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妖顏禍君之卿家九娘不好惹

0001 救他一命

妖顏禍君之卿家九娘不好惹 鄭子衿 2290 2018-06-01 13:19:03

    大歷朝景元十六年春

  江南的四月,春光正好。蘇城南郊外的珠兒嶺下的臨安村口藥香濃郁。卿家十四歲的九姑娘云裳坐在柵欄門側(cè)面的小廚房里,搖著手里的芭蕉扇聞了聞藥香,探頭瞧了瞧砂鍋里的水量,伸手托起下巴,暗暗嘆息:折磨人的活計什么時候是個頭?。咳羰悄苋鰵g去趟蘇城吃一吃福裕樓的點心那可是最好的。

  偏偏今日村東頭的胡太婆來瞧病,娘親給她開了生附子。一早她便去山坳里尋了大半個時辰拋了附子?;翌^土臉回來,將那附子煮了個把時辰才開始納別的藥。眼看著藥至一升,九姑娘將桂枝倒進(jìn)去煮。這樣的煮法耗時耗力,九姑娘既從娘親那攬了煎藥的活兒便只得在小廚房里一守一天。

  正發(fā)愁這藥煎好了幾時送到胡家,就聽院里有人推開虛掩的籬笆門。

  “晌午以后不看病。取藥的小廚房來?!本殴媚锍吨ぷ雍鹆艘宦?,依舊坐在小火爐邊上,撿起地下的干柴添了些,拿起芭蕉扇對著小火爐扇了幾下。

  這邊才把火爐扇旺,就聽見有腳步聲走進(jìn)來的聲音。九姑娘探頭去看,一小少年已局促地站在廚房門口,打扮樸素,衣料卻考究,臉上有些塵土,行為得體的深鞠一躬,“大姐,失禮了,我與主人途徑此地口渴了,可否行個方便,倒口水喝?”

  九姑娘微微探頭,就見籬笆院外站了一匹高頭大馬,逆光下,一玄色長衫的男子跨在馬上。

  九姑娘收回目光,見著二人面善,執(zhí)著手中芭蕉扇指了指樹蔭下小桌上的茶壺道,“在那,有水有杯子,自己倒茶喝吧!”

  那少年聞言依舊站在原地不動,似有話難以啟齒。九姑娘見他這樣癡傻,起身拍拍身后的浮土,去給他倒水,邊走邊說,“我這不比城里,都是粗碗碎茶。品茶是不行,解渴卻不錯?!?p>  一個彎腰端起水,一扭頭的空那小少年站著的地方不見人了。

  不待九姑娘四下張望,只聽籬笆門外一聲馬鳴,九姑娘尋聲望去,便迎來一聲慘叫,“??!”

  只見馬已驚了,馬上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壞了!九姑娘一驚,已顧不上許多,丟開茶碗飛奔出去。

  恰逢此時,那馬轟然倒地,濺起一地的浮土。

  九姑娘將才聽到慘叫以為是那小少年受到了驚嚇,這一過來,就見地上那玄衣公子面朝下躺在那里,滿身的血,袍子上更是浸的污了一大片,一股股血腥味就順著蕩漾的風(fēng)撲面而來。

  找她討水的小少年此時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滿眼的淚簌簌的流,人木雞一般呆在那里。

  “還愣著,過來幫忙?。 本殴媚锎蟾趴戳艘谎?,左邊小腿被馬踩折了,一半的腿骨陷進(jìn)土里,一半在外面翹著。近乎吼叫地對那小少年喝了一聲,已搭手摸過傷者的脈,只是疼暈了,幸無性命之憂。

  小少年被這么一聲吼回過神來,扔開手里抓著的草藥,聲音顫顫地叫了一聲,“哥……”

  “別啰嗦了,再啰嗦人都死了!”九姑娘承認(rèn),自己說的是嚴(yán)重。人們常說醫(yī)者仁心,她卻看不慣家屬過度不理智。粗暴地拉過那少年的手,塞進(jìn)躺著的人腋下,“你抱著,我在后面托著。先進(jìn)屋?!?p>  待將那病者安置在床榻之上,九姑娘掏出隨身的還魂丹撬開那人牙根緊咬的嘴送進(jìn)一顆,這才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去燒些熱水,你且看著他。有什么情況叫我。”

  說罷,九姑娘提起裙擺便往門外走。

  “大姐,救救他吧!我愿意以后為您當(dāng)牛做馬?!辈恢鞘芰梭@嚇有些呆,還是那小少年以為她不救那人,未等她離開房間,那小少年突然追出來跪在地上求了起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不必這樣。他若命不該絕,自然會活下去。”九姑娘搭手扶他,那小少年執(zhí)拗地跪在那里,“你答應(yīng)我,救我哥一命。我……”

  “我知道,當(dāng)牛做馬唄!”九姑娘輕輕勾唇,“我會盡力救他一命,你別給我當(dāng)牛做馬。有點傻,我還得費心調(diào)教?!?p>  那小少年聽了撓著頭嘿嘿一笑,不忘謝過九姑娘,“謝大姐救命!”

  “不必謝我,你自己起來。我要去燒水了?!?p>  小年看著少女提裙踏出門檻,心里微微有些悸動。他伸手擦了擦溢出鼻腔的鼻血,起身去照看成墨云。

  九姑娘進(jìn)了廚房,把胡太婆的藥倒出來。支起鍋,里面熱滿水。抱著一堆繃帶和木板跑進(jìn)屋去。

  一進(jìn)門,就見小少年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而再看榻上的人已經(jīng)轉(zhuǎn)醒,卻因為疼痛有些神志不清,摔得血肉模糊的臉皺成一團。

  找出一把剪刀,用烈酒沖了幾遍,所有用具都準(zhǔn)備齊全。九姑娘站在床邊輕輕將他身上那件污的看起來以為是玄色的長衫解開,就在那腰帶處滑下一個魚袋。

  本已痛的神智不清的人,突然便伸手將那魚袋緊緊攥進(jìn)了手里。

  九姑娘本就繃著心弦小心翼翼,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生生唬了一跳。她自然是不知道這魚袋為何物的,更不可能知道,那人的生家性命差點被她隨手棄了。

  解開外衫,肋下有一處三寸長的傷口,血就是從那里不斷滲出來染污了衣衫的,肉翻起來,暴露在外面。九姑娘微微癟了癟嘴,將他的衣裳剪開,露出他白的有些透明的皮膚,摸出腰間珍藏的一小包麒麟竭,小心翼翼地把紙包打開,邊捻了一點點碎末撒在他傷口上邊道,“也就是你運氣好趕上了,要是昨天來,還不見得有此好藥給你用呢。”

  成墨云神智飄忽不定,入目處是一雙干凈清澈的眼睛,他已無心賞看那美輪美奐的容顏,只聽她在耳邊聒噪。痛到手腳已開始痙攣,攥在手里的魚袋嵌進(jìn)掌心都感覺不到痛楚。

  在他傷口上撒好藥,用繃帶纏好。就招呼小少年去提熱水進(jìn)來,自己依舊一寸不放過地檢查他的傷處,全身檢查過一遍,除了肋下的傷口,便只有被馬踩斷的那條腿了,難怪他會痛到痙攣。

  九姑娘深深吸一口氣,雙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輕輕放在他的小腿上。

  這一放,他便抽搐的更加厲害,心一橫,雙手壓在他腿上,迅速將脫落的骨骼復(fù)位,而被馬蹄踩碎的小腿骨她只能憑著手下的感覺盡量讓他聚攏在一起。她手下不停,不知何時已汗流浹背,她手下的那條腿一抽一抽,一陣一陣滲出冷汗。

  扭頭看時,那人已痛的縮成一團。她的心莫名一動,他為何不喊痛?

  摸出一顆丹藥給他服下,那小少年便晃悠著一桶熱水進(jìn)了屋。

  九姑娘招呼他接過固定用的木板和繃帶給那人纏好。讓他替那人擦洗,自己便出去給他撿了一副藥來熬上。

  小少年出門倒水的時候,見那姿容絕美的少女坐在屋檐下,扇著面前燒的正旺的爐火,那火光印著她的臉,如光芒下的神祗。他呆看了半晌,走上前去搭話,“大姐,您怎么稱呼呢?”

  “叫我九娘。你呢?”九姑娘沒想著他回答,就隨口一說,便聽那小少年道,“我姓安,單名一個遠(yuǎn)字。父親說,及笄時給我冠個好聽的字?!?p>  “安遠(yuǎn)!這就挺好聽的?!本殴媚镄Φ?,“小遠(yuǎn)?”

  挺九姑娘這么一叫,她的唇角勾起一笑,小少年羞澀起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有乳名,九娘大姐可以叫我小年?!?p>  “好。小年,去把藥給你主子喂了?!本殴媚锵矚g這個小年,雖然有點癡傻。

  這一下便忙到夕陽上頭。

  九姑娘去胡家送完藥回來,村里的人干活也都回來了。見籬笆院門口死了一匹馬,人們都問,“九兒,沒事吧?怎么門口會有死馬?”

  “病人騎來的。估計累死的?!本殴媚镎驹诨h笆門內(nèi)應(yīng)著。

  饒誰聽不出這是胡話?臨安村多年來都沒有外人進(jìn)村了,路過的也不是有錢人,偶爾一兩個富商經(jīng)過也斷不會留下做客。況且一般馬匹都是軍用,死在門口惹人非議。

  “馬肉味道不咋樣吧?”眾人研究了一番得出這個結(jié)論。

  九姑娘靠在籬笆門上看著門口橫陳著的馬匹,這么大個家伙擺在這里,埋了?著實有些浪費。

  算了,反正這小村子里也沒有更好的補品,眾人也在說吃馬肉的事,轉(zhuǎn)身廚房拿了刀去把馬肉切了,這家分一點,那家分一點,不多一會兒已分的七七八八了。

  剩下骨頭和內(nèi)臟沒人要,便在山腳下刨了個坑埋了。

  打發(fā)走了眾人,就著夕陽的光將馬肉一塊塊洗凈,籬笆外支了一口大鍋,折騰到天黑,總算把馬肉煮上了。

  九姑娘端藥進(jìn)屋的時候,那小年已為他主子擦洗干凈,只是臉上雖沒有特別的大傷口,卻是青了一大塊,破皮的傷口處已有結(jié)痂的形式。便放下藥去翻出一瓶藥酒,想著涂了以后不至于留疤。為他涂好藥,這才想起進(jìn)來半天還沒見那小年。

  四處看了,才發(fā)現(xiàn)那小年蜷在靠窗的角落里,像是睡著了。

  九姑娘看他怪可憐,便想著叫他去榻上睡,“小年,小年?!?p>  她叫了兩聲,不見應(yīng),上前推他才發(fā)現(xiàn)人不知什么時候早涼透了。

  下午忙著救那滿臉血的人,打眼看著小年好好的,便沒有多想,不想內(nèi)臟是早已傷的不輕了。

  九姑娘心里暗暗罵了句倒霉,好歹把藥給活著的先灌下去。

  誰知那人牙關(guān)緊閉,渾身的肌肉繃在一起,明明是個活人,更像死人一般。這樣下去筋脈不得松弛,痙攣在一起,人就廢了,更別說灌進(jìn)藥去。

  她見過疼的滿地打滾的,抽筋嘔吐的,大小便失禁的。這樣全屏意志繃著的,她還是第一次見。雖看不出他的長相,應(yīng)當(dāng)是個偉岸的男子。

  九姑娘伸手握住他的胳膊,緩緩的,輕輕的,一點點幫他把緊張的肌肉松開,嘴里念念有詞,“不要緊張,不要擔(dān)心,一切都會好的?!?p>  她知道他沒有睡,哪怕意識不那么清晰,她仍緩緩與他講,“我知道痛不過銼骨,你身體本來就不好,省點力氣才能活著呀?!?p>  說來也奇怪,反復(fù)念叨了幾回,那人緊繃的肌肉緩緩松弛下來,開始說胡話,“小年……”

  好在他肯張嘴,藥是喂進(jìn)去了??擅魈煸趺崔k?屋里還挺著那么個死人,她有些欲哭無淚地苦笑,嘴角勾起一個不大的弧度。

鄭子衿

  一對一寵文,簡介無能。期待小伙伴入坑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