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宋恕之睡了一覺爬起來,大理寺里正熱鬧。
那彌生和尚被江單磨來了大理寺。
此時眾人正圍著那自良山上抓回來的怪物,那和尚在前,神色不驚。
啊湛問:“小師叔,你能看出這是什么怪物嗎?”
“大人說這是猛獸變異的,是真的嗎?”
“聽聞良山上有妖怪,小師叔,是這玩意嗎?妖怪長這么惡心的嗎?”
這個一聲小師叔,又一聲小師叔,問得起勁。
彌生和尚被煩得不得了,幾乎落荒而逃,逃進正廳里。
一連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們甚是好學熱情,小僧實在應接不暇?!?p> 啊湛與子郎入了廳,被宋恕之一瞥,便不敢再靠近那彌生和尚。
和尚垂首,雙手合十:“小僧多謝大人。”
“大師不必客氣?!?p> 對,這人人都隨著那江單喚他一聲小師叔,唯這宋恕之喊他大師。
和尚頗為受用。
宋恕之問:“大師可看出那是什么東西?這良山雖是異常,但猛獸變異之說是否太過牽強?”
和尚便很是配合:“阿彌陀佛?!鄙裆珟闲┍瘧懀骸澳鞘侨??!?p> “人?”啊湛同子居同時驚叫。
宋恕之皺緊了眉頭:“大師確定沒看錯?”
彌生和尚很是肯定搖頭:“沒有,良山地處陰森,常年不見日,毒舌猛獸縱使有變,總不脫離禽本質,可那怪物分明為人態(tài),雖說它畸形可怕,但比起動物更像人變異,那模樣,它也說不上是人了?!?p> 宋恕之沉默了一下:“是人為么?”
彌生和尚意外的看了宋恕之一眼,他想了一下,應:“應該是的?!?p> 猶豫了一下他又道:“世間人身強大又脆弱,縱良山地處再陰寒不祥,天象扭轉,也做不到將人變成一個完全的怪物?!?p> 此言一出,不說啊湛子郎臉色慘白,就是宋恕之有些難以接受。
一個人變成那模樣,不如一死了。
宋恕之又問:“他們可保留了人的理智?”
“這個小僧便不知了,小僧需親眼會會還能走動的,這死透的了,小僧未能看得出?!?p> 宋恕之點了點頭。
“不過聽聞那個良山甚有趣,小僧倒想親自去看看?!焙蜕械?。
宋恕之正有此意,這倒符合了他的所求,彌生之名,他多少有所耳聞。
長安怪異之事連連發(fā)生,所聞所見已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圍,有彌生相助,定能速速破案。
“大師看明日可行?”
“可以?!睆浬c了頭。
說話間,那屬下匆匆來報:“宋大人,楊大人回來了。”
宋恕之點了頭,又朝那彌生和尚道:“大師……你看今日在大理寺歇下?”
彌生和尚:“多謝宋大人盛情,不過小僧還是得回江府,江公子還未完全安好。”
宋恕之也挽留:“如此,那就讓啊湛送大師回去?!?p> 啊湛連應:“是,大人!”
彌生和尚瞥了他一眼:“阿彌陀佛,那便多謝宋大人。”
——
彌生和尚一走,已是黃昏時候,天開始昏暗,廳里點起了蠟燭,那暗黃的燭光映得那坐在座上的宋恕之更是冷漠,他微垂著眸,一幅生人勿進的模樣。
子郎帶著那楊虞走了進來,宋恕之也沒有反應。
直到那楊虞喚他:“宋大人?!?p> 他才醒過神。
楊虞是大理寺暗衛(wèi)首領,甚少能見到人,他們?nèi)珉[在黑暗中,協(xié)助著大理寺辦案,這些日子里,宋恕之便讓他們秘密隨著長安的暗潮波涌探查著真相。
此番,他們故意抓了上官齊,不抓張嫣嫣,引那上官連城露了陷,又讓那幕后黑手慌了,一慌則亂,他們便有利可收。
楊虞抓回張嫣嫣,也無疑在挑釁著上官連城。
楊虞說:“抓回張嫣嫣時,發(fā)現(xiàn)了一些人,該是那桃李源得人,倒是沒見到那位王爺?shù)氖窒隆!?p> 宋恕之勾唇一笑:“因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如今重傷未愈,該是能安靜一段時間了?!?p> 近些日子里長安城連連案件,看著與他毫無瓜葛,實際上暗地里卻有他的諸多推波助瀾。
楊虞在問:“上官連城目的何為?也是為了顧家?”
“目前來看是的。”
除此之外,他還找不到其他理由。
楊虞有些不解:“顧家的人早已死絕,就算為了顧家?那幫身份莫名的人也便算了,瑾瑜王爺為何?他這么做若是被圣上發(fā)現(xiàn)了?!?p> “所以他才會只在那些人作案后添柴,來達到他的目的?!?p> 只是……宋恕之心底微沉,上官連城也不遮掩他的所為,甚至有些故意擺到他面前的意思……
仿佛是在告訴他,對,我就是要做這個。
“此事要報備圣上嗎?”楊虞問。
宋恕之望了他,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先等等?!?p> 楊虞點了頭,扯了那良山的話題去:“進來的時候遇到了個和尚,子郎說是請來幫忙良山的事?那個和尚?”
“昌國的彌生?!?p> “昌國彌生?就是那個佛之子?可行?此番我自良山走了一圈……那里的怪異之處令人齒冷,你找個道士可能還要用些。”
宋恕之想了想,瞥了他一眼:“彌生和尚的師傅聽聞便是個道士?!?p> “道士?”
“未參佛時?!?p> 楊虞還是不大放心,他皺著眉頭:“還是謹慎為之?!?p> 宋恕之應他:“那是自然?!?p> “還有一事?!睏钣萆裆H是凝重:“良山上發(fā)現(xiàn)了一處墓地,顧氏墓,空墳?!?p> 宋恕之倒是吃驚。
但這也肯定了他的猜想。
楊虞望著他問:“你覺得誰是最有可能攪弄良山的人?”
宋恕之微垂陣眸,陷入沉默中,攪弄良山的人定不是常人所能及。
“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
月色正濃。
長安夜里的街道除了兩三個在擺夜攤的小攤子,便是一片寂冷。
啊湛隨著彌生和尚身后走得緩慢,啊湛心中極是好奇,他猶豫了許久,終是開口:“小師叔,這世間有妖魔鬼怪么?”
彌生腳步未停,邊答應:“阿彌陀佛,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潛意思就是什么都有,啊湛打了一個激靈:“那大師叔遠道而來,可是因為我們長安有那些……”
“長安天象有異,卻是有妖邪之氣沖天。”
這也是為什么他要來長安的原因。
啊湛咽了咽口水:“我們長安城里有妖魔鬼怪……”實在令人驚悚。
驀地,彌生和尚停下腳步,緩緩側首望著右側那門口兩點燈籠光的府口。
啊湛好奇:“小師叔怎么了?”
彌生問:“那是何處?”
啊湛望了望,道:“那是葉侍郎的府邸,旁邊是昭王府,怎么了?”剛一語落,啊湛臉色便微變:“聽聞近日這家的少爺和小姐都遭邪祟纏身,因而大病臥床,莫不是…莫不是……”
“阿彌陀佛。”彌生和尚低念看一句,剛欲抬腳,啊湛便身子一移,將彌生和尚護于身后,而在那不遠處,幾乎被黑暗籠罩下,正站著一個人,眸色寒冷正盯著他們瞧著。
空氣中的氣氛極是微妙。
啊湛低聲:“小師叔,我們走吧?!?p> 彌生和尚也見到了那個人,他神色淡然的望著他。
“好?!?p> 啊湛松了口氣,連警惕的后退了幾步,彌生和尚眸色微深的盯著那葉府上空望了望,才收回視線,提腳行去。
行了幾步,啊湛回首,那個人還站在那里,他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種怎樣冰冷的眼神。
他知道,那是瑾瑜王身邊的人,青夜。
胡桃里夾子
沒人夸夸我嗎?我這么勤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