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上空,仿佛打翻了的顏料瓶,天不為天,晨昏難分,日月星辰都攪成了一團,偏偏看得久了還讓人覺得惡心。
天下間知道洪荒星空變成這樣原因的本就沒多少人,千年時光于那些從洪荒就走過來的煉氣士們來說,也不過是閉關(guān)幾次的功夫。
三皇五帝年月就踏足修行之道的,有幾個會是凡俗,縱然修為不精,靠著天生不凡,也能攢下一身渾厚法力,煉上幾件稱手法寶,縱然道行不高,算不出吉兇禍福,又有什么掛礙呢?
我閉門不出不就行了!
三教之中,人教來源最雜,按說天下散修都屬人教,但是老君可不會將玄都大法師以外的人當(dāng)?shù)茏涌?,闡教門下二三代弟子不過二三十個,有些入門還不到千年,也唯有截教一直廣開山門,如今弟子數(shù)以萬計,除了金字塔上頂端的那十幾個以外,剩下的都是像綠林豪杰多過像仙人。
喝酒吃肉,嬉笑怒罵,輕生死慢人皇,甚至殺人食人都是等閑,縱然是三皇五帝站在面前,你也看不出他們有多少恭謹(jǐn)。
畢竟他們可是圣人門下,‘萬仙來朝’的截教門下!
麒麟對通天教主是很尊重的,沒有教主當(dāng)年一篇隨手留下的功法,也就沒有后來的水曜星主,若是當(dāng)年走錯一步,或許他也早就死在步步危機的洪荒了。
可是截教不能留,連整改都不行,三清都是心高氣高之輩,誰會認(rèn)可自己有錯?你非要按著通天的頭讓他認(rèn)識到自己錯誤,聽你的去改正?
那是不可能的。
唯有打的他一貧如洗,打的他一無所有,把他逼到絕境,這時候伸出的援手,無論是誰,他都會緊緊抓住,并且對那些把他逼到這個絕境的人恨到骨子里。
越是功成名就的人,越是自信,他會感謝在危急時刻伸出的援手,會感激在彈盡糧絕之后的援兵,卻不會感激那些在他一敗涂地之前就提醒他的人。
只因有情眾生,都會以自己的考量為最終的標(biāo)準(zhǔn),現(xiàn)在失敗了,不代表那些人當(dāng)時說的就是對的。
何況這個想法并沒有錯。
……
“我近日沉思一個問題不得答案?!?p> 金雞嶺關(guān)上,身穿盔甲的孔宣和釋道人相對而坐,以山川河流佐酒,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不知是什么問題?”
聽到釋道人的話,孔宣湊趣問道。
釋道人搖了搖頭:“說出問題之前,我剛好要問你件事?!?p> “但說無妨?!?p> “如今一切按照計劃進(jìn)行,所以我要先問你一句,等收官時,你是要跟著準(zhǔn)提道人,還是跟著我?”
孔宣神色不動:“原來是說這個,跟著你還是跟著準(zhǔn)提,不都是入了西方教嗎?”
“你莫要跟我裝傻,”釋道人淡淡說道,“若是跟著準(zhǔn)提道人,那你就注定要走西方教的修行之道了,若是跟著我,自然沒有圣人大法這么方便直接傳給你,不過是多了幾個選擇罷了?!?p> “你說的我也知道,不過你覺得呢?我會選哪個?”
釋道人呵呵一笑,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本體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動過了,分出來的這些化身天南地北的四處游走,收獲不少,疑惑卻也更多?!?p> 他先問了孔宣一個問題,“你說,大道三千,都是什么大道?”
孔宣一愣:“我怎么會知道?”
釋道人感慨道:“是啊,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問過準(zhǔn)提道人,他也說不知道……可是他是圣人,連他也不知道,莫非要道祖老師才知道嗎?”
孔宣正準(zhǔn)備喝酒的動作停下了,“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其實很簡單,”釋道人抬頭看著天空,“老師說大道三千,我相信他不會騙我們,無論是整數(shù)還是虛數(shù),都說明大道的數(shù)量很多。”
他低下頭來,“可是連準(zhǔn)提道人都說不上來大道三千是哪三千,又是為什么呢?這種小事他沒必要騙我?!?p> “也可能是天機不可泄露,”孔宣強自回答道。
釋道人呵呵笑道:“我之前也是這么想的,所以后來我又去問了接引佛祖,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嗎?”
“接引佛祖怎么說?”孔宣的思路已經(jīng)被釋道人帶走了。
釋道人嘆了口氣:“接引佛祖說:‘天道之下,圣人和凡人皆是平等的,姬昌創(chuàng)出后天六十四卦前,又有誰知道此路可通大道呢?縱然成圣機會已經(jīng)被三清占了,可是大道就在那里,姬昌不死,千年之內(nèi)必為金仙,學(xué)而致知,而后方能成道!’”
“待我回想一番之后,聯(lián)系到我化四象化身為循環(huán)之道,又以四象循環(huán)加五行生滅創(chuàng)出寂滅化身后,感覺就明白了些許接引佛祖之意!”
“大道三千,并不是攤開來讓人看的書本,而是藏在日月風(fēng)云,四時變幻中的,天地萬物皆有道,天生就有的,后天所成的,一碗水,一柄劍,一束光中皆有大道,不能分離現(xiàn)象看本質(zhì),如何能夠得道?”
咔嚓。
孔宣聽的失神,手中的酒杯立時被捏成了粉末。
……
自從魯雄戰(zhàn)死,朝歌城中為了誰再去領(lǐng)兵攻打西岐吵成一團,帝辛覺得煩躁將事情一律丟給朝臣,自己就在后宮里和新入宮的幾位妃子飲酒作樂。
冀州候蘇護原本的謀反之罪,因為女兒愿以身相替而被赦免,蘇護一家不日便被釋放,費仲本來還準(zhǔn)備借此威脅著蘇妲己為他向帝辛討些好處,卻沒想到這女人進(jìn)宮前后判若兩人,手段高明的險些讓他費大夫作繭自縛,只好老老實實的送冀州候一家出了朝歌。
至于冀州候回去之后會不會繼續(xù)造反,反正如今四方皆有反賊,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了。
王宮中,眾位大商忠臣再次不歡而散,聞太師怒意未消的騰騰走出殿外,一騰身便飛上云頭,只聽一聲呼嘯,一頭碧眼金睛獸疾飛而來,大殿中的其他人追出來時,聞太師已經(jīng)騎著坐騎飛出了百里之外了。
武成王黃飛虎嘆了口氣:“聞太師攜怒而去,西岐反賊奸詐,實在令人擔(dān)心?!?p> 身后走出來樂師師延,語氣輕松接道:“聞太師戎馬數(shù)十年,一身截教神通威力不凡,麾下又有一眾異人相助,想來不日便能聽到喜訊了?!?p> 黃飛虎看了眼師延,話也不說便拂袖而去,丟下師延在后面臉色難看,好一會才哼了一聲,卻也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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