃街,穿過熱鬧的人群,白牙突然問道:“你們身上有多少錢?”
三人把所有的錢都湊到一起,一共有一百五十枚金幣。黎陵把金幣交給她,卻見她走的方向有些不對勁,伸手拉著她的后衣領往后退了兩步,問道:“小牙妹妹,你確定沒走錯地方?”
紫笛抬頭,見他們前邊正有一家店鋪,聽著就熱鬧非凡,門上的匾額寫的是:“鴻運……賭坊?”
他說著眼睛亮了亮,“不錯啊,早就想來見識見識了?!?p> ——少年人對這種“禁區(qū)”,總是充滿好奇的。
黎陵卻問道:“小牙妹妹,你的運氣如何?”
白牙睜著大眼睛看了他許久,直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才道:“還湊合?!?p> 黎陵摸了摸鼻子——這丫頭怎么了?
他指了指紫笛和落琰,又指了指自己,道:“我們?nèi)说倪\氣都很糟糕,實際上,學院里的同學經(jīng)常叫我們倒霉三人組。”
落琰站在他身邊點頭,紫笛似乎也想到不開心的事,努了努嘴有些郁悶。
白牙眨了眨眼,突然伸手,鄭重其事的摸了摸黎陵的腦袋——她這會兒個子比他們矮了很多,這個動作做起來有些費勁兒。
“別難過哦。”
黎陵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倒是一點兒都不見外,男孩子的頭是那么好摸的嗎?呃……不會是介意我剛剛提她衣領吧?
白牙認真道:“那說明你們走到今天不是靠運氣,而是靠實力啊?!?p> 她說著微微一笑,“我們今天也靠實力?!?p> 紫笛朝她猛眨眼,朝四周看了看,湊近了小聲道:“出老千?”
白牙一臉驚訝加無辜,“當然不是!賭坊有賭坊的規(guī)矩么,我們按規(guī)矩來呀?!?p> 三人面面相覷——信嗎?這丫頭一臉真誠的,相信她……如此自相矛盾的說法,才有鬼吧。
白牙道:“我們來演場戲。我呢,是出來找樂子的紈绔大小姐,你們呢,是我身邊的護衛(wèi)。明白?”
“為何?”
“比較好玩啊?!?p> 行吧,賭場總比決斗場好。
鴻運賭坊的門面看著很小,里面卻是別有洞天,賭博游戲的種類很多,最簡單的有擲骰子猜大小的,規(guī)則復雜點兒的比如馬吊牌九打花會,也有燒腦游戲六博圍棋陷阱棋等等。
白牙等人一進門,就有一個伙計上前招待,雖然他們都是新手,還是未成年,但穿著巫師學院的巫童長袍,所以伙計的態(tài)度還是很熱情的。
不過,在白牙跟著伙計轉了一圈,走到哪里都沒有下場的意思之后,伙計便客氣的請她自己隨意逛逛,然后去招待下一個客人了。
伙計轉身的時候看了看這個抱著只小白狗一臉好奇的嬌滴滴的小姑娘,撓著腦袋嘆氣,心道:“大概是哪位大人家的大小姐出來見見世面的吧?!?p> 白牙轉頭看身后的三位護衛(wèi),問道:“你們會玩什么?”
黎陵看了她一眼,稍微猶豫了一下,道:“都會?!?p> 白牙挑眉——喲,看不出來啊,剛剛拉著我的時候不是挺正經(jīng)的么?
黎陵輕咳一聲,鎮(zhèn)定道:“在學院里經(jīng)常玩的,不是賭錢,而是采取更和平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小牙妹妹想玩什么?我們運氣雖不好,但技術還是很不錯的,可以給你當軍師?!?p> 白牙低頭看了眼小白,問道:“小白呢?”
小白看了一圈,只覺得眼暈,唯一看明白的就只有擲骰子中最簡單的猜大小……
白牙彎著眉眼笑,“就是那邊了?!?p> 紫笛去前臺換了賭籌,三人奔著最熱鬧的房間去了。擲骰子沒什么難度,誰都能玩,所以,這里也是最魚龍混雜的地方,有社會最底層的普通百姓,也有前來找樂子的巫師或者貴族。不過,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別說小姑娘了,連個女巫都沒有。
人太多,黎陵三人前后開道,白牙很輕松的擠了進去,對著周圍罵罵咧咧的人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小聲說著抱歉。一群人調(diào)笑一陣,在開盅的時候,很快就忘了這位走錯片場的小姑娘了。
三輪過去,一片嘈雜之中,紫笛看著周圍人群激憤的模樣,都忍不住想跟著叫了幾句,白牙卻只睜著大眼睛,左看右看的,似乎真的只是來看看熱鬧的。
黎陵拍了拍她的肩,道:“別有壓力,隨便玩玩就是了?!?p> 落琰沉默點頭——他只覺得這里太吵了,很想早點出去。輸了也沒關系,不過就一百五十個金幣而已,對一萬靈石而言只是杯水車薪。
“買定離手啰!”
搖骰子的荷官再一次叫起來,白牙低頭看著手中那三張五十金幣的賭籌,似乎很有些緊張,直到最后一刻,才把手中的木牌扔了出去——
三張木牌在桌子上跳了兩跳,從“大”區(qū)域,跳到了“小”的那一邊。
失手了?
身穿黑袍的荷官微微一笑,盅蓋打開——
“??!”
周圍的人再次激動起來,黎陵三人也驚嘆著小丫頭的好運氣,白牙卻是抬頭看了那位荷官一眼——
之前的三把,加上剛剛這一把,莊家都是賠得多。
這個世界,不會賭場都這么干凈吧?店家不會出千嗎?
不管怎樣,對她來說都是好事。
一刻鐘之后,白牙手中的金幣已經(jīng)翻了十番了,再來幾局就能湊足一百萬金幣了……
她每次都是直接把手中的賭籌全部押下,最開始的時候看上去還有些緊張,贏了幾次之后似乎也有信心了,下注的時候越來越鎮(zhèn)定了。倒是黎陵三人,開始的時候還能保持鎮(zhèn)定,后來看著這丫頭幾萬十幾萬金幣的就那么不眨眼的扔過去,每次都心驚不已,但是也不得不驚嘆著丫頭的好運氣。
場上并不是只有白牙一個人在贏,所以,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她。不過,在她面前的賭籌越來越多,下的注越來越大的時候,那位黑袍荷官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接著便有幾個賭客跟著她下注,最后終于導致所有的賭客都一邊倒的押注……
黑袍荷官漸漸頂不住壓力,額頭冒著冷汗,看著白牙的眼神幾近哀求……白牙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十分體貼的問道:“你內(nèi)急嗎?要不要換人?”
黑袍荷官哭喪了一張臉,求助的看了看身后的方向——
半晌,一個白色長袍的老者進來,走到白牙身邊,恭敬的行了禮,微笑道:“尊敬的客人,很抱歉,是我們的失誤。這里是小額賭注的場地,賭注超過一百靈石之后,就可以進入高級賭場,客人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白牙眨了眨眼,“原來是這樣啊。是我不好,不了解你們這里的規(guī)則。這樣好不好,這些……”
她指了指眼前的賭籌,“我就只拿一百靈石,其他的都還給你們吧,就當是賠罪。”
白袍老者微微一愣,連連擺手,“那倒不用,這是客人應得的?!?p> ——這么老實?
白牙微微低頭,很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閃爍著似乎還有些害怕,“我?guī)煾附虒艺f,玩游戲最重要的是要遵守規(guī)則,若是玩不起就不要玩了。這次我雖然不是故意的,但畢竟違反了你們制定的規(guī)則,若是你們不收下我的賠禮,我?guī)煾钢懒艘欢〞熈P我的?!?p> 老者:“……”
身后三人忍笑忍得辛苦——這丫頭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