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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存在過嗎

少年

他存在過嗎 傾年煙雨 3997 2021-03-21 12:00:16

  藍球場上,一群少年正肆意揮灑著汗水,他們正陽光熱血,青春洋溢。

  球場邊可愛熱情的拉拉隊選手跳著拉拉操,喊著振奮人心的口號。

  藍球場周圍坐滿了人,大多是來自高中部各個班的女生,而這些女生大多是為林景澈來的,一些大膽的女生激動地尖叫著林景澈的名字,為他加油吶喊。

  林景澈是這所高中的校草,也可以說是這所高中的藍球小王子吧,所以自然有很多為他犧牲嗓子的妹子。

  很少有人注意到一個白衣少女安靜地坐在看臺最前一排,背影清俊,不惹一絲塵埃。

  林景澈巧妙地投進一個叫絕的三分,場上又是驚叫聲一片,林景澈高傲地揚著頭從對手身邊跑過,眼神一如既往的輕蔑。

  跑向另一邊后林景澈轉過頭看向白衣女孩的方向,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白衣女孩回以輕輕淺笑,卻美好過萬個春天,讓人暈眩。

  中場休息,林景澈滿頭是汗的跑到白衣女生身旁,染霜凝微笑著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林景澈痛快的連喝帶往頭上灑,水一下子便見低了。

  林景澈無比瀟灑的甩了甩濕透了的細碎頭發(fā),這時他眼尖地看到場里走進一個向藍球場張望的漂亮女孩,他得做點什么了。

  陽光下,林景澈溫柔的笑著,漆黑的眼睛里繚繞起一層捉摸不透的霧氣,他突然專注地看著染霜凝,抬起結實的手臂寵溺地撥了下染霜凝額頭前長得長了些的劉海,這明顯很曖昧很詭異的舉動讓看到的不少人都瞬間安靜下來,人們秉住呼吸,那怎么看怎么曖昧的畫面只讓人感到陣陣暈眩。

  “澈,你…,我不相信。啊……她們說的都不是真的,我不相信?!迸Ⅲ@叫著,痛苦地捂著頭朝場外沖了出去。

  突如其來的這聲驚叫,把尚在恍惚里的人們喚醒,人聲又開始沸騰起來,大家揣測著,猜疑著、想像著。

  天生愛八卦又腦回路清奇的少女們更是腦補出了各種榜本,各種離奇夸張的,關于校草林景澈和那個被長長劉海遮住面容的神秘女生,還有剛才那個被刺激到哭的梨花帶淚的?;ㄅ笾g的狗血三角戀。

  林景澈看著沖出去的女孩子皎潔一笑,眼里的霧隨即散去。

  “好了,走,吃飯去!”

  林景澈拉起還處在茫然與錯厄中的染霜凝往場外走去。

  正值放學的時刻,林陰下稀稀拉拉走著一些學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生們頻頻回頭羞怯地偷看兩個美少年并肩而行的美好畫面。

  就連一些男生路過他們身旁都忍不住多偷瞥兩眼。

  林景澈打趣著:“看來以后你還是少在學?;斡疲@樣下去我校草的風頭可被你搶了?!?p>  染霜凝無奈地仰仰頭,精致的臉龐卻沒從長長的劉海里露出來。

  “放心吧!你的風頭我搶不走的?!比舅鼗亓司浔阌值拖骂^一路靜默,聽著林景澈嘰里呱啦天南地北講個不挺。

  來到某個路口,一個女生羞怯地跑到他們前面,攔住了去路,林景澈正要開口,女孩卻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把禮物遞向染霜凝,“同學,我喜歡你,這個,是給你的?!?p>  染霜凝認識這個女生,是本班的同學,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多次幫助過自己。

  突然的表白讓染霜凝不知所措,她也是女生,她不想傷害到這個女孩,只能靜默地看著她,滿眼善意。

  僵持了幾秒,染霜凝正準備說點什么,林景澈搶先開口了,“嗨!美人,你可以留下你的號碼哦!”

  在林景澈擠眉弄眼的暗示下,女孩誤以為他要幫他,便滿臉歡喜地留下號碼,羞怯地看了看染霜凝,終于轉身走開了。

  染霜凝有些疑惑地看著林景澈,一絲若有似無的擔憂從眼眸深處一閃而過。

  林景澈依然是沒心沒肺地笑著道:“這女孩兒我看上了,你不要讓我嘍!”

  染霜凝鄒了騶眉,又是這招。一直到最后染霜凝也沒問林景澈與校花兩人之間是什么情況。

  下一個轉角,林景澈站在另一條路的路口,自以為帥氣的拋出個媚眼,“再見!我最好的朋友?!?p>  染霜凝也向林景澈搖搖手,淡淡的說了句:“再見!我的朋友林景澈?!?p>  淡淡的語氣淡淡的如同夏天向日葵的芬芳,在薄薄涼意的秋天里暖暖的沁人心脾。

  長滿了樹木的林陰街道上,染霜凝寬寬大大的純白色針織衫被秋風吹的鼓鼓的,卻更顯得身體有些單薄。

  一片紅色的樹葉飄飄撒撒落了下來,正好落在染霜凝淡藍色帆布鞋前。

  她停住,輕輕拾起了樹葉,“很漂亮!大樹會不會想念它!”

  又是一陣秋風吹過,更多的樹葉飄飄撒撒從大樹上落了下來,看著滿天的紅葉飄下,染霜凝低下頭,睫毛輕顫若有所思,“很快就會被淡忘的?!?p>  “刷啦啦”染霜凝翻開手里的書本,小心翼翼地將漂亮卻脆弱的樹葉放在書頁里。

  這時天空一陣轟轟隆隆的聲音響起,淡藍色的天空留下一條長長的優(yōu)美的飛機線,飛機越飛越遠,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孤獨的白色線條卻依舊停留在藍藍的天空里,直到被一陣陣風吹淡了、散了。

  樹葉間毛茸茸的陽光總能把人帶回遙遠的回憶里。

  大大的庭院里寂靜冷清,穆清瓷一家早搬走好久了,庭院里的石榴卻還生長的很好,在陽光下?lián)u曳著幾個紅紅的石榴,綠葉在陽光下泛著金光。七歲的染霜凝踮著腳尖一蹦一蹦的夠了好半天,掛在墻上破舊的風箏終于被取下來了。

  她拉著風箏上殘留的風箏線,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跑著轉啊轉,直到藍藍的天空也開始轉啊轉!腳下的地也開始一圈一圈地高低起伏。

  可憐的破風箏最終沒能飛起來,輕飄飄落在了地上。人也重重跌落在了地上。

  好一會兒,當?shù)厣系娜藘禾弁绰槟居謺炑5母杏X減輕了些,才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額頭上是一陣一陣的疼痛,一股暖暖的液體流了下來,抬起手一擦,小手上滿是血。

  染霜凝每次想起童年這一片段,那時的孤獨感便從時光隧道里呼嘯而來,甚至越演越烈撞擊著她的胸腔。

  染霜凝拉回思緒,又撿起一片紅葉夾進書本里。

  而在一家豪華酒店高高的落地窗里,站著一名氣質清冷的女子

  她舉手投足都高貴優(yōu)雅,渾身閃耀著清冷女性特有的魅力。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咔嚓!”林陰街道下穿純白色毛衣的少女,便被像機定格成一道獨特美麗的風景!

  久久的跳望著遠處的人,女子竟感到鼻尖絲絲酸楚,眼睛里差點閃現(xiàn)出點點淚花,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秋天到了,人就會變得有些莫名的傷感吧!”女人心想。

  “清瓷,外面有什么嗎?見你站在那好久了”是另一個氣質清純高雅的女子,一邊忙著把衣櫥里價格不菲的名牌細心的折好放進行李箱里,一邊笑盈盈地對窗前的女子柔聲問道。

  好聽溫柔的聲音答道:“沒有什么,只是看風景?!?p>  穆清瓷轉身走過來又道,“雅柔!別忙了,我自己會收的!”

  女子笑的更甜蜜了,柔聲說道:“你都回國好幾天了,阿姨讓我一定要帶你回家里?。∷晕业秘撠煹降?。”

  穆清瓷俯下身,清涼的手掌輕輕握住雅柔的手,“我只回家住兩天,你不用忙這些的?!?p>  清涼的嗓音有種不容違抗的強制力,更有種據(jù)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眼神也是淡淡的。

  “好吧!”雅柔被迫停下手上的動作,熱情的雙眼暗淡了下來。

  “我在下面等你!”雅柔轉身關上門走了出去。

  這一晚染霜凝又做夢了,夢里,她小小的身影孤零零地坐在石榴樹下,柔嫩的小手里捧著個紅紅的大石榴。

  六歲的小染霜凝一顆一顆將泛著紅嫩光澤的石榴籽放進嘴吧里,甜甜的!幾顆眼淚卻落了下來。過了很久很久,直到鮮血粘固在了額頭上,直到太陽落下山頭,只留下庭院里暗淡的蜷縮起的小小身影,空寂的感覺如海水般淹沒了全身,讓人透不過氣來,染霜凝從這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里掙扎著醒了過來。

  時鐘嘀嗒嘀嗒地轉動著,臥室外的房間都是黑的,靜悄悄的,“嘩!嘩i!嘩!”染霜凝翻開一本咖啡色筆記本。

  “是寂寞的感覺吧!好難過!”染霜凝在上面留下清雅的幾個字后關了燈,閉上眼睛發(fā)了會呆,差不多零晨的時候,染霜凝已經(jīng)不知不覺又睡著了。

  夢里,染雪尋在一片花海之中,低頭溫柔地微笑著,是那般溫柔,染霜凝已經(jīng)很久都沒見過笑得如此溫柔的母親了,她採摘著美麗的野花,濃濃的花香和溫暖的陽光使她徹底陶醉其中。

  “媽媽!”染霜凝開心地笑著張了張嘴,可是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看得到媽媽就在眼前,但他卻怎么也走不到她身邊,他的周圍沒有陽光,一片陰暗,甜甜的笑容一點點被慌張恐懼代替,他站在黑暗里慌神地四處張望。

  回過頭,君硯陌從一片白朦朦的霧里走去,他伸出手卻抓了個空,君硯陌消失不見了。染霜凝一個人站在陰暗里喊不出聲音,邁不開步子。

  前方穆清瓷向她走來,染霜凝展開笑顏,穆清瓷卻像看不到她,一臉漠然地穿過她越走越遠,周圍一片黑暗,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沒有誰可以來把他從黑暗中拉出來。

  微微的光線從窗子透進來。灑在染霜凝微微輕顫的睫毛上,她慢慢睜開眼睛,漆黑如珍珠的眼睛閃著點點瑩光。額頭處冒出些些細微的汗珠,手指由于握的太用力而有些冰涼和蒼白。

  染霜凝把鬧鐘拿到眼前看了看,6點了,已經(jīng)沒有什么睡意了,他便從床上坐起,20分鐘洗漱完畢后又吃了點面包。

  來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撲面而來一股枚瑰花的香味,細碎的響起一陣打開袋子的聲響,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起幾朵玫瑰和幾片茶葉放進杯子里,聽到水開了的聲音,他起身走過去,沖入清水,淡淡的花香繚繞于整間屋子,驅散了整晚的夢魘!

  染霜凝翻開桌子上的書本,低頭認真地看起書來。

  當?shù)谝皇鴾嘏年柟庹者M白色的沙窗,灑在翻動的書頁上,染霜凝輕輕端起綠色的杯子品一口,清清淡淡的花香繚繞于鼻尖,口齒間留下絲絲香甜,他慵懶地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便拿起書包隨意地挎于左肩便出門了。

  林景澈手里拿著溫熱的牛奶瓶,已經(jīng)站在老地方等他了,他穿的挺厚,可還是很冷的樣子,大概是等了一會兒了。

  “給你!”他手里的牛奶瓶還是熱乎乎的。

  染霜凝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你怎么不喝,你喝吧!今天干嘛還帶牛奶給我!”

  林景澈居然紅了耳根,說:“我!我不喜歡喝啦!出門時我媽硬塞給我的,你幫我喝!”說著眨眨眼睛,硬塞到了染霜凝手里。

  溫暖的牛奶瓶握在手里,染霜凝心里卻有些暗然,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那句“出門時我媽硬塞給我的!”

  “媽媽也時常在清晨遞給我一杯熱牛奶,好幾天沒回家了,好想念!”染霜凝心里默默地想著!

  不久前染霜凝的爸媽又吵架了,顧城脾氣倔,收了幾本教材和一兩件衣服便匆匆搬到了學校教職員工宿舍想清靜兩天。

  染雪尋也堵著氣一天沒進食,把自己反手鎖在屋里,第二天便收了些衣物留下一張紙條和一些錢便離開了家,她留言說沐雨落母女這兩天回國了,她去看望她們了,過兩天就回來,讓染霜凝照顧好自己。

  染霜凝也希望媽媽出去散散心,心情能好點。

  不知不覺天氣陰沉了起來,見染霜凝一路都沒說話,林景澈調皮地逗他,問了他幾句,染霜凝也是悶悶的。林景澈擔憂地看看他便也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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