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搬完新家清掃干凈之后,閑亭晚便來到校區(qū)外透透氣,夕陽已經(jīng)西下,徐徐微風(fēng)吹拂,有老人牽著寵物狗在竹林道散步,也有年輕夫妻帶著蹣跚學(xué)步的孩子在溪池邊認(rèn)花草數(shù)樹木,閑亭晚就坐在蓮花池上方的涼亭里,悠閑地?fù)u晃著腳丫,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一根老冰棍。
前方有個女孩子,正一下一下的往池子里扔石子,水面被激起一層層漣漪,一身略顯中性的打扮,背影看上去高挑芊細(xì),墨色的發(fā)披在肩頭,從背影看上去是個酷女孩。
閑亭晚百無聊賴的看著她發(fā)了發(fā)呆,又扭頭看向別處,目光再轉(zhuǎn)回前方時,那名少女已經(jīng)不見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不早了,自己是也該回家了。
閑亭晚起身走出亭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也已經(jīng)來到了亭外池子中央那條必經(jīng)的木板橋上,就在要擦身而過的時候,不知那女孩是不是故意,在這條狹窄的木板橋上,閑亭晚讓了她幾次都沒順利通過,不知怎么的還一腳踩空跌進(jìn)了蓮花池里,徹底的來了個透心涼。
撲騰了兩下,閑亭晚終于破出了水面,但她不會游泳,還在水里撲騰著,驚慌失措的人只得向橋上的人求救,“救命,救我,我,我不會游泳”,而此刻除了這個那個女孩,周圍再沒有旁的人。
女孩站在橋上正居高臨下看著她,一臉的冷漠甚至有些玩味??粗刂械拈e亭晚撲騰了一會,開口道:“我便不認(rèn)識你,既然讓我救你,那么你就欠了我一份人情,日后就需得討還,你覺得呢?”
閑亭晚也不顧那么多,保命要緊:“好,我答應(yīng)你,我快不行了,你快拉我上來,我都答應(yīng)你”
就在閑亭晚快要沉入湖底的時候,少女伸手把她拉上了岸。
墨棕色的長發(fā)不停地往下滴水,濕透的長裙也緊貼著微微發(fā)顫的身體,勾勒出閑亭晚前凸后翹玲瓏勻稱的身材。
閑亭晚哆哆嗦嗦的抱著濕透的自己,眼眶也紅了,此刻她真的特別想哭,怎么就莫名其妙遇上這么倒霉的事,女孩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閑亭晚對于剛才的事有些生氣想用推開她,卻被死死的按住肩膀。
閑亭晚突然氣急,便不客氣的罵道“你放開,我現(xiàn)在不需要你的幫助了,你是不是有…”
“聽話,難不成你還想再下去試試?”
女孩威脅性的把她往湖邊推了推。閑亭晚只好認(rèn)慫般憋回已到嘴邊的話,
“你的裙子都濕了,這樣會感冒,你到我家先換一條干凈的吧,我家離這很近。”
閑亭晚被少女桎梏著雙肩往前走,心想也只能這樣了。
此刻她身上又冷又濕,家離這又有點(diǎn)遠(yuǎn),就這么走回去確實不太方便的,少女現(xiàn)在又似乎很熱情的邀請她回家,想了想都是女孩子也沒什么,這么拒絕人家的熱情和好心反倒顯得自己好小氣,就當(dāng)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吧,便隨少女回了家。
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少女欣賞般看了她一番,“你很好看”,聽到夸獎,閑亭晚不由得有些臉紅!
女孩把一切盡收眼底,只笑著讓閑亭晚不必拘束,閑亭晚坐到沙發(fā)里,少女端起手中的紅糖姜湯遞了過去,閑亭晚便接過和少女道了聲謝,自顧自地一口一口喝起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呢?”
“我的名字嗎?姐姐,我叫韻月”
“韻月”
閑亭晚捧著茶,品味起這個名字來
少女則微笑著看著她,眼中暗藏一絲玩味。
夢中,她又夢到了那個墨色身影,穿過密密麻麻的叢林,她追逐著他,呼喊著他,但他卻似乎聽不見看不見,不停的往前蹦跑,追至一懸崖邊上,他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棲婳,不要”
閑亭晚聲嘶力竭的哭喊,以為就要失去,她跪爬在懸崖之上,伸手用力去抓,上蒼垂憐,她抓住了,當(dāng)她滿心歡喜的看清迷霧之下她抓住的人是誰時,只剩下錯愕,她抓住的,分明是殷墨義,怎么會是殷墨義,殷墨義正微笑著看著他,粉水晶般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抓住的是我,姐姐很失望吧,姐姐會放手嗎?”
閑亭晚還處在悲傷與錯愕的交織情緒之中,她已經(jīng)分不清,她在為誰悲傷,又為什么悲傷,她心里明明很怕他,想要遠(yuǎn)離他,此刻竟不忍心放手,任他掉落下去
“姐姐,你在流淚嗎?你的眼淚是為他流的吧,我不允許,我更不允許姐姐你放開我的手,我們要永遠(yuǎn)在一起啊”
還來不及錯愕,留著眼淚卻在微笑著的少年,用力一扯,兩個人一起從深淵掉落下去。
身體竄動了一下,閑亭晚便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已是一身冷汗,眼角還殘留著淚痕。
看了眼手機(jī),七點(diǎn)了,閑亭晚起床快速梳洗完,簡單吃了個早點(diǎn)就往醫(yī)院趕,下午三點(diǎn)左右,她的診室門口,依然排著很多人,閑亭晚低頭記錄著患者檔案。
“叫什么名字?”
“韻月”
微蹙了眉,閑亭晚抬起頭看向這個笑的一臉天真的女孩。
“是你,你…,你怎么會來這里”
“嗯……,身體不舒服,姐姐快給我瞧瞧,我現(xiàn)在挺難受的?!?p> 少女已經(jīng)挽起自己袖子,握住閑亭晚的手放到了自己白皙的腕子處。
閑亭晚也只好給她把脈。
“看你的面色和脈搏,便沒有什么問題,你哪里不舒服?”
“總之就是不舒服,自從那天和姐姐告別,我就很不舒服,覺著要來讓姐姐看看才好”
“……”
韻月和她糾纏了一番才肯出去,閑亭晚繼續(xù)接診下一個病人。之后的日子里,這個小丫頭偶爾會出現(xiàn)在她的診室里鬧騰,閑亭晚沒辦法,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遇上個這么難纏的小家伙,也只能任由她胡鬧。
后來某天,小家伙憂心忡忡的來找她道別,說是可能要好一陣都不能來找她玩了,小姑娘家里給她安排了一門親事,但她不想這么早就成親,等她回去把這門親退了,就回來找她。習(xí)慣了這么個人來鬧她,閑亭晚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的時其實蠻孤獨(d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