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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憂

第五章 計謀

逍遙憂 一土道人 3594 2018-06-07 19:46:00

  “看來‘九天’之人并不如江湖上說的那般團結(jié)?!?p>  這是在與危月燕和虛日鼠交手之后,薛宇腦中的一個疑惑。

  眾多疑惑中的一個。

  這其中最大的疑惑便是本屬朱雀宮的鬼金羊為何會被兩個同級別的玄武宮堂主監(jiān)視。

  是各懷鬼胎,還是另有所圖,亦或是朱雀宮宮主與玄武宮宮主之間的博弈。

  就目前而言,這些依舊是個難解之謎。

  輕嘆一聲,薛宇微微搖曳著手中的畫扇,索性將這些疑惑與煩惱暫且拋諸腦后。

  人生就是這樣,很多煩惱都是庸人自擾,既然你無法解決這些煩惱,那么干脆就不去想,不想便不會煩,不會傷腦筋。更何況這些本就是毫無頭緒的麻煩事兒。

  平復(fù)思緒,薛宇的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草地上一處淺浮的雪包。

  那里正是先前被鬼金羊所殺的三人,現(xiàn)在儼然被冰雪覆蓋,恰似一座小小的墳頭。

  行至雪包三尺前,薛宇手中畫扇舞了個扇花,隨后一道勁風(fēng)突起,地上三具尸首身上的浮雪竟被一齊掠去。

  此刻,三具尸首已是僵硬發(fā)青,臉上依舊留著死前難以置信的表情,只是這表情在冰冷的尸體上顯得異常猙獰。

  薛宇先是走到“奪命狼”柳永的尸首旁,看著柳永咽喉處宛若針尖一般細小的紅點,薛宇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句可惜,柳永在江湖的后起之輩中算是一流的好手,只要假以時日,不出十年,必定能夠成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本可以有一個不錯的結(jié)局。

  可悲的是,他太心急,急功近利的人往往都沒有好結(jié)果,而且這個“功”和“利”還豪賭在了“九天”的名上。

  蚍蜉撼樹。

  結(jié)果可想而知。

  接著薛宇又朝著夏氏夫人的尸首處走去。

  想來夏氏夫人生前亦是位風(fēng)靡江湖的名媛,雖然生前美艷芬芳,儀態(tài)萬千,但死人畢竟是死人,哪怕是貂蟬、西施之流也抵不過這生死之事。

  眼見腳下這位俏臉夫人的尸首早已失去了生前的光彩,只剩下冰冷與扭曲,薛宇唯有嘆一句可惜。

  這位夏氏夫人本可改嫁鄉(xiāng)紳商賈,過著榮華富貴,子孫滿堂的生活,可她卻偏偏選擇了一條她最不該選擇的人生。

  也許這就是女人的固執(zhí)。

  一個感天動地,卻引人唏噓的固執(zhí)。

  一旦認(rèn)定了一個男人,便奮不顧身,難以自拔,甚至忘卻了自己原本絢爛的生命。

  眼中流光緩轉(zhuǎn),薛宇的目光匯聚在了夏氏夫人手中的琵琶上。

  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琵琶。

  琵琶上弦的左側(cè),雕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蘭花,薛宇凝視著蘭花許久,剛想說些什么,卻欲言又止,只是微微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似乎薛宇與這琵琶上的蘭花有著什么故事。

  可惜琵琶并不會說話。

  接著薛宇來到了“殘柳三劍”封易的尸體旁。

  凝視著這位老者的尸首,薛宇一反常態(tài),不但沒有先前的惋惜,反倒撲哧一笑,朝著“殘柳三劍”封易的尸體抬腿便是一腳,旋即那尸體竟然跳了起來!

  難道詐尸還魂這等怪力亂神的事情真的存在?

  換做旁人,眼見這種事情定是溜之大吉,但薛宇卻一臉嬉笑看著眼前的詭異場景,很是輕松。

  “哎喲......”一臉猙獰的“殘柳三劍”封易大叫了一聲。

  “怎么,還睡上癮了?”薛宇笑道。

  “我說‘老蝦米’,你搞什么?下腳這么重!說!是不是嫉妒本大爺英俊的相貌!想要把你莫大爺弄殘咯!”“殘柳三劍”封易的聲音變成另一副有些滑稽的腔調(diào),叉著腰對著薛宇吼道。

  “哎喲,我說老莫,這唱戲的主角兒都走了,你這敲鼓搭戲的不但不走人,反倒偷懶睡起來了,你說說看,這在理嗎?”薛宇反問道。

  “嘿......你這沒良心的!本大爺為你這破事都干起玩兒命的買賣了!你還擠兌我!你你你!”“殘柳三劍”封易吹胡子瞪眼道。

  “哈哈,行行行,這次你莫大爺是頭功,我那雇主向來出手闊綽,不如等會與我同去領(lǐng)賞,老莫你意下如何?”薛宇笑道。

  “你你你你,你明知道那個人我是避之不及,怎么還敢問他要錢!這不是耗子給貓當(dāng)陪嫁——不要命了,我我我,我說不過你!”

  “殘柳三劍”封易氣得嘴直哆嗦,索性交抱雙臂,背過身去。

  眼見“殘柳三劍”封易擺起了譜,薛宇當(dāng)即服軟,好言相勸道:“莫大爺,你我這寒冬臘月在這斗嘴不要緊,關(guān)鍵這里還有倆死人作陪,太煞風(fēng)景,再者說我已在‘群賢酒館’訂了酒桌,十斤鹵牛肉,十壇二十年的女兒紅......”

  還沒等薛宇說完,“殘柳三劍”封易的食指已是大動。

  “老蝦米,算你識相,這次我發(fā)現(xiàn)......”

  “老莫你先等等……”

  “殘柳三劍”封易還沒說出口,便被薛宇連忙制止!

  “我說莫大爺,能不能先把你這一臉的‘褶子’去掉,再和我說?這荒郊野嶺的,您再這副尊榮,真是要大白天鬧鬼啊?”薛宇笑罵道。

  “哈哈,也對,不過說真的,那唐家小丫頭的手藝還真是不簡單,這人皮面具實在是天衣無縫,怕是那封易的親娘來了,也看不出其中破綻!還有這龜息丹……”老莫一邊小心翼翼的撕著臉上的“褶子”,一邊嘖嘖稱奇道。

  “行啦,快點說說剛才的經(jīng)過!說完了,你也好去見你的唐家妹子!”薛宇打趣道。

  “嘿嘿,也對也對。唐家妹子雖然才過十六,不過這妮子可真是美人胚子啊,那小手和剛剛出水的年糕一樣......”

  一見老莫打開了話匣子,薛宇趕忙干咳了兩聲:“咳咳......說正事!”

  “他的劍很快!”老莫瞬間收起了嬉笑,一臉正色道。

  “很快?有多快?”薛宇問道。

  “放眼整個江湖,估計只有三人能與之一較伯仲?!崩夏哪樕F青了起來。

  “哪三個?”薛宇問道。

  “‘殘血劍’傲陽,半衣山莊莊主余青州,還有......”老莫欲言又止,似是碰到了一個極為忌諱的名字。

  “你是想說,劍皇——沐春風(fēng)?!毖τ畹难壑虚W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感。

  “是的?!崩夏c了點頭。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當(dāng)這三個名字同時出現(xiàn)時,江湖上會談笑風(fēng)生的人不會很多。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武功來歷,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他們只知道這三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別人都變作死人。

  這便足矣。

  “看來這次有些棘手了?!毖τ钶p嘆一聲,旋即又問道:“給你的任務(wù)完成的如何?”

  聞言,老莫連忙將自己的胸口敞開,指了指,說道:“喏,你自己看......”

  只見莫無憂的胸前放著一塊二指厚的鐵板,鐵板表面光滑無比,只是這鐵板之上留著一道極為礙眼的細小縫隙!

  縫隙縱貫整個鐵板,直至鐵板背面。

  想來這塊鐵板正是老莫的防身秘密武器。

  但,即便如此小心翼翼,卻還是讓老莫的胸前留下了一道紅點。

  “怎么樣?老蝦米!我可沒說假話吧?!崩夏贿呎f著,一邊將鐵板扔在一旁。

  薛宇點了點頭,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不僅快,而且非常的狠!看來這次‘九天’派來的人都不是尋常之輩啊?!?p>  “那是,尋常的小人物就用不著你莫大爺出場了?!崩夏笱蟮靡獾?,表情又恢復(fù)到了先前臭顯擺的樣子。

  看著老莫輕松的神情,薛宇雖然心中壓抑,卻也釋懷了些許。

  “我說老蝦米,這事兒都辦妥了,你怎么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臉呀?”早就看出薛宇眉宇間的一絲愁云,老莫本不想多問,因為他以前常聽人說“煩惱的事情不能問,越問越煩惱”,可最終他還是沒有能夠忍住。

  “有些事情想不通?!毖τ罨氐?。

  “還有什么事是你薛榜眼想不通的?”老莫一臉不可思議。

  聞言,薛宇也沒有多加掩飾,便將自己剛剛與鬼金羊、翼火蛇、危月燕、虛日鼠四人之間的遭遇以及自己的困惑和盤托出。

  薛宇這么一說,老莫自然也是陷入相同的困擾之中,不過這困擾只停留了三息。

  “老蝦米呀,我說你那榜眼是蒙的,你還不承認(rèn),這么簡單的問題,你還想不通嗎?”老莫似是有了破題之法。

  “哦?你想到了什么?”薛宇見老莫得意洋洋,有些似信非信。

  “我稍微提示你下,他們一個是玄武宮的,一個是朱雀宮的?!崩夏?。

  “這我知道啊?!毖τ罨氐?。

  “哎......朽木不可雕也啊?!崩夏7缕鹧τ钗目U縐的模樣。

  “別賣關(guān)子了,莫大先生?!毖τ钚χ叽俚馈?p>  “我這有一小道消息!”老莫故作神秘道。

  “小道消息?說來聽聽。”薛宇被吊起了胃口。

  “這朱雀宮的宮主是個男的!”老莫說道。

  “男的?又怎么了?”面對老莫的這個神秘消息,薛宇有些哭笑不得。

  “據(jù)傳聞,這個朱雀宮的宮主乃是龍陽之好,喜歡年輕男子,宮中‘面首’無數(shù),皆是一些才貌雙全的年輕俊男?!崩夏f道。

  “竟有此事?”薛宇有些覺得難以置信。

  “那當(dāng)然,這可是我那偷界的鐵哥們‘妙手空空’——‘空空兒’給我的絕密情報?!崩夏靡獾馈?p>  “似乎有點意思了,你繼續(xù)說下去?!笨湛諆骸笔抢夏呐笥?,自然也和薛宇交情匪淺,薛宇也知道這愛說大話的老莫與不愛說大話的“空空兒”之間的差別。

  “這還用說?那鬼金羊八成是那朱雀宮宮主的當(dāng)紅男寵,翼火蛇看不過眼,而那玄武宮的人又想利用這次機會跟蹤鬼金羊,好得知朱雀宮宮主的一些隱秘,回去告知玄武宮宮主,作為宮主之間博弈的籌碼?!崩夏治龅馈?p>  “這解釋雖然有些荒唐,但也不無道理?!甭勓裕τ铧c頭自語道。

  “怎么樣,關(guān)鍵時刻,還是要看你莫大爺?shù)陌?,哈哈?!崩夏笮Φ馈?p>  “是是是?!币娎夏忠淮蔚靡馔?,薛宇無奈的笑道。

  “好了,現(xiàn)在這里的事情差不多都解決了,那么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老莫瞇了瞇眼睛,故作糊涂道。

  “接下來?你解決了我兩個大煩惱,我當(dāng)然要請你去喝酒、吃肉了,然后順便去見我的一個朋友。”薛宇也是相當(dāng)配合。

  “先喝酒再去見他?怎么不將這個朋友一起喊來?”老莫甚是不解,在其看來,薛宇并不是那種只顧自己享樂的吝嗇之徒。

  “他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吃肉?!毖τ钤诶夏媲皳u了搖畫扇道。

  “這世上還有這種人?”老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dāng)然有!”薛宇道。

  “什么人?”老莫問道。

  “一個和尚!”薛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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