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子選妃
夜，一片漆黑，只有星星的微弱光芒，映出樹的影子。
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京城的城門，天色也剛蒙蒙亮。柳葉輕撫湖面，枝頭桃花綻放，像是一個溫暖的春天。
聞著晨間獨(dú)有的清香，鳳沅不滿的情緒，一散而去，只覺心曠神怡，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終于到城里了，這下可以坐馬車了吧？”
問罷，只聽景玄一聲清亮的口哨，緊接著飛來一只潔白的信鴿，傳遞了訊號，才放走了鴿子。
很快，就來了一輛馬車，自馬車上，下來一個護(hù)衛(wèi)模樣的男子，先跟景玄行禮，后說話：“屬下來遲，還請侯爺贖罪?！?p> 一個部下，居然對堂堂太子視而不見，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太子?。?p> 以前的她，不在意這些，可現(xiàn)在的鳳沅，卻不能忍，重重地咳了幾聲，像是提醒。
護(hù)衛(wèi)這才注意，象征性地打了一聲招呼，一點(diǎn)不像行禮的樣子：“太子好?！?p> 見此，鳳沅的暴脾氣，怎么忍得了，正想發(fā)作，卻被景玄搶先一步：“遲遠(yuǎn)，以后見到太子，要按禮制行禮?！?p> ??？
遲遠(yuǎn)一陣錯愕，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捕捉到主子眼中的厲色，才跪了下來：“問太子安！”
這還差不多。
鳳沅拂了拂手，示意平身，轉(zhuǎn)向景玄，這才后知后覺地生氣：“既然可以傳信鴿，你怎么不早點(diǎn)傳？害我走這么長的路，還要撐著你這豬一樣重的身子！”
聽到“豬”字，遲遠(yuǎn)又是一陣驚愕，驚目往鳳沅身上一瞥，馬上低下了頭。
一向軟弱無能的太子，連下人都可以欺負(fù)到她頭上，今日怎么……吃錯藥了？
再看看主子，居然沒有生氣。遲遠(yuǎn)吞了吞口水，要知道換作平時，有人膽敢說主子一句壞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今日是怎么了？
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景玄朝她一笑：“跟你一起走回來，挺好的?！?p> 他的笑，多了一絲溫柔，就像和煦的春風(fēng)，輕輕撫過她的臉。
不知怎么，就臉紅了，鳳沅心虛地一個低眸，不叫人瞧出自己的變化，再抬眸，已經(jīng)恢復(fù)了氣惱：“變態(tài)，養(yǎng)你的傷去吧！”
景玄依舊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好像被她罵，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再次伸出手，示意她來扶。
遲遠(yuǎn)習(xí)慣性上前，扶上了主子的手，卻被他狠狠一瞪。
該死的奴才，有沒有一點(diǎn)眼力價？
瞧著他一臉怒意，鳳沅被逗得一笑，忍不住逗趣：“真羨慕驃騎侯，位高權(quán)重，還有下人扶著，本太子就沒你那么好命咯！”
這么一說，景玄瞪著遲遠(yuǎn)的眼神，更加可怕，語氣也由剛才的溫柔，轉(zhuǎn)而平時的清冷：“進(jìn)宮！”
三月天，冷暖剛剛好。
一路，桃花盛開，景色宜人。
對于鳳沅來說，這是個陌生的地方，除了她自己和景玄，誰也不認(rèn)識。對于未知的恐懼，由心而生，不知道以后會發(fā)生什么。
不知行了多久，馬車已經(jīng)從皇宮正門而進(jìn)，穿過幾處高大的殿宇，最后停在帝青宮門口。
剛下馬車，便是一片金碧輝煌，映入鳳沅的眼簾。
正紅大門漸漸敞開，門上懸著一塊金絲楠木制的匾額，用燙金的大字，寫著“帝青宮”。陽光照射下，屋頂?shù)狞S金的琉璃瓦，更加閃耀奪目，配著門前的兩座大石獅，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帝王威嚴(yán)和壓迫感。
走進(jìn)帝青宮，只見檀木作梁、紅木為柱，金漆雕龍的寶座上，正坐著一位不茍言笑的中年男子。
能坐在龍座上的，想必就是皇帝了吧！
鳳沅想得出神，余光之中，景玄的身子微微一屈，又很快直了起來。
見她一動不動，毫無反應(yīng)，皇帝不由蹙眉：“平時一點(diǎn)作為也無，今日更是窩囊了，見到朕，也不知行禮么？！”
上來就是一頓教訓(xùn)，鳳沅這才回神，連忙學(xué)著俯身一拜：“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吧。”皇帝平了怒意，拂了拂手，略帶皺紋的雙眼，微微向旁邊一轉(zhuǎn)，“太子選妃，既是國事，也是家事，非同小可。玄兒，朕讓你今日進(jìn)宮，就是為了這件事。思前想后，挑了許多人，朕還是覺得，由你主事，最合適！”
什么什么？太子選妃？
鳳沅一陣錯愕，抬眸往龍座上瞧了一眼，又看向景玄，想著自己的女兒身，連忙向他使眼色。
“是?！本靶s沒有猶豫，像是猜到了此事，更沒有一絲驚愕，俯身行禮，應(yīng)了下來。
這下，鳳沅徹底驚住了：“是？是什么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
“嗯？”皇帝微微蹙眉，一雙精明的老眼，很快捕捉到了一絲心虛，“是什么？”
看來皇帝并不知道太子是個女兒……鳳沅搖了搖頭，作出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兒臣的意思是，兒臣是太子，應(yīng)該萬事以國事為先，兒女私情不重要?！?p> 聽罷這話，皇帝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剛剛蹙起的雙眉，也在這一刻舒展：“你難得懂事，朕更不可能虧待了你。自然了，一切以國事為重，但你已經(jīng)十八了，再過兩年就是及冠之年，選妃之事刻不容緩?！?p> 原來她才十八，怪不得兩只小手那么嫩。
在古代，女子十五歲及笄，男子二十歲及冠，成年之前，都會選出合適的另一半，定下婚約，等到成年之后再行婚禮。
按說，她如果沒有女扮男裝，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已經(jīng)嫁人了。
正想著，又聽皇帝對景玄說道：“沅兒的大選，就交給你辦了，辦得好，朕重重有賞！”
“是?！本靶琅f應(yīng)下，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鳳沅卻慌不擇言，連忙擺了擺手：“選妃之事，兒臣還沒同意，父皇怎么先做主了呢？”
“大膽！”皇帝再一次震怒，“自古成親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朕乃九五之尊，難道連你的婚事都不能做主了？”
差點(diǎn)忘了，這是個君主專制的社會……
“這……”鳳沅依舊為難，又聽皇帝說道：“玄兒直接搬去東宮住，到時候跟太子商議，也方便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