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急促的敲門聲,香露工坊的守衛(wèi)瞧去竟然是馬不休,身后跟著十幾個兄弟都是喝的酩酊大醉,也不好趕,畢竟五邪在田家地位高,問有何事,馬不休醉氣熏天的說道:“我找田二爺!你們都給我閃開!”
直接往里走,下人也攔不住,加快腳步去通傳,田世明急急忙忙的出來,看到自己工坊里竟有這么多醉醺醺的粗壯漢子霎時氣不打一處來,吼道:“馬不休,你今兒是膽肥,喝成這樣敢來工坊瞎鬧!”
馬不休見著田世明,立刻上前抱住,嚎啕大哭起來,這怎么說也是香露城里的大人物之一,哭的卻是肝腸寸斷,反而讓田世明心里有些心疼,也不好發(fā)作,只是問道:“馬爺,你要是有事就說,抱著我哭不算事!”
馬不休哭著說道:“二爺!我是心里苦,沒人說,這香露城只剩下你可以為我做主了!”
手下弟兄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嘴里喊道:“我們家馬爺苦啊!”
“行行行!全打住!”田世明說道:“馬爺,你就直說,要我怎么幫你!”
馬不休鐵骨錚錚的漢子,平日連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此刻卻是將內(nèi)心深處柔軟一面展現(xiàn),委屈的說道:“田家五邪只剩我與貝青石,羅大千戰(zhàn)死,岳高峰與那汪洪海竟然是叛徒,我的心里難受,田老爺現(xiàn)在也不信任我了,我赤誠之心日月可鑒!”說完哭的更是撕心裂肺,手下也是哭天喊地,這聲音響徹整個香露工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田世明一臉無奈,說道:“這有什么大不了,日久見人心,過些日子就好了!馬爺,你回去吧,我正忙著呢!”
“二爺為我做主??!”馬不休大喊,緊緊抱住田世明,周圍的人看這場面想笑又不敢笑,五邪之一哭天喊地這種事想都不敢想,目光挪不開,生怕錯過了這樣百年難得一遇的場面。
再說朱若庭,背著長槍在屋頂上躡手躡腳的尋找朱婧之,每間屋子揭開瓦片仔細搜索都未發(fā)現(xiàn)妹妹,女孩子確實不少,香露工坊幾乎轉(zhuǎn)了個遍也未尋得蹤影,多虧了馬不休和手下兄弟演的逼真,哭聲震天,壓根沒人在意屋頂上這細微的動靜。
工坊靠山,大門向外,最后只剩下山壁邊一處上鎖的屋子,朱若庭心中道:“難道妹妹被鎖在這里面?”揭開瓦片一陣奇藝攝人心魄的香味撲鼻而來,里面霧氣繚繞,根本看不清,多揭了幾片瓦淺了下去。
再說前廳,馬不休一幫人哭的是稀里嘩啦,田世明手上正忙,壓根不想理會,但人都到了自己這訴苦,也是毫無辦法,強行推開馬不休說道:“我先去處理點事,好了之后再聽你訴苦!”
馬不休見他要走,竟坐在地上撒潑耍鬧,不依不饒,田世明長嘆一口氣,對著看熱鬧的人說道:“你們都在這看好他們,別讓他們胡來!”說完便快步離開,馬不休等人哭的聲音就更大了。
朱若庭潛入房間之后,所見是他今生未曾想過的慘烈畫面,七八個和朱婧之差不多的大的小姑娘被裝在木桶之中,只有頭露在外面,每個木桶上面都有個小管,從里向外慢慢滴著水,這水散發(fā)著迷人芬芳,朱若庭胸口劇烈顫抖,目光落在其中之一,朱婧之就在那里。
她半耷著眼睛,氣息微弱,朱若庭走過去,嘴唇顫抖,淚水似泉,輕聲喊道:“婧之,婧之!”
她沒有反應,嘴巴張張合合,極其痛苦,朱若庭強行鎮(zhèn)定自己,所謂迷倒天下的香露竟是用人煉成,心痛如刀絞,從未有過的痛楚在他全身上下作祟,朱若庭伸出抖動的手,撫摸朱婧之的臉頰,她似乎感覺到,頭微微動了一下。
朱若庭痛楚難耐,嘴里說道:“哥哥帶你走,哥哥帶你走,我們回家!”
身后有人說道:“她離開這桶便會死!”
朱若庭回頭,竟是田世明,因為看到這一幕,根本沒在意周圍,田世明開鎖進來他都未有發(fā)覺。
“為何這么做?”朱若庭哭紅了眼問道。
“因為需要!”田世明理所當然的說道:“花草走獸提煉的香露不足以讓我滿足,而女童身上特有的香味,那才是天賜上品!你妹妹身上的味道更是極品!”
田世明癲狂的笑了起來,“這地方只有我知道,我又不能對別人說,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你看這天底下除了我,還有誰可以做出如此天上品的香露!”
朱若庭渾身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田世明反而不理解他的樣子,說道:“她吃點苦,你得救,兩全其美,你有什么好不開心的呢?”
長槍從背后掏出,朱若庭已是神智游離,舉槍對著田世明,田世明絲毫不驚恐,得意說道:“我救了你,你卻恩將仇報!”
“放了我妹妹!”朱若庭語言前所未有的冰冷。
田世明癡迷的笑了,說道:“不能!她現(xiàn)在聽不到看不到,身體也快化了,里面各種奇珍異草確保她可以多活些日子讓我提煉露源,離了那桶,她立刻會死!”然后又小心翼翼說道:“你要幫我保密,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會的!”朱若庭面如寒霜的說道,然后將槍頭慢慢移向木桌上的油燈,轉(zhuǎn)頭對著朱婧之說道:“妹妹辛苦了,代我向母親問好!”
田世明沒來得及反應,長槍已將油燈擊倒,桌子燃了起來,“你瘋啦!這是我半生心血!”田世明罵道。
細雨般無聲,田世明只看見朱若庭手中長槍對著他,渾身刺痛,再低頭,發(fā)現(xiàn)胸口被開了幾十個窟窿,鮮血流淌,他步步往后退,嘴里還念念有詞的說道:“我死了,香露就沒了!”然后倒地咽了氣。
風鐘靈在工坊外等候多時,見得朱若庭一個人從墻里翻出,上前問道:“妹妹人呢?”
朱若庭不語,她突然明白,不敢相信淚水四溢。
“我們走吧!離開這里!”朱若庭說著,拉起風鐘靈便跑,臥床時的手也未有現(xiàn)在這么寒涼。
大廳里,馬不休實在是哭不動了,見田世明久未歸,心里有點虛,對著下人說道:“二爺去哪了,快把二爺喊出來!”
但火光已經(jīng)率先來襲,眾人大驚,急忙趕過去,只見平時田世明才可進入的屋子大火連綿,而田世明已經(jīng)死于血泊之中,守衛(wèi)頭領(lǐng)大怒道:“你們救火,我們?nèi)プ侥脙词?!”集結(jié)隊伍,追出了工坊。
馬不休看到眼前景象,心中道:“出了什么事,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神墨子
需要嗎?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